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安禄山之事,或许在杨浄看来,李昂秉持的只是书生的迂腐之见吧。
就国家利益面言,如果牺牲两个女人,就能得到整个东北的话,相信每个居上位者内心都很乐意。
因此,在大唐高层心里,安禄山现在的所作所为,无所谓对错,关键是要看他能不能平定契丹和奚族而已。
自己无力去管的事,李昂不会庸人自扰。只是因为这件事,杨浄对李昂的印象估计不是很好,连饭都没留他吃一顿。
李昂倒是看得开,离开杨家后,他就暂时把这件事抛开了。
风雪停了,午后的阳光照在壮丽恢弘的长安城上,和雪光两映,一时云蒸霞蔚,瑰丽无比。
街上人流涌动,车马喧嚣,李昂漫垂鞭袖过街西,嘴里轻松地哼唱道:
“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千年的岁月,来到这如梦的盛唐。流星从来不诉说他的孤单,石楠花也总是默默的开放。我要告诉你呵,千万不要回头望,人生就是一道光,不往前,就消亡......”
街上不时能听到读书人在谈论《李白自传》和《浣花溪诗集》,这两本书如今可谓是风靡一时。
特别是那首《水调歌头》已成为青楼姑娘必备的曲目。不时能听到袅袅笙歌伴奏下,婉转的歌声传下楼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别人终日奔走于权贵门前,追逐于车尘之后,而李昂不用费那些气力,却已是名满长安。只是他内心会不会受道德谴责呢?
当然……..不会。
他从未承认过这些诗词是他写的,不是吗?好吧,你可以说这是掩耳盗铃。哈哈哈………
饿着肚子回家的李昂,加倍地补偿自己。他叫来几个美丽的胡姬侍酒,左拥右抱。恣意弄欢。
这四个胡姬都是塞路斯精心挑选出来的,在长安居住久了。都能说一口不错的汉语。
长得最高挑,有着一双白玉般诱人的长腿,臀如满月,擅长拓枝舞的那个叫安琪拉。
有着一头粟发,眼睛如蓝宝石般迷人,微笑起来能让人意乱神迷,擅长媚术的那个叫百丽儿。
纤腰一握,峰峦如怒。有着魔鬼身材,却又长着一张天使面孔,两个梨窝浅浅的那个叫布兰丝特。
擅长龟兹舞乐,且媚态天生,体软如蛇,能折叠出各种令为叹为观止的动作的那个叫唐娜。
李昂枕着安琪拉的美腿,搂着布兰丝特丰盈的身子,喝着她檀口度来的红酒,听百丽儿奏着胡乐,看着唐娜跳龟兹舞。软玉温香之中,这个冬天真的不太冷。
直到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这样。唐宇等人让俏丫头立冬传话进来,催他往相府赴宴,李昂才不得不离开一片温香软玉,在柳飞絮服侍下,穿戴整齐,携唐宇四人一同前往左相府。
一路上,唐宇、魏如良等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李昂却有些不得劲,前两日他刚从相府“逃”出来,今日李适之又让儿子李霅亲自来请自己赴宴。这也太热情了。
热情得有些反常啊,按他的理论。事有反常必为妖。
难道李适之真的有意招咱为婿,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呢。
如果李适之真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自己该怎么办呢?
如果拒绝,李适之会不会恼羞成怒,真那样的话,来年春闱恐怕就别想名题金榜了。
答应?当然…….不行!
咱是那种为了功名富贵出卖感情的人吗?
再说了,真答应做李适之的女婿的话,咱家那鬼丫头不上房揭瓦才怪。
虽然她现在还不时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但那不过是女儿家小小的矜持而已,完全可以理解嘛。
真把这丫头娶回来后,肯定是莫大的福气。太难得了啊!这丫头不但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而且精明过人,得妻如此,夫不遭祸啊!
好吧,还不知道李适之是不是这个意思呢,万一真是的话,到时再见机行事吧。
李昂来过几次,算得上是左相府的熟客了,相府的门房大概是得了吩咐,不用通报,就直接将李昂一行领进府去。
瑞雪初晴,阳光普照,相府前院那巨大的庭中,但见两个身材相当的少女,带着一群侍女在堆雪人打雪仗,在一片娇婉的笑声中,一个个雪球凌空飞舞,交织出一片动人的欢乐场面。
那两个少女年龄相仿,同样穿着胡装和黑靴子,长相近似,清秀之中又有少许顽皮的味道,看上去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那十五女儿腰,恰似融户杨柳弱袅袅。
“六姐,你别跑…….”在一声娇呼声中,一个雪球飞来,拍的一声砸在李昂头上,李昂那展脚幞头被打得滚落在地;
“啊!”那少女惊叫一声,李昂转头向她望去,肇事者立即伸伸小舌头,转过身去,似乎这样就能躲避责任似的,其她女子侧纷纷掩嘴而笑。
当然了,李昂也不可能去问责,他在唐宇等人怪异的目光中,走过去拾起自己的幞头,轻轻拍两下,把上面沾着的雪花拍掉,重新戴回头上。
好吧,在相府遭到雪球偷袭,这事儿只能当作没发生过。
这时高高的前堂门口处,李适之走了出来,对两个打闹着的少女喊道:“六娘、七娘,你们是越来越顽皮了,没看到有客人到吗?还在此打闹,赶紧退下。”
“是,阿耶!”两个少女显然不怕李适之,盈盈一福之后,还扮了个鬼脸,才带着一群侍女跑开。
李昂和唐宇等人不敢多看,急趋上前拜道:“晚辈等拜见左相公。”
“哈哈哈,不错,不错,皆是一时俊彦,起来吧。本相公务缠身。以至对小女缺乏管教,失礼之处,还望日之别与之一般见识。本相在此,替小女给日之赔个不是。”
“使不得。使不得,相公的两位千金活泼明快,美丽大方,刚才实不关两位千金的事,是学生帽子没戴好,忽有寒风袭来,乃至帽子跌落,此事岂能怪两位千金。相公万莫如此,折煞学生了。”
“哈哈哈………”李适之抚须朗笑着。
唐宇几人趁这机会,一一上前自报姓名拜见李适之。
李适之频频颔首道:“几位的行卷本相都看过了,都不错,今日都来了,就不客气,大家快请进吧。”
李适之身份尊贵,说完先行入堂,李昂几个再拜,才弯腰脱鞋。趁这当口。吴自清小声说道:“日之兄,方才应该是忽有香风袭来,乃至日之兄幞头跌落才对。”
魏如良更进一步。小声地说道:“日之兄幞头滚落地上,这应该也算是日之兄甘拜石榴裙之下了。”
“去去去,别瞎说了,这可是相府,快进去,免得失礼。”
入厅之后,李昂才知道,今日自己竟是主宾,李适之并没有另请他人。加上进门那一幕,这更加重了李昂心中的猜疑。
你说刚才那雪球。怎么不砸在唐宇他们头上,偏偏砸在自己头上呢?
还有。李适之刚才明明就在堂中,有客到了,两个女儿在前院嬉闹之声难道他没有听到吗,为什么非等李昂帽子被砸掉之后,才出面喝止两个女儿呢?
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杞人忧天,反正李昂觉得真有必要提前想个预案了。
李霅这次也出来作陪,并由他亲自张罗着上菜,各人前面的几案上,下置炭炉,上摆青铜小鼎,鼎内的鹿肉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另有其他佳肴美酒,一一呈了上来。
堂下乐声随之响起,一曲《高山流水》满是古韵,优雅的音符在厅中回荡着。
李昂双手持杯,身体前拜,举杯并额,说道:“学生等借花献佛,敬李相公,敬员外郎。”唐宇几人纷纷跟着双手举杯敬酒。
“大家请随意,不必拘束。”李适之饮罢,让大家一起动筷,吃了些菜。
吃了几口之后,李适之便放下筷子。
和大人物宴饮,你得随时注意对位尊者的举动,对方若是停筷,你也得赶紧把筷子放下,否则人家停下了,你却在埋头大吃,那是非常失礼的。
这些细节,李昂等人自然也是很注意。虽然李昂觉得鼎内的鹿内味道真的很美味,也只能放下筷子。
李适之接过侍女呈上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对李昂几人说道:“有酒无诗,终究无味,诸位才俊,可有佳作以助酒兴啊?”
这多少有点现场考核之意,同时也是唐宇等人渴求的机会。唐宇先拜道:“相公有命,学生不才,还请相公斧正。”
“好!唐郎才思敏捷,快快诵来。”
得到了李适之允许,唐宇再拜,稍作酝酿之后诵道:
庭前瑞雪报春来,
玉树琼花满院开。
时有东风传笑语,
定是仙子下瑶台。
唐宇变着法儿夸李适之的女儿,李适之听了,不住抚须颔首,脸带笑容地点评了几句。
接下来,吴自清、狄远、魏如良三人,相继献上自己的即兴之作,都得到了李适之的夸赞,真是皆大欢喜。
最后李适之向李昂望来,不满地说道:“日之,你呢?可是一时无所得?”
李昂暗喜,立即打蛇随棍上道:“正是,不瞒李相公,学生今日………”
结果李适之直接打断他道:“既是一时无诗,无妨,霅儿,带到日之到院中走走,寻觅诗意。”
寻觅诗意?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李昂心中暗想,李适之这是什么意思。
李霅已经站起来,对李昂笑道:“日之兄,请吧。”
靠,李昂看着他的笑容,怎么像是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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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