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约束在偃盖院侧院念书的周晓听到白苏传来的话之后，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给砸了。
看到周晓这无能狂怒的模样，白苏的心底是不屑和冷漠的，唯独觉得那被砸碎的茶杯有点可惜。
尽管林家下人已经将周晓念书的这个侧院里的大部分家具和用品换成了耐摔的物件，但是茶杯饭碗菜碟等物还是得用瓷器吧？
而且就算是林府给主子用的最差瓷器那也是官窑烧制的上品，这放到市面上都是抢手货。
最重要的是官窑的东西都是有数的，皇帝和皇后自然是敞开供应，太子和几位封王的皇子也可以优先供应，但其他皇子皇女就得排在上述人的后面了。
因此这种瓷器对于林府来说真的是砸一个少一个，何况主子们用的东西都是成套的。你毁了一个茶盏就意味着这套茶具都得被淘汰掉，这实际的损失就更大了。
青黛和白苏在查看后院的开支时一度被气得要将周晓的瓷器换成那种随处可见的民窑次品，但后来想起她们林府丢不起这个人，因此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
“郡马可是对陛下的赐名有所不满？”白苏也不客气，直接给周晓扣上一个“怨怼”的帽子。
“白苏姑娘也不用牙尖嘴利，你何处看到本官对陛下有所怨怼了？”周晓反问道。
周晓虽然被李攸禁足在郡君府读书，但是他身为郡马的附属官职却没有剥夺，因此他还是官身。
“没有怨怼就好。”白苏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缠。
毕竟周晓现在还是林雅菡的丈夫，而“夫妻本一体”，因此周晓对李攸怨怼的事情很容易被牵连成林雅菡对李攸也有怨怼。
“为何我的二儿子要姓林？我可不是入赘你们林家！”周晓问道。
“郡马当年被赐婚的时候难道没有打听清楚？先爵爷殉国后，陛下怜其忠诚，故恩准我家郡君过继一子承祧林家香火并继承林家爵位。”白苏说道，“否则以郡马现在的本事，怕是小爵爷和小乡主都没捞不到什么好爵位吧？”
大圣朝的宗室爵按规矩是降两等袭封，而且还只有嫡长子有这个待遇；剩下的儿子就必须在满20周岁的时候参加考封，依据考封是降三等、降四等或不封赏。
如果是降等袭爵，那最差还有奉国中尉；而若是不封赏的话，那就意味着正式开除出宗室名录了。
而林雅菡的郡君位比郡王低半等，因此未来周茂最好的结果就是辅国将军，差点就是奉国将军；而林莘如果没有民爵继承，那最好就是镇国中尉了。
镇国中尉在礼制上的确高于县男，可问题是林家的县男爵位是世袭不降等的。因此林莘的后人只要自己不作死，那这个县男就可以当到大圣朝亡国为止。
白苏的话让周晓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样算下来，是他们周家人占了林家的便宜。若不是他娶了林雅菡并有了子嗣，他周晓的后代和爵位肯定是注定无缘。
尽管读书人嘴里说瞧不起权贵世家，可若是让他们真的成为世家子弟，只怕立刻就要说“好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