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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倒是动一下啊。”

季书航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的男人迟迟没有动作,几乎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

将那半枚血色舍利塞入中年僧人口中后,地下室中就好似陷入了诡异的静止,所有人都怀着紧张的心情盯着血池。

就连那老僧都停下了动作,空洞无神的双眸,死死盯着那中年僧人,合十的掌中金光汇聚,显然是准备憋个大的。

季书航的心思完全在这中年僧人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左臂上的金色佛光,此刻正剧烈颤动着,如同雪遇骄阳,徐徐融化。

“阿弥陀佛。”

两道声音,一是老僧的暴喝,一是眼前这中年僧人的呢喃。

后者声音很小,但季书航真切听见了。

季书航来不及欣喜,背后老僧一掌推出,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虚影拍出,直奔血池。

手掌除了大点儿,金色特效稍微闪了点儿,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骇人声势,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连飞行的速度都十分缓慢。

但只有被锁定在攻击范围内的季书航才知道,这一击又是和上面那佛像的攻击一样,会将目标四周的空间封锁。

躲不了,面对这必中的一招,只能硬扛。

季书航索性眼睛一闭,学着汤姆猫的从容姿态,做了个吸烟等死动作。

唉,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咚——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季书航睁开眼,只见周身出现了一层血红色的屏障,样式似是一口梵钟,扣在血池之上。

那金色的手掌拍打在上面,钟面一阵激荡,一道道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钟身,仿佛随时可能碎裂。

但无论钟面如何扭曲,待到手掌虚影消散,终究是未能将这道屏障击碎。

季书航捂住耳朵,欣喜之余又忍不住吐槽。

观其表现应当属于是金钟罩吧,我承认阁下防守能力非凡,也挺酷的。

but!

为什么要真的凝出一口钟!被敲了还真踏马的会响!

咱就是说,有些时候咱就不必要注意那些繁枝末节了吧,不嫌吵吗?

铛铛铛铛,铛泥马个头啊!

一击未能奏效,老僧原本慈悲的脸逐渐阴沉。

看向出口,老僧犹豫片刻,终是没有退去,只是一招手,血池边的那几名小僧便如同人皮风筝飘到老僧身前。

同时,铁链开始摇晃,逐渐演变为剧烈颤动,连带着血池的墙皮都开始脱落。

季书航一扭头,就对上了中年僧人那双猩红的眼睛,其中的暴戾、血腥似乎要凝聚成实质,刺入前者的神识。

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放出来个恶魔。

虽然眼前这中年僧人和老僧明显是有着极大的矛盾,但看这双眼睛的状态,季书航不认为它的主人打赢了,他们这群人就能够活命。

感觉多半会死得更惨。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啊?”(歪头疑惑)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啊?”(伸脖子疑惑)

中年男人突然开口,说出了一串季书航听不懂的语言,四目相对,中年僧人似乎有些急切。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能把话说清楚不?”

季书航也是一脸无奈,看向中年僧人头顶的那支断角,确定以及肯定,这家伙肯定不是人,不是一个语言系统的。

“阿弥陀佛!!!”

中年僧人许是终于意识到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带着不甘吼了一声,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推搡了季书航一下,然后指向血池口。

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让他先出去。

季书航不敢怠慢,赶忙翻身离开血池,绕过老僧旁边时,后者并未理会他。

这明显是这家伙准备突破封印了啊,动静估计不会小,就像孙行者跳出五行山那样?

那自己就像是那个娇弱的中年唐僧,跑慢一点儿,离近了,被飞来的石块儿误伤一下,可能就得全剧终了。

见大师兄平安归来,曦梦云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想要扑进季书航的怀里,但下一秒却因为灵力枯竭昏睡过去。

季书航也不避人,直接将其揽入怀中,无奈轻叹一声。

景天有些意外,大师兄先前不是担心寿命……难道大师兄的寿元问题已经解决了!

旋即景天嘴角不自觉扬起,嘿嘿,大师兄和二师姐的问题一下都解决了,双喜临门啊。

周围人看向景天,眼神怪异。

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不是心大,也不是缺心眼儿,这是被吓傻了吧。

唉,可怜的娃子啊。

中年僧人缓缓站起,布满鳞片的手背上,又是一个“卍”字亮起,竟是将铁链强行扯断。

中年僧人跳出血池,微微驼着背,双手自然下垂,与老僧相对站立,地下室内,肉眼可见扩散一片猩红。

金色的佛光和猩红的血光交锋,给季书航都看饿了。

嗯,鸳鸯锅,爆辣红油和老母鸡金汤的。

<宿主,本系统觉得现在不是想吃的时候。>

“……”

“有道理,所以我现在还有啥事能干的吗?”

<……>

季书航翻了个白眼,你又没办法跳出来干嘛?没其他事情做了,你管我想什么。

和尚也凑近了过来,看了看前方对峙的两位僧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季施主,你确定他是能救我们的?贫僧怎么感觉落他手里会更惨呢?”

其余所有人也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又看看那从头到脚都冒着血光的中年僧人,心里有些打鼓。

这丫的,看着可不像好人啊。

不,他压根就不是人。

季书航倚靠着墙坐下,左右看了一眼。

自己左臂空空荡荡,怀里是晕倒的师妹。

右边地上是一坨,emmm……姑且称作是一坨吧。

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肖洛,先前被倒扣在香坛里,扛了一轮术法的余波,差点儿给摇匀了,现在勉强靠孟庭娇的丹药吊着一口气儿。

季书航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

“尽人事,听天命,反正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后又看向地下室的洞口:

“他们两现在对峙,应当无暇顾他,或许趁现在可以出去,又或许还是不能。”

说罢,季书航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想,不听,不问。

以他们队现在这一群菜弱病残,出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等那两家伙打出个结果。

祈祷不要被他们战斗的余波震碎……不对,如果最终难逃一死,这似乎反倒是最轻松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