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珍栽倒在床上：“失误了，早知道沪市房子这么贵来的时候就应该多带些钱。”
陶月微更是无奈，她的钱全都在农场的别墅里面，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出门，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一回生二回熟嘛，这次在沪市买了房子，以后少不了要经常过来看看，下次就知道了。”
黎南珍翻身盘腿坐着：“陶陶，刚开始我还不懂你热衷于买房的乐趣，现在我好像体会到了一点。
要是能在全国都拥有自己的房子，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走到哪儿都是回家？”
“恭喜你，回答正确。”陶月微笑眯眯地说：“也许这就叫做——五湖四海皆是我家？”
“哈哈哈，五湖四海皆是我家！我喜欢！”
没一会儿卓向阳打完电话回来：“搞定，正好孙国栋在京都还没走，吕成让他明天带人坐最早的火车送钱过来。”
“行。”陶月微站起身：“没什么事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咱们明天好好看看这十多万的老洋房究竟长什么样。”
屋里池缙正在给女儿念故事书，听见开门的动静两人俩齐齐看了过来。
父女俩动作出奇的一致，看上去可爱极了。
她走过去跟小元宵坐到一遍边：“继续呀，我陪宝宝一起听故事。”
池缙看着她们俩宠溺的笑笑，接着刚才暂停的地方继续念。
儿童启蒙故事篇幅很短，没一会儿就念完了。
陶月微教女儿竖起大拇指：“爸爸讲的真好，宝宝给爸爸夸夸。”
小元宵学着她的动作笑嘻嘻地说：“夸夸！”
池缙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
陶月微带着女儿洗了澡将她哄睡，池缙这才搂着她问：“房子的事情谈好了？”
“嗯。”她点点头：“明天早上先去看这个13万，晚上再陪南珍他们跟清江路那个房东谈价格。”
“13万……我们带的钱应该不够吧？”
“没事，吕成明天会派人送钱过来，估计周一就到了。”
“好。”池缙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这次的行程他主要就是起到陪同和看顾女儿的作用。
次日上午，几人带着满心好奇出发看房。
骄阳似火的七月，道路两边枝叶繁茂的香樟树让嘉桐路看上去多了几分凉爽。
汽车又往前开了一点，赵卫国就站在路边敞开的铁艺大门边上冲他们招手。
他弯腰跟赵卫建说着：“大哥，把车直接开进来。”
绕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圃，赵师傅直接将车停在老洋房楼前。
看到这栋主体建筑，陶月微瞬间明白了赵卫国报出13万高价的底气。
这是一栋经典的双层法式风格洋房。
从外形上看这栋房子总共由三部分组成，最中间的圆形空间将两边对称的长方形建筑连接在一起。
赵卫国推开大门介绍道：“不算楼前楼后接近500平方米的空地和花园，光是这栋楼的单层面积就足足有476平方。”
大厅中间圆形空间为挑空设计，靠近里侧一座精致优雅的大扶梯向从中间向两边延伸，通向侧楼的二层。
老洋房一楼西侧为公共生活区，主要由会客厅、餐厅、厨房组成，另一边东侧是宽阔的办公区。
二楼是居住区，西侧被分割成四套一模一样的套房，东侧则全部都是主人房的空间。
站在主人房的阳台，黎南珍指着后花园边上的一排小平房问：“那几间房子也是这院里的吗？”
赵卫国点点头：“那里是最早以前的下人房，后来被当成库房使用。”
整体看过一遍，陶月微对这栋老洋房非常满意。
要是将家具添置齐全，这里妥妥的就是民国戏完美取景地。
不过她也因此有了疑问：“赵同志，这栋房子是不是一直有专人照料？”
“小陶同志猜的没错。”赵卫国笑着解释道：“这栋房子之前在区委员会一个大老虎手里。
但他可能是害怕影响不好没有搬过来住，只是时不时邀请一些朋友在这边小聚。
前年这个大老虎被上头领导拉下马，这栋房子就到了房管局手里，我们定期会让人过来收拾打扫一下。”
几人说着话朝楼下走去。
接收到陶月微暗示的眼神，卓向阳摸出个红包塞到赵卫国兜里。
“赵同志，这房子确实不错，不过这个价格确实有点太高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卫国想也没想就将红包还了回去。
他面露难色道：“这栋老洋房是国家财产，我们房管局不过是经手人而已，真的不能议价。
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几位，这栋房子的交易不用加收中介费，也能省下好几千块钱呢。”
陶月微默默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她抿了抿唇：“行吧，那今天就先看到这儿，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晚点给你答复。”
没有当面得到准确答复，赵卫国有点不甘心。
“领导那边的意思是想要将这栋老洋房的出售信息放出来，几位可得抓紧时间，免得被人截胡。”
黎南珍瞥了他一眼轻声笑道：“行，我们知道了，谢谢赵同志提醒。”
跟赵卫国分开，陶月微让池缙去找刘丰打听情况，他们三个带小元宵按计划前往豫园游玩。
路上黎南珍试图套话，但赵师傅一问三不知，没办法她只能放弃。
下了车卓向阳碎碎念道：“赵师傅跟赵卫国是亲兄弟吗？俩人性格也差太多了。”
还有……我怎么不信那老小子说的不能议价呢？咱京都的房管局就没这说法！”
“别着急，等阿缙打听了消息回来再说吧。”
陶月微耸了耸肩：“一个地方一个规矩，要是沪市这边的房管局就是不给议价，那咱们就入乡随俗呗。”
“好啦，不说这个了。”黎南珍打断两人聊天：“你们瞧这园子多漂亮啊，咱们可得多拍几张照片。”
捕捉到“拍照”这个关键词，小元宵立即来了精神，伸出小手往前指了指。
他们三个就这样被小丫头支配着到处换地方拍照留念。
一小时后，陶月微坐在凉亭擦了擦汗。
瞅着身边精力充沛正在喝水的小元宵，她不禁发出一声灵魂质问。
“好家伙，这么热的天转一圈下来我都累了，她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黎南珍笑呵呵地说：“哈哈，说明你给小宝养的好啊。
刚才路上我看到一个比小宝大些的小男孩，走了没一会儿见就蔫巴巴的要家长抱，那身体素质一看就不行。”
卓向阳接过小元宵不要的水壶：“陶小陶，小宝身体素质这么好，好好培养一下以后肯定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陶月微冲他翻了个白眼：“建议的很好，下次别建议了。”
“嘿——”卓向阳不乐意了：“怎么？你难道反对小宝入伍？”
“我可没这么说。”陶月微打断他的话说：“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小元宵长大后想要从事什么职业我都没有意见。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从她自身的选择和兴趣爱好出发，我不想她被人引导着做出决定，明白吗？”
“说的好！陶陶，我支持你！”黎南珍拍了卓向阳一把：“以后你不许瞎胡咧咧，不然小心我揍你。”
卓向阳这会儿也意识到他这种行为不太对。
他讪讪一笑，耍宝敬了个礼：“遵命，谨听领导教诲！”
小元宵看他这样子觉得好玩，跟着举起手喊：“谆命！”
“哈哈哈哈哈。”
她这不标准的小奶音引得陶月微和黎南珍笑的前仰后合。
休息够了，他们离开豫园回到宾馆，在餐厅跟池缙会合。
“池哥，你打听清楚了吗？刘丰哥是怎么说的？”卓向阳迫不及待地问。
池缙一边帮小元宵整理有些凌乱的碎发一边回答。
“产权归属于房管局的房子在出售时确实不议价。
不过这一条规则主要针对的是一些老弄堂里的单间和普通楼房。
老洋房这一类高价房源属于特殊情况，并不受这条规则限制。”
“我就知道！”卓向阳猛的一拍大腿：“赵卫国这老小子实在太鸡贼了。
他这么真话假话掺半着说，要是咱们不认识熟人，还真容易被他唬住。”
黎南珍撇了撇嘴：“怪不得给红包他都不肯收呢，这13万房款不知道有多少会进入他和他上头领导的口袋。”
陶月微点好菜合上菜谱：“没关系，咱们这不是知道了嘛，晚上跟周主任见完面，咱们再跟赵卫国好好聊聊。”
卓向阳“哼”了一声：“我倒要听听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我算是发现了，以后涉及到钱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得强势一点，不然太容易让人得寸进尺。”
黎南珍吐槽道：“之前我听老张说过，成三破二现在也就适用于咱们买的那些民居。
像是四合院那种价高的房源，中介费一般也就是1.5%左右，最多2%。
沪市的老洋房价格这么高，赵卫国还是要求成三破二，咱们答应的够爽快吧？
结果呢？愣是被人当成手握金砖的傻小子了。”
陶月微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消消气，跟他生气不值当。”
放下水壶她轻描淡写地说：“钱在我们手里，购买这栋老洋房的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
晚上咱们先跟赵卫国沟通看看，要他还是这副拿定我们的姿态，大不了就放弃这栋楼去徐汇区那边看看。”
黎南珍点点头：“原本还想让他给介绍徐汇区房管局的熟人，这下我看还是算了，这人太贪，还是少接触为妙。”
她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其他几人的一直赞同。
池缙轻声开口：“刘丰介绍了一个在徐汇区房管局工作的朋友，明天上班后咱们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刘哥靠谱啊！”卓向阳顿时喜笑颜开：“那天听刘哥说他爱整两口白的，离开沪市之前咱一定得请他好好喝一顿！”
黎南珍看着他好笑地说：“我看是你馋酒了吧？”
“嘿嘿，一举两得嘛。”卓向阳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