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郁迢几乎都日日赖在云子猗身边,夜里同床共枕不说,白日也寸步不离。
魔界地域辽阔,地形更是险峻难行,许多地方还有瘴雾所扰,哪怕郁迢是魔尊,想在这样的地方寻见一个人也极为困难。
因而过了好些日子,郁迢派出去的人才终于传回了余摛锦和应峙的消息,郁迢不得不去处理此事,这才暂时离开云子猗身边半日。
郁迢回来的时候,云子猗还醒着。
床边点着一盏明灯,云子猗只着一件素色里衣,一头墨发柔柔散着,坐在床上看书,那张无比精致的面容被烛火映着,看着似乎也多了几分血色。
“师尊。”郁迢在他床边坐下,一想现在的时辰,语气中不免透出几分嗔怪的意味,“怎么这样晚了还在看书,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想等你回来。”云子猗太知道该如何给郁迢顺毛了,弯眸笑笑,温声道,“怎么样了?”
“还以为师尊是真想着我呢,果然还是惦记那两个家伙嘛。”郁迢不满地撇了撇嘴,随手脱下外衣和鞋袜扔在一边,而后便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将云子猗搂入怀中,“师尊分明是偏心。”
“别闹,痒。”云子猗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明明郁迢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却总还是不太适应。
“不管,师尊若是不补偿我,我就不告诉师尊师弟的消息了。”郁迢好不容易有了能拿捏一下云子猗的借口,自然要将此利用到极致。
“好,你想怎么样?”云子猗拿他也是没办法,轻轻笑了下,顺着他的话问道。
“魔界有一套双修的功法,修仙修魔之人都可用,对师尊的身体也有好处,不如师尊跟我试试?”郁迢这话虽然更多是玩笑,可神色间的期待却做不得假。
“双修?”云子猗先是一怔,而后飞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倏地红透了整张脸,“说什么胡话,你我是……”
“师尊别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郁迢生怕云子猗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忙打断他,眨了下眼,便有了新主意,“那上次是我亲师尊,这次换师尊亲亲我好不好?”
“阿迢。”云子猗微微蹙眉,神色也说不清是愠怒还是羞赧,白皙如玉的脸颊泛起一层浅淡的红晕,在灯火映照下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师尊快些,不亲我可真不说了。”郁迢一看他泛红的脸颊和耳尖,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非但不害怕,还大着胆子催促道。
云子猗实在担心余摛锦和应峙的状况,倒是当真被他拿捏到了,哪怕郁迢的要求再过分,也只能被他要挟,抿了抿唇,颊边泛起一片云霞般的红晕,踌躇许久,才心一横,闭上眼凑过去。
他这所谓的亲吻浅淡得几乎算不上一个吻,微凉的唇瓣只轻轻在郁迢唇角处碰了下,便一触即分。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令郁迢欣喜若狂。
郁迢一遍遍回味着这个一触即分的吻,唇角咧得就差要飞到太阳穴上去,笑得甚至有几分傻气,哪还有什么魔尊的气势。
“别笑了。”云子猗看他乐成这副模样,反倒更不好意思起来,目光躲闪着,都不敢落在郁迢脸上,低下头轻轻咳了声,催促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好,师尊想知道什么,我都必定知无不言。”郁迢说着,又飞快“偷袭”,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云子猗唇上咬了一下。
“嘶……”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云子猗神色间罕见的流露出几分恼意,抬手揉了揉被咬痛的唇瓣,却让原本只是微微泛红的唇越发鲜妍靡艳。
“咬疼师尊了?”郁迢假模假式地挠了挠脸颊,眸中却是一片笑意,“那我下次轻点。”
这意思便是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半分反省之意,甚至还提前预定了“下次”。
“怎么学得这样坏。”云子猗只觉得自己这小徒弟越发陌生了,在魔界这些年,修为长进了那么多便罢了,竟还冒出这一肚子坏水。
“徒儿的一切都是师尊教的,学好学坏肯定也都是因为师尊啊。”郁迢说得大言不惭,毫不脸红。
论脸皮厚度,云子猗怎么可能比得过他:“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谁让师尊夜夜入我的梦,这些事都是我在梦里对师尊做过的,怎么不算师尊教的呢?”郁迢张口便是胡扯,“这么说来,徒儿在梦里都不知和师尊共赴巫山多少回了,师尊怎么说也该对徒儿负责吧?”
“胡言乱语。”云子猗哪受得了这种话,别过脸去不看他,一张莹白的脸已然红透了。
“师尊真好看。”郁迢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眼看着真要将人惹恼了,才连忙言归正传,“师弟那边没什么事,只是两人不熟悉魔界的状况,在瘴雾里迷路了而已,过些日我手下的人就带他们回来。”
两个没用的东西,就这样还要来魔界救人呢,若他真是什么歹人,师尊都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模样了,哪里还等得到他们俩来救。
云子猗一听这话,刚刚生出的那一点儿恼意也很快烟消云散了,却又怕郁迢再说些什么胡话,便只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师尊还生气呢?”郁迢见云子猗不理他,以为对方是还在生他的气,晃了晃云子猗的衣袖,轻声哄道,“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了还不行嘛,师尊别不理我。”
“我没生气。”云子猗也是拿他没办法,“天色已晚,我们休息吧。”
“这就睡了啊……”郁迢却还有些不满足的模样,“我刚才说的双修功法可是确有其事,对师尊的身体大有裨益的,师尊真的不和我试试吗?”
当晚,魔尊大人就被赶出了自己的寝宫,委委屈屈缩在门口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