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靖在蔡张氏的要求之下和林雅菡签了最终的契约。
蔡靖的性格一直有些唯唯诺诺，他对中医之外的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但是这次他却还是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在回家的路上，蔡靖忍不住问道：“母亲，如果我们既然不要蔡李记，那又何必去争？”
“因为在林家手里，我们还是蔡李记的坐堂医生。而如果在他们手里，我们连蔡家都保不住了。”蔡张氏有些疲倦地说道，“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出路了。何况郡君还答应了我，她会安排你去太医院。若是你能够在太医院站稳脚跟，那蔡家也算是有官身，我也对得起你父亲和祖父了。”
蔡靖沉默了一会，但随后又说道：“若是三叔那不同意呢？”
蔡张氏睁开眼，眼神里闪出精光，冷冷地说道：“郡君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母亲，如果郡君那边要处死三叔呢？”蔡靖问道。
蔡张氏被愣住了，但最后还是苦笑道：“既然你三叔非要往那取死之道上走，那就别怪别人太狠心了。你奶奶将你三叔纵容成这般性格，让他以为整个京城就没有他不能得罪的人。而你的大伯和父亲在生前又三番五次给你三叔善后，因此你三叔真的已经不是我能劝得住的了。靖儿，不是母亲心狠，而是母亲能够保下你和蔡家已经费尽心机了。”
“我明白。”蔡靖忙说道，“我会好好表现的，让郡君知道我们蔡家是值得信任的。”
蔡张氏点点头，“也就是静安郡君才来京城不久，所以手上缺人才会让我们投靠，否则我们这样的人家想去投献都没人要的。”
门客或门人即便在封建时代也是个非常有争议的身份。对于那些自恃清高的读书人来说，这种依靠权贵人家为生的读书人简直是辱没了“孔门弟子”的名头。
但是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成为权贵人家的门人却是一条可望不可即的青云大道。若不是科举发展起来了，绝大部分底层士子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晋身之道。
即便是科举发展早期的唐朝，投献世家也是很多读书人的首选。
以林雅菡的门第来说，蔡家这种阶级的家族最多成为她门人的门人，但现在因为蔡李记却被林雅菡收为门人，这其实算是一次阶级飞跃了。
短期来说，蔡靖还没成长起来的蔡家有了靠山；长期来说，蔡靖若真能被林雅菡推荐进入太医院，那蔡家就真的算是迈入了官绅这个阶级了。
士农工商中士为首，而官绅更是士中的顶层，可想这对蔡家的诱惑有多大了。
“母亲放心，我定为你争取一个诰身。”蔡靖郑重地说道。
听到自己儿子的保证，哪怕是女强人的蔡张氏也一时红了眼眶。
“你有这个心思就足够了。”蔡张氏哽咽着说道，“此事不急，万事以你自己为先。”
大圣朝针对官员妻子父母的诰封可以最低给到九品官，但实际上却还是从七品官封起。如果是科举进阶的话，七品官难度不算大；可若是工匠、医生被优选为官的话，那七品官可就是一道门槛了。
而且大圣朝的诰封首先是给官员的妻子，然后再是推及官员的父母、祖父母。因此蔡靖要给蔡张氏争取到诰封就一定要先爬到七品官的位置，同时还要立下两个能让皇帝和内阁侧目的功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