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什么wc科技公司?谁能给我普及一下吗？”
洛河默默举起了手。
“你应该知道华生制药吧？”陈淑阳问。
洛河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华生大药房，他们小区门口就有好几家。都是这个华生制药的。
“ wc旗下的，不仅是华生制药，像是你熟悉的民生，达华，欧莱这几个知名的药企都是wc旗下的，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医疗科学研究企业，甚至连福生达华医院都是他们投资的。”
这些熟悉的名字，洛河并不陌生，更别说福生达华医院了，这可是国家第1所面向群众的生物基因研究与发展医院。
裴矩默不作声，撑着下巴默默的听着陈淑阳的背景介绍，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是，这跟裴矩知道红粉骷髅有什么关系？”
“笨啊你！”姜柳忍不住出声，扯了洛河一下。
“作为生物研究领域的龙头老大，不可能对行业的研究一无所知，这种突然出现的恐怖病症，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是突然出现，对他们来说恐怕已经心知肚明吧。”
姜柳戒备的望着裴矩，乍然听到红粉骷髅的这种恐怖怪病，又听陈淑阳点名了他的身份，姜柳现在对这个人番外戒备，怎么看他都不安好心。
也许就是出于底层人民的仇富心理，姜柳承认这点，但是不妨碍他继续对这个人加深戒备。
艾奇刚刚说，红粉骷髅。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病毒，谁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个人做的。
“你们说完了吗？”裴矩笑着鼓了鼓掌,“不错，了解的信息还挺全面的。”
“我确实知道一点，关于你们所说的红粉骷髅。”
陈淑阳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却没有听到下文。
她皱眉，望向裴矩。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呀？”裴矩笑嘻嘻的回道，然后捧起洛河的手，“小河，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额？”怎么总觉得这次醒来，裴矩这个家伙就变得有些不正常？洛河望着在别人手中的自己的手，对方还像是拿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在他的手掌心按来按去。
裴矩这家伙以前对他的态度是这样的吗？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掌心传到手腕，手管，胳膊再传到心脏。洛河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了一个问号，他们以前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吗？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想这些的时候，小王死了，他的任务也失败了，红粉骷髅这种病症在外面肆虐，而他们对这种病症的了解知之甚少，这不是一件好事。
“裴矩，你说吧。”他想要知道，他当然想要知道这个信息。“我也想知道。”
“好吧。”裴矩做了个无奈的耸肩。
“我本来不想告诉这些人的，毕竟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看在洛小河你的面子上，我就无偿分享一次。”裴矩露出八颗大牙齿的笑容，对洛河挑了挑眉。
手抽了一下没抽回来，洛河回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三年前集团收到了一个命令。说国外有一个科学家，从陨石那里得到了改变人基因的秘密。”
“他们这项研究是秘密从人体实验得到了，他们把陨石上携带的生物基因作用在了人体。”
裴矩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而不是一场席卷人类命运的重大变故。
“研究结果是，人类实验体的基因变异了，只不过分为两个极端，好的结果确实可以强化基因，坏的结果会使人体内细胞瞬间衰败死亡。”
姜柳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望漫不经心的裴矩，忽然间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了，感谢她的第六感保护了她，这样一个拥有着权利且不重视他人生命的人，难道不该害怕和远离吗？
她偷偷打量其他人的神态表情，那个叫陈淑阳的女人只是微微拧着眉，艾奇则是面无表情，好像他根本就完全不在意这件事，难道这里只有我和洛河是个正常人？
想到这里，她最后一个看向洛河。
只见洛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发旋。
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正常人吧？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洛河的问话的声音。
“所以说，红粉骷髅这种病，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么。”他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知道主人的情绪不太好，“那你们有克制这种病的办法吗？”
裴矩的位置离洛河比较近，他略微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洛河发红的眼，一时之间，一股闷涩涩的情感从胸膛涌出来，堵在嗓子眼，令他浑身难受，“抱歉，我，我们没有。”
集团自从挖到了这个消息，重点都放在获得这个研究成果，挖人，这些上面了，即使后来真的把人挖了过来，所有人一致的目标都放在了如何减少失败的机率，如果更好的改进人类基因的研究。
经洛河这么一问，裴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都默认，优胜劣汰的基因规则了。
在实验中失败就会被淘汰的基因，这就是正常的法则，这种潜意识的观念一直影响着他，即使放大到整个人类身上，被红粉骷髅淘汰的人，就成了不需要被过多关注的劣质基因。
他当初接近洛河，不也是好奇他的基因么，甚至自我主观的在他受伤昏迷时觉得他的基因太弱了，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对他进行了基因改造。
裴矩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态度肯定不是大多数人想听到的，在这之间，其他方面他也许会动摇犹豫一点，但是给洛河做了基因手术这件事情，他绝不后悔，尤其放到现在红粉骷髅肆掠的时候，他甚至还有点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洛河发红的眼，他一句为自己的辩解都说不出口了。
“你会”
小王死了，死得这么无足轻重。
没多少人关心他的死亡，也没多少人在乎他的死亡。
因为这里都没多少人与他接触过，即使是接触得最深一点的姜柳，真正与小王相处，也不过才几天，她有震惊和后怕，但是要论伤心，很难说有多深的感情，多深的痛。
洛河是在场中，唯一把小王当成了朋友的人。
他与小王接触得最久，两人工位相近，说八卦，吃零食，听吐槽，都是一段不错的悠闲经历。
小王算得上他的半个师傅，带他认识同事，带他工作，带他融入小团体……
而在他记忆里占了这么大比重的人，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没了。
大家谈论他的死亡，就像在谈论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死了就死了，即使到死，也没人在乎，他叫什么名字——王忠有。
在这场红粉骷髅肆虐的戏幕里，又有多少个千千万万的王忠有呢？
洛河用力抽出来自己的手，往床上一躺，用被子盖住了脑袋，“能让我一个人静静么。”
等病房里面的人都走完了，洛河一把掀开被子，掏出了外套衣服兜里面的白皮书。
【失败了。】
鲜红的大字出现在白皮书上。
我还有机会吗？洛河摸着字，愣愣地想着。
【有。】
是谁？琪琪吗？
洛河惊喜的望着刚刚出现的字，在心里喊道。
【嘘！】
红色的字开始出现闪烁，变成了下面的句子。
【任务更改：因不可抗力，现将任务改为以下内容。】
【任务：找到克制红粉骷髅的办法，阻止它继续传播，并且解救感染者。】
【温馨提示：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这是被开后门了？洛河望着被更改的任务，有一种享受特权的不真实感。
【加油！竹子竹子竹子】
这圆润简笔画的竹子，这回是团团？
【加油。】
琪琪？
谢谢你们。
洛河摸了摸白皮书上的字，笑了笑，将白皮书盖住脸上，朝窗外望过去，透过窗外的大楼，看见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点点。
“变天了。”洛河愣愣的说。
漆黑的夜晚，一个影子在黑夜中快速奔跑。
病床上空荡荡，只留下一个开着的窗口，窗帘被吹进来的风吹得卷起害羞的裙角。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窗帘被卷得越来越高，变成了一只有力的巴掌，啪的一声，扇到了正在窗前的人的脸上。
被窗帘扇到的人，用力一拽，咔嚓一声，窗帘被撕成了两半。
“主人，已经跟上洛河先生了。”
艾奇低着头汇报。
裴矩点头，再次凝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医院的楼不是很高，但是这里也有5层了，他刚刚才从病床上醒来，就从这里跳了下去，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么？
“没受伤吧？”
艾奇当然知道裴矩问的谁，“没有。”
黑夜中，谁也不知道裴矩望着漆黑的星空在想什么，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中紧紧捏着半截窗帘。
“回wc去。”
窗帘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声，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静谧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却格外的多。
大半夜，有的人在马路边高声歌唱，有人赤裸着身子跳舞，有人抱着路灯柱子狂哭，有人三两成群的笑着闹着……
洛河穿过一个又一个面色苍白或极度兴奋的人群，恍惚间像是来到了一个失去了秩序的魔幻世界。
一夜之间，整个世界的人都好像疯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粉骷髅的病，他们像是关掉了睡觉的生物钟一样，用极致的狂欢来享受自己最后的生命时刻。
洛河穿过这些人群，走上了那条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