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木檀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若有所悟:“从你的表现来看,你果然是认识沈清筠的。”
阮绵绵抿唇不语。
纪木檀慢悠悠地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救下你吗?”
阮绵绵心里微微一动,隐约有了个猜测。
纪木檀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因为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沈清筠,我有个妹妹,叫沈绵绵,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很爱她,很爱很爱她……”
他每多说一个字,阮绵绵的身体就会更僵硬一点。
等他说完,她整个人都僵成了石头,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纪木檀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慌乱,也看出了她似乎有话要说。
他安静地等待,等她把真相说出来。
可是等了很久,只等到她一句话。
“你这个梦真奇怪啊。”
纪木檀微微皱眉:“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阮绵绵扯动嘴角,笑得很勉强:“不然你以为我还能说什么?难道你希望我说自己就是沈绵绵,我和你是前世有缘,今生再见为了再续前缘吗?纪木檀,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应该很清楚,这种话就算说给三岁小孩听,都不会有人相信。”
纪木檀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她说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可笑的是,他居然相信了这种说法。
她是在故意嘲讽他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吗?
纪木檀站起身:“我忽然后悔救你了。”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病房,房门被他甩得巨响。
病房里又只剩下阮绵绵一个人。
她背靠在枕头上,面露沉思。
为什么纪木檀会梦见沈清筠的事情?
阮绵绵不认为这是巧合。
也许,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说到关联,阮绵绵想起了黑龙印记……唔,她应该找个机会,看看纪木檀的身体,也许在他身上,也有一个相同的黑龙印记。
怀着这种想法,阮绵绵决定暂时放下对纪木檀的敌意。
可是次日纪木檀却没有再来医院看望她。
之后也一样。
他像是忽然忘了她整个人的存在,完全不再过问她的事情。
一个星期后,阮绵绵康复出院。
管家来接她出院。
阮绵绵顺嘴问了句:“纪木檀呢?他怎么没来?”
管家笑笑:“少帅最近很忙。”
阮绵绵心想,难道真是她把人给伤到了,所以纪木檀才不愿再见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男人的内心真够脆弱的。
回到纪公馆。
佣人们站在门口,齐声欢迎小姐康复出院。
阮绵绵随手拿出一叠钞票,交给管家,让他分发给佣人们,算是出院的庆贺。
佣人们顿时就更高兴了,忙不迭地弯腰感谢小姐。
上楼之前,阮绵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问了句:“这段时间有人打电话找我吗?”
管家如实回答:“前两天有个人打电话找您,说是您以前的同学,想请您喝杯茶,但因为您那时候还在住院,我就提您把这事儿给婉拒了。”
阮绵绵:“对方有留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吗?”
“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只说过两天会再打过来。”
阮绵绵颔首应了声:“嗯。”
那个电话很可能是韩瑾打来的,也许是寻找女主的事情有眉目了。
傍晚时分,阮绵绵独自坐在餐桌边,打算等纪木檀回来一起用晚餐。
可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多钟头。
桌上的菜被来回热了好几遍。
纪木檀却始终没有回来。
阮绵绵耐心耗尽:“算了,不等了。”
她拿起碗筷,正准备开动,忽然就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管家连忙说道:“肯定是少帅回来了。”
他开门迎出去,阮绵绵走到客厅里,她看到纪木檀在两个卫兵的搀扶下走进来,不仅愣了下,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纪木檀的衣服上沾有血迹,脸色发白,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紧随其后的警卫员任健解释道:“少帅遭到袭击,中了一枪。”
阮绵绵立即问道:“枪伤可不是小事,赶紧送医院啊!”
“不能去医院。”
没等阮绵绵继续追问,两个卫兵就已经扶着纪木檀上楼去了,任健对管家说道:“你赶紧让人去请医生过来,就请之前常来咱们公馆的刘医生,速度要快!”
管家急忙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
大家各忙各的,最后只剩下阮绵绵站在原地。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纪木檀,然后再接着吃晚餐。
三楼共有四个卧室,阮绵绵占一个,纪木檀占一个,另外两个卧室原本归纪显宏和纪明所有,如今他们父子两人都死了,属于他们的卧室也跟着闲置下来。
纪木檀的卧房就在阮绵绵卧室的斜对面。
她走进纪木檀的卧室,看到他躺在床上,外套已经被脱掉,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沾有大量血迹,即使不靠近,也能闻到血腥味。
看起来是真的伤得很重。
纪木檀见到她来了,抬了下手,任健立刻会意,带着两名卫兵退出卧室。
阮绵绵左右看了下,很快找到衣柜,她拉开柜门,从中取出干净的衣裤,然后拉开房门,冲外面女佣说道:“去端一盆热水过来。”
很快,女佣就把热水端来了。
阮绵绵打发走女佣,她撸起衣袖,冲床上的纪木檀说道:“赶紧的,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我给你清理一下。”
纪木檀似乎没想到她会亲自伺候自己,略有些诧异,同时说道:“不用你动手,这种事情让任健来做就行了。”
在他看来,纪绵绵是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伺候人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来,真要让她帮他擦身子,他担心自己无福消受。
阮绵绵抬起下巴:“本小姐让你脱衣服,你就脱衣服,再说废话,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啊。”
纪木檀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亲自试试看。”
阮绵绵大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衣服就要往下扒。
纪木檀捉住她的手:“喂,我现在可是伤患,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阮绵绵微微一笑:“对付真伤患,我当然会温柔,但对付你这种假伤患,我是一点都不会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