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心无趣地摆了摆手。
“我又不参赛,只是看不惯有人在小爷的地盘上撒尿而已,你们且玩着吧,小爷回去看姑娘去了。”
祁云杉挑了下眉,心道他真是装得太过了。
跟裴钰珩递了个眼神后,她便起身离开。
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终于挪开。
裴钰珩收回视线,青影便上前,低声道:“王爷,查到了,据咱们在江家的眼线说,慕容显是混在江家通商的船上进来的。”
裴钰珩眼一沉,神色漠然:“这么大几个活人,混进来的…”
青影自然知道这话不可信,想了想便说:“看来比起王爷的清算,江家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那便好,本王正愁不好给历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那长公主那边…”青影犹豫道。
裴钰珩朝下方倩丽的背影看了看,“她若知道,便走不了了…”
……
江无心一身红衣到哪里都显眼,祁云杉很快便在路边的小巷里找到了正在吐血的他。
彼时他狼狈地靠在墙边,正偷偷摸摸给自己运功疗伤。
祁云杉的出现让他大吃一惊,吓得连忙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然后假装无事发生一般仰头看着她。
祁云杉被逗得一笑,抬手将帷幔丢了个老远,才笑道:“你什么水平我能不知道?装什么天下无敌呢。”
江无心尴尬地咳了声,瞥了她一眼,才道:“胡说什么,小爷只是近来太累了,气血不足罢了……”
祁云杉嗤笑:“行了,维护了西陵的脸面,也算你有功,我不与你计较。”
江无心还想回怼两句,对面却突然飞过来一个小瓷瓶。
他下意识抬手接住,便听祁云杉说道:“那个赤目将军内力雄厚,动手便是伤人筋骨,你虽看着无事,但过两日便会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这是恢复内息的药,服上两三日便没事了。”
江无心拿着瓷瓶瞧了瞧后,一脸不屑,正要丢回去,祁云杉又道:“不要也行,反正是落华亲手做的,用在你身上的确可惜了。”
闻言,江无心的手立刻收回,眼尾上挑,似确认一般问:“当真是落华亲手做的?”
这点小心思,鬼都瞒不住。
祁云杉在心里笑话了一下他,便笑:“爱信不信,落华这几年制药的手艺颇为精进,称得上绝品,若不是看在你维护了西陵的脸面,你就是求我,我也未必会给你面子。”
江无心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将瓶子小心翼翼放进胸口后,便笑嘻嘻道:“长公主这话就说得小气了,咱们往后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
“嘁。”
丢给他一个白眼,她便转身离开了。
亲眼看着她走远,江无心才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两颗,在眼前细细打量过后,毫不犹豫吃了下去。
“小丫头手艺还真不错,竟把药丸做得跟糖豆一样好吃,真是便宜那个母老虎了……”
越想越觉得可惜,这样的小姑娘,竟然不在他的第一楼。
不行,改日得想办法骗回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办法,乐呵呵便走了。
只是刚走出巷子,青魂便从上方跳下来拦住。
他警惕地往后一退:“干什么,这是那个母老虎送给我的,你们王爷连这个也要抢?”
青魂瞥了眼瓷瓶,面无表情道:“王爷需要你去办一件事,要快。”
江无心皱眉:“我这刚受了伤,连个慰问也没有,真是黑心!”吐槽完了,看见青魂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又撇嘴:“说吧,又干什么缺德事…”
青魂凑近他耳边说。
听完后江无心露出一抹鄙夷,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啧啧两声,直呼造孽。
“罢了,这事我在行。”
……
江无心闹的这一出,基本奠定了他武林盟主的地位。
后面的人就算上了场,终究也还是沦为了陪衬。
于是这一场大会结束时,江崇明还是宣布本次武林盟主依然是不在场的江无心。
毫无争议,也无人不服,江家也终于顺顺利利收了场。
祁云杉再回擂台时发现人多得离谱了些,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便想起昨日江崇明说大会结束后在江府宴请这事。
总要去探一探江家的底细的。
思及此,她直接往江府走去。
在江府门前徘徊了许久都不见裴钰珩过来。
祁云杉觉得不太对劲,正想去擂台处看看时,一位小侍女从府里走了出来。
看见她便行礼。
“姑娘可是在等璟王?”
祁云杉回头,蹙眉看去。
“怎么?”
侍女恭敬地福身,“璟王早已经进去了,见姑娘迟迟不来,便让奴婢出来寻了。”
“他进去了?”她莫名觉得不可信。
既然说了要一起去,他怎么会先走。
何况,就算有事先走,他应该也会让青影他们事先通知。
于是她笑了笑,“不必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未处理,你便替我带句话,就说我回府了。”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侍女张唇想留她,却见她刚挪开步子,便迎面碰上了令她“魂牵梦萦”的一张脸。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
毫无遮掩的打量自她身上所有的细节一一略过。
随后噙着笑脸开口:“别来无恙。”
慕容显。
在这里见到他,不知是意外还是惊喜,她弯了弯唇。
“世子还没死。”
这话不是挑衅,而是真真切切的问候。
慕容显还没急,他身旁的下属却急了。
“大胆!竟敢对我襄南王世子无礼!”
祁云杉嗤笑:“你也知道他是襄南的世子,那你可知道,你现在踩着的,是我西陵的土地,未经使者,你们私自闯入西陵,可是要再次引战?”
慕容显抬手,拦住身旁还要还嘴的侍卫。
“西陵满朝文武兼备,本世子哪敢引战,不过是待在一处无聊了些,出来走走罢了。”
祁云杉冷笑一声,只觉这人真是虚伪得紧。
当年大婚之夜一根红烛将她烧得只剩半副骨架,如今竟然还敢把西陵当做无人之境,当真是给他脸了。
“不好意思,西陵谁都欢迎,唯独容不下你慕容显。”
她脸上笑容过于讽刺,饶是慕容显想要忍耐,也被这态度刺得捏紧了手指。
“本世子向来想去哪就去哪,轮得到你赶么。”
祁云杉不想跟他废话,襄南对西陵的恶意,绝不可能是一场败战就能抵消的。
他来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容你在西陵的土地上放肆,对不起那些在战场上殒命的战士们。”
说罢,她眼神瞬间一沉,手掌上杀意也不藏着,直直朝他胸口而去。
慕容显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后又眯了眯眼与她对上。
与谁动手,祁云杉都会留点余地,可对他,她只恨不能一招致命。
她掌风越发凌厉,所到之处皆是尘土飞扬。
就连想上前帮忙的侍卫都被这内力震得连连后退。
慕容显终觉小看了她,快速调整内息后也使出了全力。
她一招一式又紧又密,竟叫慕容显差点有些跟不上,只得出言打乱她的思绪。
“你未免也太急了,杀了本世子你以为就能高枕无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