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意成绩的季瓷这次连老师都没问,君子剑消散于空中,反身过来寻殷弃忧:“走,去医务室。”
“行,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伤的脚。”殷弃忧弯着眼睛,语气轻声,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季瓷没说什么,只是表情不虞。
“小公主也受伤了,你们俩一起去吧,也有个伴。”孟乐籽开口道。
殷弃忧闻言,立马转头看向欧阳茜,关心问道:“伤到哪里了?”
“没有啦,只是刚才扭了下脚,我感觉不是很严重。”欧阳茜看着殷弃忧那红肿似血的手,才是真真不忍直视。
“小伤也要重视啊,尤其是脚。”殷弃忧看她要面子的模样,颇为无奈。
欧阳茜小声嘀咕着什么,要强的心理不想再去医务室,毕竟不是谁都跟殷弃忧一样把医务室当自己家的,少年人的骄傲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殷弃忧想让她去,欧阳茜又不想去,两人僵持在这里。
“我背你去,上来。”季瓷开口了,他蹲下来,挺直的背脊像木板。
“哎?哎!”还扭捏不已的欧阳茜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我吗!”
殷弃忧乘胜追击:“就你脚受伤了,不是你还是谁,快点的,我手疼死啦!”
欧阳茜微微红了脸,咬着嘴唇,半推半就地就从了,呆在季瓷背上跟个不会动的洋娃娃一样。
季瓷把人很轻松的背了起来,垂在胸口的头发显得他没有从前那么不近人情,甚至还有些和蔼可亲。
医务室离这里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知道今天是他们考核的日子,谢霜一直在屋子里面等着呢,见殷弃忧那肿得跟猪蹄似的手,眉头一皱,立马把人摁到位置上找药去。
“你什么情况?”谢霜一边翻药箱一边问被季瓷放在病床上的欧阳茜。
欧阳茜:“扭到脚了。”
谢霜立马掏出一瓶药水扔给季瓷:“给她涂热。”完全把季瓷当成了热心好同学。
季瓷也没说什么,拿着药水看了看说明书,就给欧阳茜上药。
殷弃忧看季瓷低头专心的模样,眉眼弯弯,很是欣慰。
以前的季瓷对谁都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模样,现在才像有了人气,更像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了。
认识更多的朋友,这样多好,哪怕以后殷弃忧和他分开,他也不会是孤独的。
“嘶!”
手臂上的疼痛立马唤回了殷弃忧的思绪,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缩手,却被谢霜拽得死死的。
“哎呀!“
正冒着粉红色爱心泡泡的欧阳茜脚踝突然一痛。
“抱歉。”季瓷堪堪回神,马上把药涂好,把她扶进被子里面,便从旁边抽了张干净帕子擦手,一边往旁边病床走。
“谢霜姐姐,轻点轻点,我手要断了!”殷弃忧疼得龇牙咧嘴,毫无形象可言。
“我要把脏东西清理出来,不然感染了有你好受的,忍着。”谢霜十分冷酷地说道。
余光瞥见走过来的季瓷,谢霜又指挥道:“拿一瓶新的消毒水过来,还有棉球。”
季瓷任劳任怨照做,在旁边帮谢霜打起下手,看殷弃忧满头大汗,又取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汗,动作轻柔,生怕给她弄疼。
倒是殷弃忧被他羽毛似的动作搞得不耐烦了,直接夺过帕子在脸上一顿搓。
谢霜把药倒上去,就好像把热油倒进了铁锅里,殷弃忧痛得大脑宕机,下意识把帕子塞进了嘴巴里面,不要把舌头给咬破。
季瓷直皱眉,等殷弃忧稍微放松,伸手抵到她的下巴:“脏,吐出来。”
还没缓过来的殷弃忧听见声音就照做了,几秒钟后才愣愣地看着季瓷,他居然毫不嫌弃的把那沾满口水的玩意用手拿走了,还取了一张新帕子来给自己咬。
要不是疼得说不出话来,殷弃忧真想给他口头颁布一个最佳好同桌!
上完药躺在病床上的殷弃忧就跟那晾衣杆上晒了三天三夜的鱼没什么两样。
季瓷见状,不免担心地问:“谢医师,弃忧她这样没事吧?”
谢霜摘着手套,头也不回:“没事,就是身体太弱,平时多锻炼就不会这么痛了。”
季瓷点头,明白了以后训练不能再让殷弃忧躲自己身后面。
殷弃忧身子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要干苦力的预感。
一天后,殷弃忧又变成了活泼开朗大女孩,完全想象不到昨天要死要活的人是她。
用季瓷的话来说,殷弃忧看着很容易死的样子,其实比谁都顽强,他的担心多少有些多余了。
窗外风景流逝,任由外面混乱,课堂中的少年少女们依然美好。
“季瓷——”
放学后正收拾课本的少年头也不抬,熟练躲过从后偷袭的某人,淡定做自己的事情。
扑了个空的殷弃忧连忙站稳,嘿嘿一笑,也不恼,耍赖似的趴在他的桌面上,把他才叠放好的书压得乱七八糟。
“季瓷季瓷,今天是我生日,我们出去玩吧!”殷弃忧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让季瓷感受到自己诚恳的心。
“少来,”季瓷无动于衷,“上次你就用这个借口骗我出去。”
殷弃忧哎呀两声:“上次我开玩笑的嘛,谁知道你真的信啦,这次真的是真的!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岚姐姐让我们出学校玩,你就一起去吧,刚好我们就四个人!”
季瓷冷酷无情地说道:“我不会上当了,今天4月1号,你说的话都不能信。”
“可是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嘛……”殷弃忧委屈巴巴,看起来快要哭了。
任凭殷弃忧怎么撒娇撒泼,季瓷是铁了心不相信她了,殷弃忧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等等。”季瓷突然喊道。
殷弃忧猛然回头,双眼冒光:“你改主意啦!”
“我不去,”季瓷话音刚落,便瞧见殷弃忧瞬间焉下去的头发,觉得好笑,“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殷弃忧见他拿出一个圆滚滚的浅金色小球,不明所以。
“我在里面留了我的一抹感知,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捏烂它,我就会赶过来的。”季瓷说道。
殷弃忧如获至宝,把小球捧着塞进裤子兜里面。
“再见。”季瓷对她挥挥手。
“不不,不要说再见,要说等会见!”殷弃忧反驳道。
季瓷不懂:“有什么区别吗?”
殷弃忧叉腰:“当然有,你不觉得“再见”这个词太孤独了吗,等会见就很有盼头呀,又不是再也不见!”
季瓷总是不明白她的胡思乱想,微微摇摇头:“无聊。”
“是等会见!”殷弃忧纠正。
季瓷无奈:“好好,等会见。”
说动季瓷改口后,殷弃忧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