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程,没有巡按回程时那么多事要记挂,一路从容多了。唯一着急的,不过是早点回家见家人。
回到京城时,已入十一月。
秦云何这回没有着急回都察院交差,而是先回了家。
这次未入京时他已经令人先行回家送信,所以玉茹和秦母都已经早早得了消息。待秦云何马车一停,立即就有门房跑进去通禀。
秦云何走进院子,玉茹已经迎了出来。
“云何。”
三年没见,这次秦云何变化倒没那么大,玉茹也只是略略胖了点。
秦云何笑着抓住妻子的手,轻轻拽到怀里抱住:“想煞我了。”
如今他们已不是当年不知世事的小夫妻,尽管非常想念,玉茹也没好意思直接投入丈夫怀中,却没想到就这么一把被拉进怀里。
玉茹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贪恋许久未见的丈夫怀抱,到底没有推开,而是顺势抱住了秦云何。
“饿不饿?进屋吧,我已经让厨房做了饭菜,又烧了热水。”
“嗯。”秦云何又抱了抱妻子才放下手改为挽着妻子的手。
厢房中的如意已经出来,见她爹娘放开才上前福身:“爹,你回来啦。”
秦云何看一眼女儿,心中又是五味杂陈。
三年不见,他几乎要认不出女儿了。
女儿不止又长高了不少,身形愈加高挑,形容也已完全是大人的模样。
“嗯,爹回来了。走,进屋。”
秦云何挽着妻子带着女儿进了正屋。
秦母正在炭盆旁一个藤椅上躺着,见秦云何进来忙伸手招呼。
玉茹道:“娘这两日染了些风寒。”
人一旦上了岁数,一年老似一年,何况三年未见,秦母头发已花白。
秦云何心里一酸,撩衣摆跪下给自己娘磕了个头:“儿不孝。”
“哎呦,快起来!”秦母伸手来拽,秦云何起身蹲到藤椅边眼圈已经红了:“娘你身体可好?”
“我挺好的,这是前些日子出去打牌着了点儿风,没事儿。”
秦母三年没见儿子也想念得很,眼圈也有些湿:“快坐下,让娘看看,受苦了,是不是又瘦了。”
玉茹将一个凳子搬到秦云何身后,秦云何坐下:“没瘦,娘。”
玉茹也笑道:“当娘的看孩子,总怕瘦了,我瞧着当真没瘦。”
秦母依然拉着儿子的手:“就是没瘦,在外面肯定也吃得不顺口。”
说话的功夫,玉茹已经让人打来了水给秦云何洗漱,又让人将饭摆好了。
秦母看见饭摆好了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快,先洗洗脸,换身干净衣裳,舒舒坦坦吃顿饭。”
“哎!”
秦云何听话的洗了脸换了衣服,才又坐到桌子边。
秦母笑着看儿子大口吃着,絮叨着:“这回提前知道你回来,特意做了你爱吃的。你这一去好几年,腌菜还能给你带,菜团子不好带去,你尝尝还是那个味不。”
秦云何咬一口菜团子,心底一酸,眼底蓄起一滴泪,秦云何连忙顺手抹了一下继续吃。
秦母本来正说得高兴,突然见儿子抬手抹了下眼登时止住了话头。
其实秦云何也不过是听着娘的唠叨突然之间的一时情绪,见娘突然住了话头,自己心里还有些汗颜和内疚。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有这些情绪。
待吃过了饭,身体都暖和了,秦云何这才换好了官服去都察院交差。
秦云何一去几年,如今陈旻已经升任左佥都御史。
两人也算熟人了,秦云何交完差事,陈旻又跟秦云何问了许多在外的辛苦才放他先回家歇息。
……
刚刚到家得时候秦云何要赶着吃完饭去交差,所以也没多问。等到交完差事回到家才问起李昌玉院试的情况。
乡试秦云何没敢多想,但是院试,李昌玉怎么说也该能过了的。
谁知道……
“刚才还没来得及说。玉哥儿祖父母先后离世,这几年玉哥儿跟李三爷都在家守孝呢。”
“子高回家守孝了?”秦云何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们何时除服?”
“大概明年三月除服。”
秦云何沉默了一下,才道:“可派人去吊孝了?”
“去了,大哥、二哥去的,柱子也去了。”
“那如意跟昌玉的亲事怎么说的?”
“前些日子家里才派了个人来京问日子。说家里打算出了孝就给他俩办亲事。让人看了几个比较好的日子,李家比较属意五月十五,说是怕六月太热。我觉着可以,不过也还是说了得等你回来才能给准话。”
秦云何点点头。
李昌玉跟如意都不小了,别说李家着急,他也有些着急的。
“如意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云何离京前已经派了柱子回家一趟,让他跟秦崇商量着帮如意准备嫁妆。
原本他跟玉茹夫妻俩这些年也已经慢慢的商量着做了一些准备。
陪嫁的田产、首饰已经准备了一些,另外的家具、妆奁等等因为要等着定亲才好准备所以需要现打。
至于各色衣裳、被褥等,也是这一二年,玉茹在家准备。
“这些你放心,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嫁妆准备好了,那就只等着正日子了。
很快到了书院放学的时间,秦证秦词被接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秦云何。
兄弟俩齐齐躬身:“爹,你回来啦。”
这次秦云何离开的时间虽长,但变化不大。且这次离开时两个孩子已经八岁,所以一下就认出了自己爹。
两个小孩儿如今都十一了,短短几年长高了一大截,眼看着都懂事多了。
秦云何很欣慰。
“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