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咚!
噗!
蹦!
“我靠,要不要这么狠!”
“说好的退步呢?!”
小竹站在角落的安全区,眼前一片『奶』油的群魔『乱』舞。这神仙打架看得她眼睛都花了,抹『奶』油的固定玩法到了这几个人手里真是用上了浑身解数,不亚于一场携带者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不得不说,这场景随便挑出一段给其他人看,都能当战术模拟的教材,然而现在的观众除了目瞪口呆的小竹以外只有…
“要打出去打!这是总部!”
荆明扑在桌上抢救他叠的整整齐齐的稿纸和模型,这些平时一丝都不能『乱』的东西正处在前所未有的枪林弹雨之下。此时他正一脸嫌恶地掸着稿纸边角沾上的一星『奶』油,冲那边高声喊道:“停手!我说停手!”
这是他的指挥第一次全面失效。
彼时任天行刚被江桦以一个类似侧过肩摔的动作给撞到了死角处,在近身战方面两人的差距还是肉眼可见。但在同时身后的于小楼也已经抓住了这个空档,刷地一抖手,『奶』油喷『射』而出,速度很快,但江桦的反应更快,他马上就放开任天行侧身躲过,然后就见那飞『射』的『奶』油越过崇山峻岭,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办公桌上。
顺便提一句,桌上摊着荆明刚整好的文件。
“诶,误伤…”于小楼感受到全屋的目光嘴角抽搐,试图圆场,“不过你这反正也躲不过了,干脆一起搅和搅和呗?”
荆明缓缓地抹掉溅到脸上的『奶』油,话说得一字一顿:“我、没、兴、趣。”
说这话的时候他眯起了眼,邪眸目光锐利如剑。他本就自带一股劝退气场,现在有意集中,那双眼睛就是熟人看了也头皮发麻。
“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哪知道会这样…”于小楼被他盯得如同芒刺在背,连说几句无果,突然就恶向胆边生,无比有气势地一叉腰,“做都做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
众人惊了。
“小楼,这么说不好啊。”林燕扬过来拉架。
“注意后果。”江桦都忍不住提醒。
“行了行了,我看咱们就此打住吧,”任天行紧急挥手阻止,“再玩下去真得把家拆了。”
连小竹都感觉到了室内气压的猛然降低,大气都不敢喘了,只敢远远地看过去。荆明此刻的表情绝对能治小儿夜啼,她光是看着都已经吓得不行了,然而于小楼全无自觉,一派“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豪气。
然后就在微妙的气氛中,荆明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根铅笔。
他把铅笔举到面前,微眯着眼,拇指搭在笔杆上下摩挲,状态很像是素描画手测距。几秒钟后他放下了笔,也不说话,只把桌上的几本硬面文件夹给拿出来,挨个摞起,抽出一本搭在斜侧,小心地调整着坡度,接着还开始摆弄旁边的书架和风扇,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时间室内进入了一种不正常的安静,除了荆明外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致保持着不明觉厉的神情。就在他们快憋不住的时候,荆明不声不响地『摸』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讯录的某个号码。
嗡嗡声从背后传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正放在桌上充电,一来电整个机身都震动起来,嗡着嗡着就从略倾斜的桌面上给蹭了下来,顺便把充电线也给直接拽掉,还顺便把桌边的一个塑料杯给一起勾了下来。
杯子掠过旁边的工具盒,那股冲力被一把尺子挡住了,就像是跷跷板一样,压着尺子另一头的双面胶被弹起,粘到了窗户的边缘,杠杆作用加上惯『性』,本来就向里开的窗户缓缓地挪动着,最后碰上了挂在窗边的悬式小盆栽。
空中的小花篮受了力,悠悠地划出一个弧度,『荡』秋千一样摇过来,碰上了电扇旁边的开关。被加到最大功率的电扇呼呼地转起来,把旁边书架上的书给吹得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本接一本地倒下,重重地砸上了最角落处的地球仪。
地球仪倒下滚出,金属支架从旁脱落,而球面就那样顺着衣柜滚下来,一道抛物线落下来恰好掉在荆明搭好的斜坡上被反弹出去,然后…正准砸中了盛放蛋糕的大盘子。
那盘子有半个都在桌子外面,这一下垂直力作用上来,整个盘子顿时侧翻,就跟投石机一样将剩下的整个蛋糕咻一下甩了出来,角度完美,刚好覆盖于小楼的方位。
荆明冷眼看着面前的四脸懵『逼』,摁断了通话。全过程下来也就一分多钟的事儿,还没人看出猫腻儿呢,阴影就已经罩在头上了。
滴滴打人,一键到位。
“卧槽!敢不敢再来一次?!你平时都在研究些啥啊?!”
事实证明荆明和其他人打得绝对不是一个段位,于小楼还没喊完就已经阴影当头,左右躲不开,只能跟打排球一样在那糕底一推,看也不看就将其打向了林燕扬。
“诶诶诶?!”林燕扬有点没反应过来,但那蛋糕就已经飞到眼前了。平时的任务中就属她和于小楼配合最多,长久的默契让她立时进入状态…然后来了个排球二传,飞向江桦的位置。
本来到这就该结束了,然而这一波猛如虎的『操』作下来,江桦的思路也被这几个神经病给带歪了,下意识就是一伸手…猛力一拍,把“球”最后抛给了任天行。
“这还甩锅啊!”任天行目睹着这东西被几人以一种诡异的模式扔过来扔过去,到了他这终于是想到该躲一下了,于是他就地一个转身,蛋糕完美地擦过他面前的空气,准备出界。
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梁秋一手解着领带,脸上的严肃隐现,在拉动门把手的同时就已经开口:“准备的怎么样了?过两天就要宣布边境的事,你们…”
刚一开门,他的视野便被一捧白茫茫占据。仿佛凛冬已至,冰天雪地直冲眼眶而来。
啪叽。
空气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