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
毛利小五郎为了避免加剧蓝川冬矢对于苏芳红子的杀意,极为平静的注视着冬矢。
冬矢见小五郎的反应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难以避免的愣在了原地。
毛利小五郎左手虎口托住下巴,转移话题的探寻作案手法道:
“刚才的作案手法不足以彻底脱罪,假如大家在第二天上午发现苏芳女士惨遭杀害,即使你睡在别墅东侧也有着半夜通过别墅大门跑到西侧杀害苏芳的嫌疑。
既然如此,你除了完成那套作案手法、还打算怎么做?”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蓝川冬矢回过神,理所当然的耸耸肩膀,淡定的讲解道:
“把200副诅咒假面通过木门上沿开着的栅栏式木窗放进那个女人的卧室之后,我会用手机打电话到你房间的座机电话、借助手机自带的变声功能引导你和你的家人前往假面厅。
在你们前往假面厅的时候,我会实施作案手法杀死那个女人。
无论她临死之前是否发出惨叫,我都可以迅速的跑到假面厅,引导你们前往她的卧室、发现她刚死不久。
这么一来,不会有人觉得我能够在杀害那个女人之后的短短时间从别墅西侧三楼通过一楼大门跑到别墅东侧的二楼,自然洗清了嫌疑。”
“也对,这栋别墅除了苏芳女士的卧室和她卧室的隔壁房间有一扇封死的木门相连、仅剩假面厅连接东侧和西侧。”
毛利小五郎双手垂落两侧,认可的点点头,深思熟虑的推理道:
“除此之外,你想要更加彻底的洗清作案嫌疑、特意做了一些事情。
例如在作案之前的日子隔三岔五的偷取穂奈美保管的钥匙进入假面厅,将诅咒的假面丢在地上或者歪歪斜斜的摆放它们,然后悄悄的归还钥匙。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提出此事扰乱警方的判断、还可以让迷信的人在案发之后相信苏芳死于虚无缥缈的诅咒、不去怀疑你。
而且为了避免警方在苏芳收到恐吓信的当晚保护她,你在案发之前的日子使用多种方式匿名恐吓她,导致她报警数次无果、不再想着寻求警方的帮助,我说的没错吧。”
“完全正确,我本来还想着杀掉那个女人之后、在她的房间留下一张写着诅咒假面使者犯罪声明的白纸、尽可能的扰乱视听。”
蓝川冬矢坦然若之的笑了笑,完全不觉得遗憾的感慨道:
“可惜在犯罪之前被你看穿了一切,我选择名侦探在场的日子实施犯罪计划果然是错误的做法。”
“明明知道我有可能看穿你的作案手法,你却选择当面实施、而不是等到我离开此地。”
毛利小五郎漫不经心的看着蓝川冬矢,言简意赅的评价道:
“勇气可嘉。”
“哈哈哈,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想着瞒过名侦探即可万事无忧、不必再担心警方看穿真相。”
蓝川冬矢仿若自嘲的笑了笑,话锋一转,从容不迫的阐述道:
“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输,因为我尚未实施犯罪计划、法律无法审判我。
换句话说,我还有很多杀死那个女人的机会。”
“不,你没机会了。”
毛利小五郎缓缓摇头,稳如泰山的告知道:
“哪怕你背负血海深仇,我也不能任由你剥夺人的生命。”
“你、你打算怎么做?”
蓝川冬矢隐隐约约的猜到毛利小五郎的想法,略显心慌的后退半步,双手握拳在胸前摆出进攻架势,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盯住了他。
“再简单不过了。”
毛利小五郎轻笑一声,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只要把你想要杀害苏芳女士的事情告诉她,让她搬家前往你不知道的地方即可万事无忧。”
“为什么、为什么!?”
蓝川冬矢骤然色变,激动至极的双手握拳挥舞至胸前,狠狠的瞪着毛利小五郎,无法理解的愤怒道:
“为什么你要帮助那个女人!?
她明明无恶不作、理应千刀万剐!!!”
蓝川冬矢未等毛利小五郎回应,勇气爆棚的冲到他身前,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领口,近距离的瞪着他,歇斯底里的接连质问道:
“作为名侦探的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不就好了吗?!
惩恶扬善才是名侦探的职责吧!?
为什么非要救她、救一个该死的罪人?!”
“因为我......”
毛利小五郎不急不缓的抓住蓝川冬矢的双手腕、轻而易举的掰着他的手腕悬于肚子前方,深深的看着情绪越发不稳的他,面色肃然的告知道:
“我不想要你的母亲在天的另一端看着你遭受法律的审判。
就算你为了报仇而杀人,法律也不会原谅你的罪行。
一旦警方查出真相,你必定坐牢甚至直面死刑,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不希望你遭遇如此惨烈的下场、更不希望你走向杀人的歧途。”
“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蓝川冬矢为了挣脱毛利小五郎的铁血禁锢、拼命的驱使双拳却无法挪动分毫,愤恨的瞪着他,状若癫狂却极为理智的否定道:
“她根本看不见我的所作所为,你的话语无非是空想罢了!!!”
蓝川冬矢未等毛利小五郎回应,痛不欲生的咆哮道:
“而且苏芳那个混蛋该死、她该死啊!!!!!”
蓝川冬矢双目通红,两手紧握成拳,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打落在地,深感不公的怨恨至极道:
“我的母亲根本不是自杀、她是被那个混蛋杀死的啊!!!!!”
“什么?!”
毛利小五郎瞳孔骤缩,震惊却保持理智的禁锢着蓝川冬矢的拳头。
冬矢见小五郎有所触动,略微缓解情绪,勉强止住泪水,悲痛万分的叙述道:
“两个月前,我无意间找到家里的暗格、发现了妈妈的日记。
她的日记封面夹层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苏芳那个女人威胁我妈妈顶罪车祸之事、还要求我妈妈用自杀的方式保守秘密、否则苏芳会找人杀了我。
信上还写着...妈妈她...她永远爱着我......
呜呜......”
事已至此,蓝川冬矢低头,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毛利小五郎稍稍放松冬矢的双手腕,无言以对的看着他,在心里深感棘手的摇摆不定道:
“糟了,事情的真相跟我之前知道的不一样,蓝川冬矢的妈妈竟然不是自杀、而是被要求自杀......
如此血海深仇加上冬矢不相信人死后也能看见这个世界、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几乎不可能借助他妈妈在天有灵的说法让他放弃杀害苏芳红子。
不仅如此,倘若冬矢所言非虚,苏芳确实罪孽深重。
我是否有必要把冬矢的杀意告诉苏芳、让她逃出生天?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
无论如何,我不能明知冬矢会杀苏芳却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苏芳。
哪怕冬矢杀害苏芳之后、法律无法定我的罪,我也不能任由冬矢犯下杀人的罪行、更不能让他往后的年岁同归于苏芳的生命。”
毛利小五郎坚定着绝不漠视人命的行事准则,在心里竭尽全力的思考道:
“好好想想...有没有劝说冬矢放下仇恨并且通过法律制裁苏芳的方法......”
念头未落。
“不止是妈妈的日记,其实苏芳那个家伙驾车撞人逃逸的时候是我的生日,妈妈那天一直陪着我、根本不可能在外面驾车撞人。”
蓝川冬矢低头看着冰凉的地板,晶莹的泪水滑过脸颊,自责的揭露道:
“不仅如此,我看见妈妈的那封信之后暗中调查红之会、发现苏芳大肆侵吞善款、连她的秘书都参与其中,我却没能更早的发现此事、拿回大家的善款。
我...我真的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