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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萌妹子加腐女有,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自然也是不缺的。

苏杭盯着食堂一角,小心吃着米饭,就着一罐咸菜的小白花就有些无奈。

什么年代了,就不能找政府要点钱,找学校寻些帮助吗?

都是天之骄子,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楚楚可怜吗?

苏杭站起身,留了句你们吃,便冲着小白花走了过去。

小白花头发很长,脑袋低着,眼神怯懦且敏感,吃个饭像是偷了油的老鼠。

听到声响,她犹豫了下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苏杭摇了摇头,不去细想,面无表情道,“我是苏杭。”

“......”

“咱们一个班的。”

“......”

“你叫什么?”

“......”

苏杭不耐道,“说话。”

少女眼中多了些畏惧的情绪,“叶...霜。”

“怎么混成这样?”

“......”

“哪里人?”

“...藏省人。”

“汉族?”

“...是。”

苏杭瞧了瞧少女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学校有贫困生补助,记得申请。”

“...嗯。”

“食堂往东二百米,有家奶茶店,在招人。”

“...好。”

他将餐盘往前推了推,“给我吃点你的咸菜,这俩菜我没动。”

少女犹豫一阵,“不用...你吃...吧。”

苏杭点了点头,抢过咸菜,咬了一口,你别说,还真挺好吃。

两人奇奇怪怪的,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301各位眼神猥琐,又仔细瞧了瞧小白花,心下恍然。

于木叹道,“人呐,就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陈城赞同道,“老五这货,眼神是比一般人好点。”

白野咬了一口馒头,“我早发现了,倒是被这货抢先了。”

徐子星哈哈一笑,“那咋整?”

“让他了。”

程欢笑道,“你可真大方。”

“主要还是口袋浅。我一个月就一千生活费,再多我爹也不给。分成两份,怕是过得有点拮据。”

陈城笑道,“我有两千,你说我有机会吗?”

于木给了他一脚,“兄弟妻不可欺啊。”

“他们这才认识啊,想远了吧?”

远不远不知道,苏杭见叶霜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生气。

他见过像刘葭那般英姿飒爽,在何时何地都不弱于人的刚强女子。

也见过在泥地打滚,性情坚韧,勇于自救,拿着钢笔就要与人搏命的娇媚少女。

但这种软弱的小白花真是头次见到。

性格使然也罢,原生家庭也罢,这样的人,值得自己出手吗?

苏杭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失望,起身离开。

301众人疑惑的望着这边。

陈城激动道,“老五怎么生气了?”

“谁知道。”

“吃瘪了?”

白野摇摇头,“不太像啊。”

叶霜有些懵逼,只是偷瞧了一眼离开的苏杭,便继续低下脑袋,继续吃饭。

苏杭留下的菜,她一口都没有吃。

也不知从何时起,苏杭对普通人的容忍低了许多。

与经历成长无关,可能完全是对前世自己的否定。

人到了一定的阶层,是真的会性情大变。

苏杭曾经问过黄宗远,老黄没给他明确的答案,只给他留了一句,看山是山。

字面意思自然懂,但更深的东西,只能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寻找真相了。

他兴致不高,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下午军训之后,驱车离开市区,向东城城郊而去。

远郊多胜景,夜幕中的苏杭有些许彷徨,直到车停在山门前。

《真武庙》。

苏杭大步往里闯,走到很深处,仍没人阻拦。

终于看到了几座修的整齐的屋子,苏杭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许,微微屈身,作了一揖。

“师父,我来啦。”

无人回应,苏杭挠了挠头,“师父,我带着美女上门啦~”

有人冷哼一声,中气十足,“滚进来。”

苏杭嘴角带笑,“您在哪呢?”

王福生推开厢房的门,立于门口,瞧了瞧身高已达一九三的年轻人,愣了许久。

“吃什么长大的?”

苏杭笑道,“我不吃牛肉!”

“低头!”

被王福生给了一巴掌,终于老实了。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老道士的茶极好,味道极浓,入喉还有回甘,苏杭喝了两口,惬意的哈了一声。

“入了哪座学府?”

“央财。”

“唔,不错。学问一途,可有建树?”

“没有,全靠死学。”

“朽木难雕...将来作何打算?”

“顺利毕业吧,研是不打算考的,毕了业就回家养老。”

被王福生给了一尺子,苏杭无奈道,“哪有一见面就打徒弟的。”

王福生瞪眼道,“年纪轻轻,暮气环身。不打难道还等我将你供起来?你心不静,可有事问我?”

“没...就是有些事想不通...嗨,其实也没啥,想不通不想就是了。”

王福生叹了口气,“我嘱咐你假期来此,为何不来?”

“呃...忙啊,我要是有一点时间,都得来看看您,几年不见我想死您了...”

王福生白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对待人命,不能如此...”

苏杭一怔,“您...知道?”

王福生,“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话虽不正,但道理在。你可知望气之术?”

“呃,大概知道,骗人的嘛。”

“想来世事变幻,红尘难御,为师无能,也管不了你...但你要知晓,若是固执己见,为祸一方,我饶不了你。”

“...这您放心,我的人品您知道的。”

“人之命格,最易变化。世事艰辛,因果已定。怎么来,如何去,都在一条线上。线可直可曲,你是直是曲?”

苏杭挠了挠头,“百分百的直男。”

“可恼!”

“师父,我还真有事...”

“说吧。”

苏杭悠悠长叹,点了支烟,“师父,你说我过去多好一孩子啊,扶老奶奶过马路,公交车让个座啥的,可爱干了。可现在就没这个心思了,您说为啥?”

老道闭目不语,一阵之后,从小几底下弄出了一个葫芦,“尝尝此酒。”

苏杭拧下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甜的?什么酒啊?”

“切勿贪杯,老子酿的杏花,十几年了。”

“好东西啊,您那多吗,给我整几瓶?”

“速滚。”

“您还挺潮。”

“洪流已成,凡人如何阻挡?且不说国家强盛与否,来时路已忘,将来如何,谁能预料?你曾说你们这代人是自私的一代,怕是一语成谶了。”

老人揉了揉苏杭的脑袋,“难以自持之时,往回看,然后随心所欲,逾些小矩,但不可违心。”

苏杭似懂非懂,又喝了一大口,杏花酒的一大半进了肚子。

王福生想去拦,没拦住,叹道,“酒虽甜,劲可不小。”

“这玩意我都当饮料...呃,师父你转个什么?”

瞅着醉倒在地的苏杭,王福生无奈道,“孽障...师父愿教...你真的愿学吗?”

须发有些泛白的老人将小几撤去,挪了挪苏杭,取了床被子,替他盖上。

又从柜中取了一册书,放于苏杭手机之上。

老人推开门,席地而坐,拿起一旁的扇子,为年轻人驱赶着偶尔飞过的蚊虫。

月未明,星漫天,一阵之后,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既知问心,何惧洪流。

大梦一场,宿醉千年。

清醒时的自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