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块火陨石悬浮于空,两道强烈的光又将正厅照得如同白昼……
东方泽那荒淫好色的嘴脸以及来不及献身的少女清楚地被罗坤机拍了下来,要是再晚点,便只有光溜溜的身子和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宇唯正坐在墙角处用力地鼓着掌道:“你们的东方少爷……给够你们了没?”
显然那个中波黎光的宇唯又是个分身……
而这罗坤机有另一项可以深度挖掘的功能,就是能实时与忌命报等各大主流媒体连线,现场直播,一件忌命物便包揽所有设备。
当忌命册告诉宇唯时,宇唯那高调,好玩却带点务实的性格让他想以毒攻毒……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小丑就是东方泽!
“别拍我!别拍我!滚开!滚开!”
东方泽用一块遮羞布掩住通红的满脸,立马对少女们拳打脚踢,想撇清关系。
宇唯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憋着肉笑皮不笑的表情,模仿刚刚的一切:“忌命界的观众,这里是忌命报友人牧宇唯为您报道。鸡头一派东方泽少爷,在极寒边境阴阳宅召雏妓,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会,为您做简单报道。为什么不详细呢?因为太恶心了。”
“我们是你情我愿,关你屁事?”
有个少女尖声道。
“哦?看来我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傻白甜是我了。”
宇唯响指一划,火光又熄灭了。
黑暗中宇唯又道:“但凡还有一点廉耻心,就去找碧颖碧兰吧,不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和前途浪费在一个无耻之徒身上。”
“你认识颖姐姐和兰姐姐?”
几个年纪偏大的少女情不自禁道。
“何止认识,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正厅内突然一片死寂,所有少女都在回味宇唯的话。
“啧啧啧,刚刚还叫我牡大官人!西门中人呢!害我少男心泛滥,直教人情何以堪?”
宇唯又玩世不恭道,倒把其中几个少女给逗乐了。
灯火又亮,东方泽起身,一拳打在墙面,初时以为他只是泄愤,三秒后整座阴阳宅有如地震前兆,海啸将临,山崩即至,同时现场却并非出现一种恐慌,而是天主降临,拯救众生的幻诀,不夺魄却诛心。
“我父亲遭人暗算,可嫌疑人却能回家逍遥,毁灭吧!这个不公的世界!”
东方泽似乎无处申冤,愤愤不平,轰鸣如雷道。
想必指的是他父亲鸡头在家受伤,而嫌疑人是宇唯三伯龚绝这件事。
宇唯从鼎内挑出上好的兵刃,像是在一纸五线谱上弹交响曲,很快将那招蛊惑人心的幻诀化于无形,使出武诀里空手夺白刃的奥义——见血封喉,那些兵刃簌簌地朝东方泽的喉咙而去。
只攻一个部位,这样既不遗余力,又怕伤到其他人。
东方泽却既不挡,也不躲,亮出干匡传给他的另一门忌命术——硬气功,用肿胀的脖子硬生生地挡下了所有兵刃。
那些兵刃来速极快,却犹如碰到铜墙铁壁,有些甚至被挡歪或弯了。
“一决胜负吧!”
东方泽拳头紧握,摆出拳击手的姿态道。
“我们出去外面打吧,不要伤及无辜!你们还不快
躲回去?”
宇唯发觉,自己是来找家人的,可又和斗奇派搞到一起,这叫什么事?
那些少女已被吓得躲进了暗门里,顷刻间,正厅又空荡荡,只剩下两大巅峰对决的少年。
宇唯左脚向后撤一步,也蓄力冲刺。
就在二人即将交汇的时候,让东方泽始料未及的是,宇唯突然调转方向,往灵位上的那幅画跳去。
刚刚本体的他已经彻底探查了整座阴阳宅,除了那幅画,其他的都没变化,问题很可能就在那幅画里。
而王大人,东方泽还有少女们为什么能够那么巧在这里出现,忌命册猜测,或许跟传销组织,新闻上的性乐趣搜集变态有关,这里,变成了有钱人的乐园,欲望的冰山一角。
他们身上,个个有秘密,宇唯此刻并不想与他们为敌,再意气用事,不分轻重缓急。
只是东方泽和少女们演戏泼脏水于他,合理的证明就是。
要是召唤物龙,百小星联珠便可让整座阴阳宅消失。
但都是误入歧途的人,让法律制裁他们,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这样想,宇唯倒有点像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了。
当他迈进画里时,却仿佛出了一幅画,再回头,却是一个画框里装着一个世界,画框旁杂草丛生,似乎画这画的时间也是年代久远。
宇唯担心东方泽会追来,画上却是一片雪花,混沌远去。
却说东方泽扑了个空,极为恼火,想一举毁了那幅画,可宇唯一进,灵位上又变成牌位,把他给整懵了。
他不管,手里一团疾风挥舞,直接将牌位掀倒。
这时王大人从暗门里走出道:“把依纯带来。”
宇唯这边,见过舅舅的画,天马行空却笔墨淋漓,直指人心,他也见过匀佑的画,牛鬼蛇神更不加修饰,蛊惑人心。
这里,好像他们两人联手画的。
宇唯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有座令人赏心悦目的金屋子,大到没边,仿佛天地都不见了,酒色财气正站在门口向他颔首示意。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幅画就是阴阳画。”
宇唯有些许轻松和欢快道。
“嘘!”
酒色财气煞有介事地比了比食指竖到嘴边,像是金屋子里有什么闲杂人又或者尊贵的主人般,不想让他们知道又或者不敢惊动他们。
“你和绵黎什么关系?这里不像黑人岛。”
宇唯赶忙轻声问道。
酒色财气并不答话,只缓缓地打开一扇金门,像个服务员一样比出欢迎的手势,让宇唯进去。
宇唯心想,这小子装神弄鬼,扮什么像什么,项上戴着无面佛,端的却是多面手。
宇唯不禁托托下巴开始欣赏——这是间金光闪闪的屋子,墙面,天花板,地板都发着金黄色的光芒,亮瞎人眼,所有家具也都是由金锻造。
酒色财气怂恿道:“要不要带点回去?”
宇唯摇摇头,酒色财气便拉着他信步走到一个金色的屏风后面,像在躲避什么。
“现在就差酒了。”
宇唯冷不丁道,已是口渴至极,开了桌上的一瓶名酒,倒在黄金酒杯里,拿起仰头咕噜猛灌,一饮而尽。
酒色财气哈哈一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宇……琴棋书画的眼,面对美少女不为所动,面对肮脏对手沉得住气,现在又视金钱如粪土。你经过了我四分之三的考验了。”
“你该不会是导演吧?”
这时宇唯胸口的忌命物都情不自禁地蹦跶起来——
“这里好像是国王的寝室啊?”
金盔甲也是遍体金身,欢呼雀跃道。
生噬刀却一反常态,像是陷入了回忆,感慨道:“好多年没来这里了。”
宇唯两颊烫红,不可思议道:“这里该不会是万物国吧?”
“没错。天快亮了,我们都一整夜没睡呢。”
忽然一阵清风从金屋的另一个门外缓缓吹来,太子凌隆锤像是喝了酒般,摇摇晃晃,醉醺醺地倒在门槛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副巨大的弃子棺落在了金屋的中央。
国师飞碟悄无声息,又霸气空悬,紧随其后。
“我有罪我有罪,父王把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交给我摄政,才不过两天,就七零八碎……”
凌隆锤像个在向神父忏悔的信徒,妄自菲薄道。
“太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木巫钳诀会在六七天后才全面爆发,所以现在放弃还为时尚早。”
芸庄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有点像悦耳动听的音响被捂住了一般。
“还请太子让老奴亲自出马,定要抓住那两个忌命人。”
这声音又是不阴不阳,轻声细语,宇唯初听一怔,再听好像有清晰的感觉——就是神秘人!
他似乎很困,喝的那酒后劲很大,又好像被凌隆锤的醉意传染了一样,不由得倒向酒色财气,隐隐约约听到芸庄的声音:“国师迟迟不出马,想必看了很久好戏吧?”
飞碟冷冷一笑道:“还得感谢郡主帮了很大的忙,让太子都束手无策了。”
“我还有一些在忌命界的私事要查,就不帮倒忙了。”
“那哪行?郡主解经济凋敝之困局,又推行国籍确认的革新,进一步愚民,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少了你,我们就少了很多计谋和胜算。”
“我只是把忌命界的一些规则照搬过来而已。”
芸庄躺在弃子棺里小心应付着,突然七脉剑有异响,她听完显得喜出望外。
飞碟作为干匡的其中一个分身,在万物国好像很多都被限制了,只盲目问道:“我们现在对付的是两个深不可测的忌命人,郡主也是忌命人之躯,有什么私事?”
“这个你不必知道……”
“听太子的吧。”
这时的凌隆锤已倒在金榻上,呼噜睡去。
弃子棺和飞碟悄悄告退,很明显他们存在隔阂,且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初来乍到的凌隆锤权力不大,几乎被他们架空。
宇唯强打意志,听完这段话,也进入梦乡。
他确实需要休息,这种高强度的社交让他疲惫不堪。
谜团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现在又漩涡无数。
救绵黎,解万物国之困,都比不过找家人的急切。
要是能梦到家人那该多好。
刚有这样的念头,满头花白发的爷爷就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宇唯知道这是梦,但却是那么逼真,就好像他根本没睡,已经找到家人了一样。
“爷爷!”
“请叫我老贼或者贼爷,火门首掌。”
“为什么?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说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三叔他……”
“懂不懂什么叫忌讳?啊?”
“不太懂,还请世门首掌明示。”
“既然冯双想让你继承火门首掌,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个中缘由太过复杂。别太高调,忌命界的危险太多,把自己看得太重,看似得到了名利,其实错过了很多东西。”
“我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我,但忌命界让我很迷茫。世门养育之恩,粉身难报,只想世门能允许孽孙改过自新,重入家谱,决不愿贪生怕死,另投别门。”
“不行!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只围着你转的。立场……有时你是我忌命棋局里的棋子,有时又是和我对弈之人,我要考虑整个忌命界,最后才轮到命忌门,世门……”
贼爷说得眼眶渐渐湿润,而宇唯也听得泣不成声。
爷孙俩同步地吸了吸鼻子,宇唯又问:“既然不是围着我转,我牧宇唯这名字又做何解?”
“首当其冲,故牧宇唯。”
“家里的其他人呢?”
贼爷不再回应,只问道:“你还骗大家说你得了食道癌,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是不是吃没对三顿?又狼吞虎咽?把你……把宗棠急坏了,搜罗了各种情报的世门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可有此事?”
“那她怎么不来找我?哼,你们果然有看直播。”
宇唯是想叛逆地耍点任性的脾气,但在爷爷面前无所遁形,总会被他制住。
“委屈吗?”
“委屈。”
“明年吧,世界末日之前你自然能理解爷爷的苦心,世门不是在享乐,更不是无情……”
“谁开启忌命诀么?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呢?”
“因为神秘人干匡。”
宇唯一下子便怔住了。
年近古稀的贼爷忽然抚掌而笑,那带着两行热泪的满脸皱纹顿时十分慈祥,中气十足道:“其实刚刚,你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难道?你们刚在?阴阳宅?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