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犹有神助么?贺兰卿心里嗤笑。
难怪。
难怪这辈子第一回用情毒陷害他,那样烈的药吃了闻了后。居然还能清醒地克制,没有真的要了楚静瑶。
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变成只来了个肌肤之亲,并没有破了楚静瑶的身子。
让他后面的计划不得不改动。
第二回是在卫城。
他让卫城郡守的人给楚钰下了当年父王中的蛊毒。
结果居然被前世陷害父王的副将喝了去?
离奇的运气令楚钰又一次死里逃生。
今天是第三回了。
只差几公分就刺破心房的刀,眼睁睁被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道强行移开既定的目标。
这就是天道之力么?
他楚钰凭什么?
贺兰卿沉默地拉着姜虞离开,无视看热闹来围观的百姓,一路快步到了酒楼后院。
“你放开,我会自己走!”
“贺兰卿!”
姜虞的手腕被勒得生疼,怒气冲冲的男人这会儿像头倔驴一样不管不顾。
贺兰卿无视姜虞的挣扎,脸色很难看地将她径直抱上了晋王府的马车。
几乎是用塞的方式把姜虞摁进了车厢。
姜虞踉跄着倒进了马车内,坐到了柔软的獭皮垫子上。
“有话好好说,你别这么暴力...疼死了。”
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瞪着钻进车厢的男人。
姜虞一路上就在思考对策,关于怎么解释楚钰亲了她额头这件事。
实话实说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嫌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
以前有喝多了的流氓拦住她和楚嬛,言语调戏了两人几句,第二天就被贺兰卿的手下割了舌头;
还有姜虞曾经挤在人群里看杂耍时,被恶心大叔蹭了下屁股,暗卫自然是发现了。
果然,没过两个时辰后,姜虞在回家的路上便看见官府的人赶去了护城河边。
原来是那个大叔溺死在了河里,还是光着屁股的丑陋模样。
以上随便例举的事都是贺兰卿没在现场的时候,暗卫遵主令直接执行的。
而贺兰卿亲自动手的例子,可没有暗卫处理得那么简单、直接。
他不杀人就喜欢折磨人,还要磨碎他人的尊严。
姜虞曾经又怕又恶心,她第一次质问贺兰卿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
“既然他选择做出丢脸的事,看来就是不要脸的人。那我便让他光着身子跑一圈就不杀他了,这不是便宜他?”
贺兰卿回答后,又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姜虞。反问:
“连调戏你的陌生男人,你都为他求情。这就是小鱼你说的话本中的圣母吗?”
姜虞那时解释不是求情,只是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剁了别人的手指,砍了人家的腿,拔了舌头....
记忆截止,时间流至两年后的此时此刻。
姜虞忽而心下一动,收回刚才分明都想好的回答。
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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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卿紧随其后进到宽敞的车厢内,浑身不好惹的气场顿时敛去。
姜虞一见他神色还挺正常的,心道:
在外面气到要杀人的样子是装的?
果真,贺兰卿竟然轻声笑了出来。
和刚刚在外面要把她打死的家暴男气质完全相反。
看着姜虞一惊一乍的表情,贺兰卿主动牵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是我弄疼你了,乖乖。”
姜虞狐疑的眼光看着贺兰卿,却听他说:
“在聊其他的事之前,先回答我,他到底亲了你哪里?”
他太了解自己养的这尾鱼了。
如果楚钰当时亲了她的嘴唇,以她洁癖的小习惯,还有不喜关系不熟的人靠近。
就算不会对楚钰一巴掌呼上去,也不会是他踢开房门后的那个表情。
错愕,嫌弃,慌张。
错愕是没想到楚钰突然亲近她;
嫌弃是楚钰一定亲了她哪个地方,让她恶心了;
而慌张大概就是被自己“捉奸”的反应。
“嗯?鱼儿老实交代我便不生气了。”,贺兰卿又提醒了一遍。
他的手指缓缓敲击在小桌上,侧着身子盯着姜虞看。
视线一遍遍流连在姜虞身上,从嘴唇和脸颊掠过。接着扫过额头、发顶、耳朵。
随后又低头看着握住的小手,眼神在女人柔软白皙的手背上停留。
姜虞的心跟着他毫不避讳的打量,提到了嗓子眼。
她自知演技一般,每次都被贺兰卿发现那点心思。
这次她却不想用拙劣的演技演了,直接扑进男友怀里,郁闷道:
“额头,他亲了我额头,吓了我一跳,不过我马上就擦了!”
姜虞的回答出乎贺兰卿意料。
他刚刚在心里排除了脸上的部位,把答案定在了发顶和手背。
贺兰卿与楚钰斗了两辈子。
所谓最了解你的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敌人。说的就是他和楚钰。
前世的楚钰为了争权夺利,为了掌控朝政。几乎把皇宫当家,把臣子当家人,丝毫不顾及妻子儿女。
那个人心里根本没有情爱这个东西。
“额头?”
贺兰卿单手揪着姜虞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拎出自己怀抱。
他的眼神反复在姜虞的额头上逗留。
似是不肯相信,楚钰竟然会亲这个地方。
像自言自语,又像再次确认般又问了一遍:“他亲了你的额头?”
楚钰喜欢小鱼?
那样的冷心薄情的人,竟真的对小鱼有意?
不是单纯地为了拿捏他的软肋,才刻意亲近小鱼?
贺兰卿心里顿时有股气,到了极点后迅速冷静下来,产生了慌张的挫败感。
楚钰有天道护着,鱼儿也说过曾梦到自己会死,那会儿才想着攀附楚钰活下去。
所以鱼儿是知道他前世万箭穿心的结局;也知道楚钰才是天选之人。
她会不会....
可是如果换成他呢?他会怎么做?
当然做两手准备才是最好的。
新手进赌场,怎么能把所有身家只压在一家?
又好比斗蛐蛐。得先观摩、等待。最后买那只斗赢了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