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面。”坐在后座的季瓷边系着安全带边说道。
季浩良哦了一声,稍微收敛了下眼神。
很快,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殷弃忧没坐过车,站在车窗外眨巴着眼睛,季瓷只好又解开安全带去开门。
“笨。”季瓷把她拉上来,顺势关门,再给她系安全带。
“第一次嘛。”殷弃忧嘿嘿笑着,知道季瓷别扭的性格,倒也没生气。
她乖乖坐好,抬头看见驾驶座上的季浩良,想起来啥了,连忙打招呼:“季叔叔好,我是殷弃忧,季瓷的好朋友!”
季瓷看了她一眼,系着安全带没说话。
“你好,”季浩良温和一笑,“季瓷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你不用拘束,当自己家呆就行。”
殷弃忧喜笑颜开:“好,谢谢叔叔邀请我去玩!”
季浩良:“咦,我没……”
“父亲,该走了,你挡到人家接人。”季瓷恰巧开口,打断了季浩良没说出来的话。
季浩良往后一看,确实是当在后面人接小孩了,赶紧开车动起来。
季家其实离学校不远,毕竟都在中心城,再远开车也不用一个小时。
好几年了,还是殷弃忧第一次离开学校看到外面的世界,眼睛睁得老大,巴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塞进眼睛里面。
季瓷看着她如此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胀胀的,又感觉殷弃忧有点可怜。
“季瓷,快看,大蟑螂——”
下一秒,季瓷被狠狠拽住了头发,被迫看向殷弃忧那边。
“那是生物检测塔!”季瓷有点生气地拍掉殷弃忧的手。
他为什么会觉得殷弃忧可怜,可怜的分明是和殷弃忧做同桌的他嘛!
“可是它长得真的很像大蟑螂呀,你看那两个须须!”殷弃忧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塔上天线是用来接收波动信号的,”季浩良见缝插了一嘴,笑盈盈道,“不过确实很像蟑螂须就是了。”
得到季浩良认可后的殷弃忧骄傲地挺起胸膛。
“无聊。”季瓷救回自己的头发,重新坐好。
殷弃忧嘟嘴,不以为然。
一路上吵吵闹闹全是殷弃忧大惊小怪的声音,让从来呆在寂静环境里的季浩良有了全新体验。
最关键的是,季瓷居然没喊她闭嘴!
要知道他这儿子可是连消音枪声音都觉得大的挑剔性格啊……
“哇!”
眼里映入一片豪华的别墅,殷弃忧不由得眼睛都瞪直了。
天哪,这得有学校那么大了吧!
“好了,两位小朋友下车吧,我去停车。”季浩良刹车一踩,说道。
季瓷解开安全带,熟练地开门下车,走到半路又想起什么一扭头,果然见着殷弃忧在和安全带斗智斗勇,又返回去帮忙。
“原来是摁这个卡扣啊。”看着季瓷的动作,殷弃忧恍然大悟。
“殷校长不开车吗。”季瓷抵着车门,让殷弃忧下来。
“不,她一般都在学校。”殷弃忧答道。
在殷弃忧的印象当中,殷岚就没有离开过学校。
殷弃忧好几次看见殷岚站在办公室的大窗户前往校门口的方向看,那样的表情……
就好像她被困在了这里。
察觉到殷弃忧下沉的嘴角,季瓷手指微动,摩挲着手提箱把手,换了个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这里有阿姨做饭。”
“阿姨会做甜酥炸鱼吗?”殷弃忧果然被吸引走了目光,“那你妈妈呢?”
“我给过菜谱给阿姨,她会做的。”季瓷并不意外殷弃忧的回答,但听见她后面那句话,仍是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季瓷:“我母亲,不会做菜,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不在家里吗?”殷弃忧有点失落,她还以为能看到季瓷的妈妈呢。
季瓷长得这么好看,他妈妈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不在,家里只有父亲和我,阿姨只在饭点过来,”季瓷随口说道,“走吧,先带你去房间,提前给你准备了洗漱用品,衣服那些。”
“季瓷哥哥你也太贴心啦!”殷弃忧双眼发光,她正愁晚上要怎么洗澡呢。
一句哥哥喊得季瓷背脊发颤,他忍了忍,才没把这不着调的家伙给轰出去。
别墅里面更大,但大的都有点空旷了,殷弃忧左看右看,羡慕之余又觉得孤独。
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也太孤独了吧。
还好她来了,不然季瓷得多可怜啊!殷弃忧如此想着。
“你睡这间房,”季瓷在门口停下,转头跟殷弃忧说道,“衣服在床头柜上,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都是干净的。”
殷弃忧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的房间就在这边,有事喊我。”季瓷说着,拧开对面那扇门,提着小箱子就进去了。
殷弃忧眨眨眼睛,跟着他屁股后面钻了进去。
季瓷的房间,跟他这个人一样死板,整体就是浅紫色的灰调,唯一有点亮色的就是他手上的箱子。
“殷弃忧。”
冷不丁被喊了一声,殷弃忧收回视线,试图表现乖巧模样。
季瓷深吸了一口气:“请你有点男女大防,不要随便进别人房间,尤其是异性,这很不礼貌。”
“可我才十岁啊。”殷弃忧懵逼状态。
“已经不小了,你都心智成熟了,下回注意,”季瓷想着又补充了句,“还有别再跟孟乐籽在地上摔来摔去,他没分寸吃亏的是你。”
殷弃忧点头:“我知道了。”
季瓷愣了一下,没想到殷弃忧这么配合。
毕竟每次他说教的时候,殷弃忧都摆出不理解不合作的态度。
“嗯……那我先收拾,一会儿吃饭喊你。”季瓷扭头,留给殷弃忧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伴随着关门声响,季瓷抬起的肩膀稍稍松懈,他坐在床上,把小箱子打开整理。
他把占据了一半箱子空间的盒子取出来打开,是被他用注灵术保护好的草蚂蚱。
季瓷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看了一会,才慢慢收起来其他东西。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很少留下那些无意义的东西。
但这次……他也不知道了。
一个草蚂蚱能有什么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