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自带深情的眼,那是一双只看着你,就能让你融化、答应他所有要求的眼。
此刻,这双眼的主人正定定地看着苏青玉,眼眸之中只有苏青玉。
“娘子……”眼眸的主人,声音暗哑中带着一丝破碎,让人忍不住心尖一颤。
可惜,苏青玉不为所动。
“皇城司包围了通判法,与你有关吗?”苏青玉冷声质问。
“唔?”万巡州眨了一下眼睛,一副迷茫的样子。他的眼角沁出一丝泪光,配上他因疼痛而泛白的脸,透着一股莫名的诱惑,让人口干舌燥。
苏青玉仍旧不为所动,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直愣愣地盯着万巡州,“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大夫说过,你若能醒来,就不会有事了。”
“娘子你误会了,我没有说我有事。”万巡州的声音很是虚弱,虚弱中又带着一股欠扁的意味。
苏青玉看了一眼,万巡州被绑成粽子的手,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代我受过,不能跟他计较。
“我只是躺累了,想要坐起来。”万巡州用完好的手,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却撑到一半因力竭摔了回去。
万巡州委屈巴巴地,望着苏青玉,“娘子能扶下我嘛,我没有力气了。”
“夫君想起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你这伤本就是代我受过,若因我照顾不周,害得夫君再次受伤,就是我的罪过了。”苏青玉上前,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扯了扯嘴角,笑的僵硬又敷衍,偏她弯下腰,搀扶万巡州的动作又很温柔。
极大的反差,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悚与恐怖,万巡州瑟缩了一下,弱小又无助地看着苏青玉,“娘子,你能别这样笑吗?”
“我笑的不好看吗?”苏青玉歪着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万巡州。
“我害怕。”太假了,比他还要假。
“夫君肯定没有我害怕。”苏青玉暗暗使劲,将万巡州扶了起来。
因突然用力,她的气息有些喘,脸颊也泛着霞红。万巡州看着这样的苏青玉,有些舍不得松手。
他的娘子真好看,就连呵出来的气都是带着香气的,他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可惜,苏青玉不想给他看。
把万巡州扶起来了,苏青玉就后退数步,与万巡州拉开距离,“夫君真的不打算跟我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苏青玉面色如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跳得有一些快了。
万巡州身上的冷冽气息,让她陌生又熟悉,心中莫名有一股燥热。
她猜测,应该是万巡州还未完全退烧,身上的热气洒在她身上,害她心烦气躁。
“我是什么人,对娘子来说重要吗?”万巡州人虽然清醒了,但并没有完全退热,他此刻仍旧很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就如同他此刻,苏青玉的眼神,无害中透着满满的依赖。
“不重要吗?”苏青玉反问。
万巡州人轻笑一声,不答反问,“我们若是长长久久的夫妻,那就重要。若是搭火凑日子的,那就不重要。”
万巡州似无力一般,头歪向苏青玉那侧,无害中透着一丝狡黠,“娘子,你还要问吗?”
问题又抛给了苏青玉,主动权也给了苏青玉,由苏青玉来决定他、他们的命运。
“我要视你的回答,才知道重要与不重要。”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万巡州,是不是能与万巡州继续携手走下去,她给不了万巡州答案。
至少现在给不了。
万巡州发出一声痛苦哀嚎,夸张地捂着心口,“娘子,你可真是心硬如铁,我都生病了,你都不能哄哄我。”
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前的衣服敞开,露出精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锁骨,活色生香,带着无言的诱惑。
苏青玉飞快地移开眼,没好气地呵了一声,“穿好你的衣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生病。”
动不动就露胸、露脖子的,这规矩也太差了。
“娘子,你不喜欢吗?”万巡州委屈地将衣服扯好,微仰着头,露出白膝又纤细的颈脖,一副任人宰割样。
这比刚刚衣衫敞开,还要诱人。
苏青玉还以为万巡州整理好了衣服,不想万巡州比之前更过分了。
苏青玉脸颊通红,色厉内荏地呵道:“坐好!”
“好的娘子,我坐好了。”见苏青玉生气了,万巡州见好就收,立刻端正坐好,再无半点诱人之态。
苏青玉暗自松了口气,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万巡州的面前,“通判府的事先不谈,咱们先说说,你这段时间日夜宿在名妓汀兰的闺房,带着名妓游湖嬉闹,闹得人尽皆知,是为了什么?”
万巡州总是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就失踪一下,她还以为万巡州这次也是。
不曾想,万巡州这次是宿在青楼,与名妓厮混,而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她都不敢想象,有多少人在背后嘲讽她。
就算她心志再坚,不在乎他人言语,也无法不动怒。
万巡州这一次,是把她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