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日“其乐融融”的家宴后,夜色已经漆黑。
姜虞趁着娘亲在和贺兰卿说话,偷瞄到了他身后冉冉飘动的字幕:
【真羡慕小鱼有疼爱的双亲,本王回去了也只有我一人。】
【偌大的晋王府,无人敢与本王说话,也无人陪伴本王用餐,只能厚着脸皮来小鱼这儿…】
姜虞顿时心疼地一抽,低下头,心中压抑的难受。
“神明”给她的金手指,姜虞从未怀疑过会出错。
更别提她靠着这个金手指预判过好多回。
比如贺兰卿在养伤期间有没有偷偷倒药;
她出门的时候,他有没有乖乖听话睡觉等。
现在见他凄苦的一番心里话,姜虞顿时想到晋王过世才几个月。
他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不伤心。但姜虞一直没当真。
就算父子相处再冷漠,那也是唯一的亲人。哪会真的一点感触都没有?
结合现在看到的内心独白,姜虞难受又心疼。
仿佛看见了贺兰卿一个人回到那个不算家的家。
高大落寞的身影驻足在空荡荡的房中,神态卸去了冷漠,徒留些许迷茫。
或者在彻夜的烛火中批阅着奏折。
只有贴身伺候的青峰会为他偶尔添盏茶水。
姜虞越想越难过,没有察觉贺兰卿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对着岳母大人奉承的同时,眼神不时地往姜虞身上落。
看得赵夫人心里又感慨又满意,而姜太傅则是觉得牙酸。
——
自这一日开始,姜虞开始频繁地主动找贺兰卿。
有时会去宫门口等贺兰卿下值,无论多晚她都会等。
有一回,姜虞表面答应走了,实则偷偷又等了两个时辰。
贺兰卿得知消息后,气得放下政务,出宫打了姜虞的屁股。
教训完了又抱着心爱的姑娘好一顿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然而,姜虞没老实两天,又开始隔三差五主动邀约贺兰卿来府上用膳。
甚至说动了母亲。
心疼女婿的赵夫人特地为贺兰卿收拾了一间最好的客卧。
光明正大住进太傅府,丝毫不怕丢脸的男人得意极了。
这些便罢了。
令贺兰卿后悔一个月前不该故意在心里装可怜的,是姜虞从这个月开始为他炖汤。
每隔两天,姜虞就要亲自炖补汤,然后亲自喂他喝。
贺兰卿甜蜜又痛苦地连续喝了一个月。
盛夏的八月,火气大地压不住。
白天在朝堂上大刀阔斧改革新政,顺便将人骂个狗血淋头。
晚上翻进闺房,看着睡得香甜的女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半夜忽然被折腾的姜虞醒了,小嘴立刻就被吃了去。
她唔唔地骂不出声,更不敢大声叫喊。
这夜被狠狠教训后,心疼男友的补汤终于停了。
贺兰卿发誓再也不故意要小鱼心疼了。
几次消火根本没用的他,又熬了一个月才熬到大婚。
——
这一日,满京城挂上了红绸缎。
摄政王的百名暗卫,头一回穿上了喜庆的绛红色。
骑着绑了红绸的高头大马,满街撒着糖果、铜钱。
几十位敲锣打鼓的开路,后方还有伶人跳舞的,十几位媒婆向路人讨要喜庆话的……
一时之间,这盛大的迎亲队伍,热闹得仿佛发生了什么举国大喜事。
“晋王府的孝期还没一年,摄政王他居然还提前唔唔唔……你捂我嘴干嘛!”
“闭嘴吧!不然你的血撒一地也挺喜庆的!”
……
姜虞自然是听不见暗中无数质疑声和不怀好意的猜测。
她现在紧张得坐在贺兰卿的房中。
不,是他们二人的家。
这间原本雅致清冷的主卧,姜虞很熟悉。
如今被布置得红艳明亮,连窗纸都换成了大红色。
龙凤双烛高高地摆放着,要徐徐燃烧一夜,以示夫妻合和美满一辈子。
这些景象倒映在姜虞眼底,只剩下了紧张。
“呼——”
姜虞紧张地手指不停地搅动在一起。
柳儿和平儿留在房中一直陪她说话,喜婆也在一旁说着题外话。
姜虞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长痛不如短痛”这几个字。
贺兰卿的本钱太足,说不怕是假的。
两人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所以姜虞并不害羞,只是单纯怕自己会被撕裂。
不停做思想准备的她,在新郎官踏进房中后,不安的心忽然就稳了。
因为她看见贺兰卿的右手有些微微颤抖,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她安慰自己:
姜虞你别怕,没什么好紧张的。
无论什么第一次,都是我们一起经历,一同摸索的。
——
两刻钟后
等房中只剩下两人含笑着看向对方时,只见贺兰卿拿出了一瓶药。
“这是特调的,不仅能滋润肌肤,还能止痛……我给你涂?”
姜虞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看着成了自己夫君的男人,咬着嘴唇点了头。
贺兰卿深吸了口气,黑沉沉的桃花眼中是不掩饰的欲望。
他等这天等的太久了。
贺兰卿的声音竟变得额外低哑:“嗯,那我先看看……”
“小鱼你疼不疼?”
“不疼……你别问了!”
“呃?哦哦,嗯,好。”
一刻钟后,两人的脸都红透了。
真到了这一步,贺兰卿反而比姜虞还紧张。
这几天恶补的避火图暂时没用上。
因为他被药效发作,脸色红润的姜虞,惹得想发疯。
贺兰卿满脑子只有“太爽了”三个字。
以至于姜虞快被贺兰卿的骚话淹没了。
“我疼…小鱼…”
“鱼儿是准备弄死我么……”
“这样可以吗?”
“别哭,小鱼…你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