声音乍然响起,惊得余大身子都跟着一颤。
他神色惊恐的四下环顾。
空旷的地下室内,除却他与陈旭二人,目光所及之处却并无第三个人影,不由眼睛瞪得老大:“陈,陈小子,你可有听……”
“有。”陈旭飞速打断。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最后一座牌位,眸光闪烁,还是没有立马藏起东西。
根据石壁后的对话,来人的身份估计也同自己一样,是从村外来的。
可其中一人,对此处地形却了如指掌,这就有意思了。
更何况,那人还称呼对方为“沈公子”。
而陈旭恰巧也知道一个“沈公子”,那人,可不就在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天,连面都没碰上就跑没影儿了么。
究竟是不是那人,这回他就用这剩下的一座牌位,将对方给引上钩瞧瞧就知道了。
陈旭脑中思绪翻涌,随即便动作利落的领着余大躲回大门之外。
厚重的木门才关上,另一头的石壁恰好在这时被打开。
入眼,便是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
“咳咳,可算是逃出来了。”
赵宏捂着胸口处的一道抓痕,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他用袖子扇开眼前漂浮的“灰尘”,鼻尖闻到一股怪味,原本抬起的右脚又立马收了回来。
“沈公子,还请您瞧瞧,这里边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时山努力压抑心底的情绪,藏在宽袖中的双拳紧握着,勉强控制住面上的表情。
他唇齿轻启,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并无。”
其实,若是他身旁无人,此刻都恨不能仰天大叫,“不妥,当然不妥极了。”
自打重生以来,沈时山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处处受阻。
原以为是他重生后打乱了前世的安排,这才导致母亲惨死。
可南关村的这处地下法阵,分明该有无数人傀和行尸存在。
要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会特意让人带上母亲的尸身,结果,不仅白白浪费了一颗阴气珠子,现在就剩一堆破破烂烂的木板和灰烬留给他们。
“遭了,我的冥器——”
沈时山一把推开赵宏,面上满是仓惶之色的从石壁之内跑出。
“沈公子,等一等,小心前方又有危险。”
赵宏见状哪里还敢一个人待在石道内,当即也尾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法阵中央,举起的火把清晰照映出牌位的踪迹。
“还好还好,东西还在。”
沈时山不由心下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牌位会留在原地,心底的贪婪促使他立马就要把东西占为己有。
于是,又一个念头闪过。
他面上流露出几分热切的神态,更是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眼前的物品。
忽然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牌位边缘处,就被赵宏一把拦住。
对方一脸恭维的笑着,手上动作飞快朝前一捞,当即就把东西握在掌心中。
“沈公子勿急,这东西尚且不知好坏,还是让小的替您拿着吧。”
先前就是他太过谨慎,每回都落在这姓沈的后边,没成想一路过来,竟又是毒烟,又是飞剑和滚石的,不过一小段距离,他就几次险象环生。
若不是有一身武艺,他赵宏指不定刚刚就死了。
这一回
他说什么都不能落在后头。
这般想着,赵宏眼睛不由转向木门位置,正想开口从那里离开,嘴巴才张开一条缝,从抓着无字牌位的右手心处,瞬间爆发处一股阴寒之气。
只一刹那,他就跟个刚从地窖中取出的冰块似的,浑身上下不断冒出冷气。
“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赵宏费力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眼睛死死盯着沈时山,里边全是浓浓的恐惧之色。
“呵,这时候晓得喊‘先生’了?这几日不都叫我‘沈公子’吗?”
沈时山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悠闲自在的双手背到身后,绕着对方走了一圈。
“啧啧啧,你这样子还真是狼狈啊。”沈时山满脸嘲弄。
他低头看向牌位,看到上边的那道肉眼可见的黑气渐渐稀薄,这才敢凑近赵宏耳边,得意洋洋道:
“哦对了,你们这一帮蠢货不是老在私底下传我不懂算卦吗?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会算卦,但我知道的东西,却是如今这世上,任何一人都无法通晓的大秘密。”
赵宏被冻得动弹不得,口鼻处呼出的都是白气,立马回悟,他目眦欲裂道:
“原来是你故意捣鬼,难怪昨晚兄弟们藏的如此隐蔽,居然还被他们发现了,是你,是你在背地里暗算我们。”
“是又如何?谁叫你们自己蠢。”
沈时山丝毫不以为然,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成功将这件了不得的冥器收入囊中,这会儿也兴奋道:
“你不是老惦记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吗,我这就送你下去同他们一起团聚。”
说罢,他直接一脚踹在对方腰上。
“噗通——”
物体砸落在地的声音响彻在地下室内。
随即,漆黑如墨的石板上,却是多了几块大小不均的肉块。
肉块被冻得硬邦邦的,里边的脏器倒是流了一地,可却没有多少血流出。
沈时山见怪不怪,只用袖子裹着手掌从地上捡起那块无字牌位,并仔细用衣服擦去沾染上的污渍。
“奇怪,这牌位怎么瞧着,比前世的时候小了一大圈?”沈时山喃喃自语。
他将火把凑近后仔细查看,依旧是相同的答案,不由蹙眉道:“难不成是收取的时机不对?”
“算了,还是先试试能不能用再说。”
担心村里那群疯子发现自己,沈时山也不敢多耽搁,直接咬破手指往牌位上写下自己的姓名。
只见木牌上亮起一道黑色的光芒,随即,他就感觉到自己同牌位之间好似多了一道联系。
沈时山微微闭起眼睛,脑中竟然能清晰的感应到村内所有人傀的踪迹,就仿佛,只要自己一个念头,那些东西就能随他驱使。
“哈哈哈,太好了,这下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将我踩到脚底下。”
“从今以后,北黎城的城隍就是我沈时山了,哼,什么纪元朗、千璇、刘子川……通通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沈时山笑的猖狂,当下就将牌位往怀中一揣,直接大摇大摆走到那扇高大的木门前,伸手一推,抬脚就往外走。
却听一道破空声传入耳中,他才刚刚抬眼望去,一根儿臂粗的木棍当头朝他砸来。
只听“砰”的一声,人立马就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