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两个多月来,我始终待在办公室,批批文件,斗斗小人,感觉过的充实而自在。
于是,我带了些梅子果脯,照常上班。
“董事长,开个会吧?”突然,沈琮芝出现在了门口。
“什么事?”我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很是严肃地看着他。
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和莲和国际共同开发地产的事情。”
“我不是驳回了吗?”我掀了掀眼皮,再次低头看向文件。
“我认为我们集团迫切需要与其他公司合作,在内地开拓房地产市场。好几位董事与我看法相同,他们都已经到了,你要过来开会吗?”
这话听着就是我已经通知你了,来不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去开会了。”我无动于衷地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呕——”一阵反胃恶心袭来,我立刻奔向洗手间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我直冒金星。
这样不如直接回家。若是对小宝宝不好,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索性拎起包,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门口,真是好不凑巧,开会的那些人正好在门口客套着吃饭。
“苏董,原来您也在。正好吃饭,不如一起?”薄弘彦笑眯眯地看着我。
“谢谢。我就不去了,每天都吃孕妇餐,怕扫你们的兴致。”我看了看他们淡淡开口。
“苏董不去才是我们的不是。”冷煦铭也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实在是身体不适。你们多吃点,我买单,沈董,请务必照顾好贵客呀!”我也笑眯眯地特地向沈琮芝打招呼。
宋季舟看着我,神色莫名。我也对他笑了笑,径直上了车。
不知为何,孕吐一直缠绕着我,搅得我睡不好,吃不好,原本养的有些丰硕的身体,一下子消瘦了下来。
而自那日起我也不去上班了,只是挂个名,随集团里的那些人折腾。
源源不断的消息从集团内部传来,奶奶嘱咐我,身体要紧,随那些人折腾,都在她可容忍的范围内。
又是一月过去,农历春节即将到来,暗夜绝突然来访,不知他去了哪里,多日不见的他也有些消瘦。
我身形虽消瘦,但小腹已有些突起,便穿了件亚麻宽松毛衣裙单独接待他。
他看见我,很是错愕:“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孕吐嘛!瘦一些很正常,孕检都很正常。”
暗夜绝很是震惊:“你什么时候去做的?”
“没做,运气好,自然怀上的。”
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看来他对聂氏另有想法。
“新年快乐。你的人很厉害,帮你做了不少事。”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可能卷入洗钱了。”
“什么?我?”我很是震惊。
“你当初是不是接受了渡边泽温的钱?那笔钱是洗钱过来的。你被人下套了。”
“可是只有1.1亿日元,差不多是500万人民币,我全部交出去不就好了吗?”
“后面的水很深。虽然你不知情,但是他们极有可能以此要求你让出董事长的位置。”
“我最近都没有去集团,为什么又要——”我忍不住站起来。
“既然你怀孕了,先走取保候审,当作什么不知道。暂时把董事长位置让给沈琮芝代理,把孩子生下来。”
我点点头:“谢谢绝哥。”
“多注意身体。有事找我。”
“谢谢。”
果然,第二天,警署就找了我。
我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表示并不知情,并将当时收到的钱都上交给了警察。
“苏女士,虽然你走了取保候审的程序。但是若我们后续找你,请一定要配合我们。”
“好。谢谢警官。”
当我走出警署的时候,门口居然有一个熟人等着我。
“小师妹,你居然把我删除了,让我好一顿找。”谢庭玉有些痞气地对我开玩笑,“这次再见,一定要这餐饭吃了吧?”
“我请你。”
坐下吃饭的那刻,我感觉世事无常,兜兜转转,我们这两条平行线还是有了交集。
“尝尝这个玫瑰腐乳排骨,都是家常菜。”我主动夹菜给谢庭玉。
“谢谢。你比上次看见瘦了很多。”
“孕吐很厉害,瘦了很正常。”
他看了看我,终究没有说话。
据今天帮我处理的徐律师说,他是上海方面派来香港调查案件的一级警督,非常厉害。
我了然地点点头,他从小就很厉害。
“聂缄遥永远不回来,你要怎么办?你爸爸妈妈都知道你怀孕了吗?”
“我也不知道,先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好她。”
“这么简单的一个套你也会跳下去,你觉得聂缄遥真的对你好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反驳。
他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他是这么大集团的董事长,不可能看不透这些伎俩的,而且他很可能在坑你,和其他人一起使了金蝉脱壳,让你背下这个锅。我们现在查到,聂氏集团和莲和国际羁绊很深,都有洗钱行为。”
“不会。他是要娶我的。”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可能把你一个女人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他已经死了,请你对死者保持尊重行不行!”我重重地放下筷子。
“我本来不想增添你的烦恼,可是我实在不愿看你如当初和商御墨结婚的时候一样,深陷其中。”
听到这个久远的名字,我有些晃神。
“我的人查到,聂缄遥没有死,和一个女人在英国,连孩子都有了。”
“什么?”
“你自己看。”
他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赫然是聂缄遥和一个女人。他们二人牵着一个孩子靠的非常近,举止很是亲密,那个女人的侧脸赫然是画中的女人。
我极力掩饰道:“可能是替身,或者倒模什么的。”
“那你看,这是谁?“谢庭玉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阿东!“
这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心碎了。
所以,他们做了好大的一个局来骗我。
”这么大的集团,迟迟没有继承人怎么合理?我们查到,他早就布置好了一个局,为了逃脱洗钱,将大量资产转移到了国外。所谓的兄弟反目,被逼跳海可能都是一个局,是对付警方的障眼法。“
想起曾经的甜蜜,我忍不住觉得讽刺又恶心。怪不得他会选择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还嫁过人的内地女人,就是因为愚蠢可欺,没有娘家帮衬。
所以为什么牧灵澈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爱人呢?他们就是做个局给你看而已,你还当真了。
宁可他已经死了,也好过有了另一个心爱的人,暗夜绝的话一语成谶,所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也许也是其中一环。
我多日来的磨难原来就是一场戏!真真是可笑至极。
我感觉我的泪滑了下来,赶紧抬手擦掉,立即起身:“我先走了。哦,我会结账的。”
步伐又大又快,我绝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哭。
我不能失败一次,再失败一次吧?
对。当年我就说过,我只求问心无愧。
聂缄遥,现在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