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文独自坐在房间里,窗外是百姓们兴奋的喝彩,戏台上的戏子洋溢着笑脸,尽情接受着来自看客们的赏银。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酒壶,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将酒壶直接举至唇边,一饮而尽。酒液如同烈火,灼烧着他的喉咙,麻痹着他的神经,却也带来了一种短暂而快乐的解脱感。
他紧紧闭上眼睛,任由那烈酒在体内流淌,试图用酒精的麻痹,让他暂时忘却和放下缠绕在心头的阴霾与不甘。
不甘又如何?他聪慧不如萧逸川,勇猛不如萧逸川,就连母妃的地位也不如他的母妃。他作为四皇子,一出生就生活在三皇子的阴霾之下。
有的人生来就是耀眼,就是那天上月。而有的人生来就是衬托,是那地上泥。
“殿下,文王妃来了。”贴身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景文闻言,疑惑文王妃怎会出府?他深呼一口气,淡淡回道:“请她进来吧!”
江雪鸢身着一袭粉桃色常服,头发绾成垂天髻,随意地簪了一只嵌着珍珠的珠钗,简单却又不失娇美。
“王爷,怎么一个人光喝酒不吃菜呢?这样子多伤身子?”江雪鸢看着桌上放着空酒壶,却不见一盘小菜,有些担忧问道。
“你怎么来了?”萧景文露出痞痞一笑来,问道。
“是太子妃托人叫我来的,她说你一个人在此喝闷酒,让我来陪你解解闷。”江雪鸢小心翼翼地回道。
萧景文闻言一怔,没想到竟是他们?他突然释然一笑,眼底尽是如释重负的快意。
“雪鸢,如果我一直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权势,你还会喜欢我吗?”萧景文问道。
“当然!不瞒王爷您,当初在得知嫁给王爷您时,母亲就曾对我说过,嫁给您,我将是最幸福的王妃!”江雪鸢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萧景文再次一怔,没想到江夫人竟然这么看得起他?“为什么这样说?”
“母亲说做个富贵闲散王爷是最好的结局,不然像安王,不,萧承安那样野心勃勃,贪恋权势,最终落下个家破人亡……”说到这里,江雪鸢顿了顿,仿佛也为安王府百余口人的死而感到唏嘘。
萧景文沉默着未说话。他明白为什么白染会让江雪鸢此刻前来陪他了。
江雪鸢性子单纯,不贪恋权势,让她来陪他,实则是想让他顾念家庭的温暖,爱人的陪伴,让他找回那些在权谋与背叛中失去的初心与人性的温暖。
退一步,则是自由自在,享受不尽的富贵王爷。进一步,那便是家破人亡,身首异处的结局。
“雪鸢,我们回去吧。”萧景文温柔地说着,他站起身主动拉起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江雪鸢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一颗心扑咚扑咚狂跳个不停。
在经过戏台时,萧景文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重赏!”
说罢,一袋沉甸甸的银钱被扔在了戏台上,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戏子们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两,瞬间睁大了眼瞳,连忙弯地捡着银钱,一边嘴里念叨着:“今天可遇到两回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