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斜的几名跟班闻言,打量了几眼南松。
南松身材高大威猛,而且看起来不怎么好惹,但自家主子又发话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们只能希望自己在人数上占优,能讨个好便宜。
他们一拥而上,南松捡起地上的长竹,只是一个简单的拨云扫枪,几人还没靠近,就被南松全打倒在地,呻吟叫唤。
此番赢得四周人暗自叫好,但都不敢出声欢呼。
方不斜扶着旁边的一个木柜,眼见几个小地痞完全进不了他身,就知道了眼前的南松是练家子的,但他丝毫不惧,道:“你是谁?凭什么为一个丑女鬼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南松立住长竹,摇了摇头,正义道:“你堂堂一男子汉,欺负一个女子,还好意思?我不打你谁打你?大伙说对不对?”
南松说完看着四周的人,但没有人回应他,这令南松难以理解。
但方不斜知道此刻不占优势,遇到个愣头青,为非作歹多年的他认为此时不宜多待,便不管几个被打倒在地的跟班,打算转头就走。
他刚一转身,一根长竹就压在他的肩膀。
“想这么就走了?”南松眯着眼问道。
方不斜忍住心中怒气,道:“你还想怎么样?”
“欺负人了不道歉就走了?”南松说道。
要我给她一个低贱的丑女道歉?方不斜不怒反笑。
“你觉得可能吗?”方不斜眼中带着不惧。
南松此时心中也有了怒气,大喊道:“难道你欺负人了,不该给人家道歉?要是有一天有人欺负你了,人家不给你道歉,你该如何?”
方不斜突然大笑了几声,他仿佛已经完全看穿了南松,如同看着一个小孩,心道:你很天真呐!
南松突然感觉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他转头看去,那位女子偏着头,眼睛带着几分不甘,但却苦涩的朝着南松摇着头,示意南松就此作罢。
那位倒地的女子跪坐在地上,她已经将身上的菜叶给清理了下来,同时又把刘海遮羞似的挡住左脸。
“姑娘,他刚刚打了你,你就不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南松皱着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女子害怕的低下头,十分为难,也不吱声。
“我说这位大侠,你看人家都没说啥,你管什么呢?”方不斜用手将南松压在自己肩上的长竹挪开,然后仔细看了几眼南松,将他记在心里,便转身就走了。只是走得有些狼狈。
南松傻傻的呆在原地,有点茫然。
女子见方不斜走后,便一言不发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蔬菜。
南松立刻靠近女子,蹲下身问道:“他明明欺负了你,你为什么还放他走?”
女子将头埋得很低,不愿南松见到她的样貌。随即她便面向南松俯首跪拜。
南松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把她扶起,心道:这不至于吧?
“你怎么能给我下跪了?快起来,快起来!”南松扶起她,又问,“刚刚明明有我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他道歉?你还没回答我呢?”南松之前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明明就是那人不礼,为何最后却连一个道歉都没留下。
女子仿佛被问急了,愈发不知所措。
南松见状,也不好再问,只是随手将女子头上还有的一点菜叶给拾了下来。
女子跪坐在地,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急忙晃手,示意万万不可。
但自始至终,女子都没有抬头。
南松很无所谓道:“举手之劳,不必惊慌!但为何姑娘你一直低着头?怎么不说话?”
女子没有回话。她将散落的蔬菜装好,便将拿出来三个铜板,低着头递给南松。
南松知道,这是给他报恩呢,就如他请贾云溪他们吃饭一样,很正常。南松很自然的接过,开心道:“姑娘的一片恩情,我记住了,记住了。”
女子见南松收了这几个铜板,心中一惊,低着头,露出苦笑。
她见南松收了三个铜板,便踉跄起身,再一次答谢后,端起菜篓就要离开。
可女子刚艰难迈出一步,就立刻扑倒在地。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方不斜那样殴打,怎么可能恢复得过来。
南松见状又将她扶起,又说道:“你看,你还不介意,刚刚那人那么欺负你,这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就该叫他赔礼道歉。”
女子见南松又一手扶着她,就好像躺在了南松的怀中,她埋着头,脸色有些通红,但又很急切,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快速离开南松的怀中。
“你这样子怎么回家,没事,我背你回去!”南松立刻俯下身子,不容女子反抗,将她背了起来。
杜哥哥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没错,就应该这样!
女子脸色更加红润,她哪里跟一个男子如此接触过,而且哪有男子愿意这样。女子自觉脑海一片空白,已经快忘记了呼吸。但她只能用手使劲推开南松。
“没事,没事,你又不沉!”南松好似看不懂一样,一手托在她的肥臀上,将她往上带了带,又一手端起菜篓,向前走着。同时心里想起杜哥哥讲的那句话,天下女子都很复杂,很多时候她们都是害羞的,这个时候作为男人就应该要主动一点。
如今一看,杜哥哥诚不欺我。
而她挣脱不开,也不敢将手挽着南松,只得用力不贴在南松的背部。可越是这样,她的身形越是不稳,南松拖在她的臀上的手就越用力。
“我们该往哪走?你家在哪?”南松不管女子的抗拒,自顾自的说道。
女子只觉得一阵绝望,同时心中砰砰直跳。
她自然下垂着手,轻轻靠在南松的背上,不敢用力。女子有些胡思乱想,但她又用力闭上眼睛,痛苦的憋着气,最后慢慢呼出。
她在想着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但最后只能无奈叹气。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哑巴?”南松见女子一直没有说话,便无心的随口一问。
女子一听,愣了一下,便老老实实趴在了南松的背上,泪滴划过她的脸颊。
对啊,我只是个哑巴。
而南松没有察觉到女子此刻的异样,继续说道:“是哑巴也没有关系啊,你用手指路就行。”
女子苦笑一下,用手点了一下南松的肩膀,然后她伸手往后指了指。
走反了。
而南松,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四周人鄙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