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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日暮醉归途 > 第179章 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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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些官员散后,府衙中的一位姓沙的主簿亲自领着袁松前去他的官邸。

他见袁松身边只带了水乔幽一个随从,也多看了几眼,记住了她,一路上对她的言行举止,亦是尊重。

袁松不管是先前去归安还是现在来临渊城,都没有带家眷。

这座官邸就是赵涟先前住的那座,因为他昨日才走,里面的下人除了赵涟带走的都还没换。

沙主簿和袁松说明了情况,这些人是去是留,全由他决定,若是他不想留用这些人,明日他就安排人再去牙市上给找些合适的过来。

袁松问了一下总共有多少人,听了之后,他觉得没有必要麻烦,就将人都留下了。

吩咐管家收拾房间的时候,袁松让他给水乔幽也留了一间房。府衙和官邸都在城西,离吹雪巷有些距离,最近吹雪巷和石帮又是三天两头的起冲突,袁松也担心她住的那地方不安全,让她干脆搬到这里住下,这样每日也不必费时来往。

水乔幽以习惯了一个人住为由婉拒了袁松的好意,选择了每日三地往返。

袁松看她坚持,随她去了,但房间还是给她留着了。

接下来的三日,袁松陆续接到不少拜帖,除了下属官员的,还有富商、乡绅、各门各派的。

袁松最开始翻看了两张,剩下的他不再看,让水乔幽给他处理。

水乔幽耐心的一份份看着,从一大堆里挑出了一小部分给他过目。

看完她挑出来的帖子,袁松顿时有点后悔,当时在归安的时候没将她挖过来。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因为他记起了她前任东家,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转而他这个想法又变成了,幸亏她不在安王府了,不然他怎么挖得到她。

上任六日,袁松不紧不慢的将州府所属、暂时不忙的官员都召见了一遍,将人和职务都能大致对号入座后,他于第七日答应了前往他们给他准备的接风洗尘宴。

短短几日,有人脉广阔者已经通过这处那处的同僚打听到袁松的一些习性,最后举办这次宴席之人根据他的习性将这宴席办在了城北的相思筑。

这个地方地如其名,不管是景还是人都透着……风雅,不是妓院,但却和归安的百花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袁松未让人专门去接她,傍晚下值后,带着水乔幽自行前往。

这次宴会,袁松交代了一句,他初来此地,这次只想先与各位同僚加深一下印象。

袁松下了马车,却从门口迎接他的人里看到了一个生面孔,此人还站在最前面。

沙主簿瞧着他的视线,立马向他介绍那人。

袁松得知他就是米谦,这相思筑是风烟书院名下产业,没有因他们不遵他意不悦,笑着抬起了米谦欲行大礼的胳膊。

“余到临渊城数日,听说了米院长直谅多闻,乃一代宗匠,德高望重,这可万万使不得。”

米谦惶恐道:“这都是些胡乱之语,老夫愧不敢当,没想到,明府刚来,就让明府笑话了。”

“米院长过谦了,余平生最是钦佩传道授业之师,日后,你我之间,不管何时,都不必行此大礼。”

米谦过来说是只是来打个招呼,袁松却没再让他走,邀请他一同入席。

米谦受宠若惊,不好推辞,跟在袁松旁边,同众人一起簇拥着袁松进门,成了今日宴会上唯一一个不在朝廷供职的人。

袁松坐下后,让水乔幽也坐了下来。

现场众人刚才关注点都放在袁松身上,见此一幕,都仔细补看了她一眼,沙主簿最有眼力,迅速起身给她让坐。

水乔幽谢了他的好意,没有扰乱他们的座次,在最末端选了个位置。

大家见袁松默许,才没再忙着让位之事了,其他人仍旧各坐各位。

有人斗胆向袁松问起了水乔幽的身份,袁松看向水乔幽。

水乔幽自己先回了话。

她只是袁松身边的一个护卫。

大家质疑,只是一个护卫,能坐在这里?

他们看向袁松,袁松没有出声否认。

大家不好再问,将她这个人记在了心里,觉得宴席过后,还是得好好再调查一下。

随后,坐在上首的袁松在大家的盛情下讲了几句,他讲话完毕,敬了大家一杯酒,宴会正式开始。

相思筑占地广,小院不少。但是,为了给袁松接风洗尘,米谦今日将里面清场了。

歌姬舞姬开始上场,管弦丝竹之声飘出去,大家也不用担心影响不好。

场上之人轮番给上座之人敬上一杯酒,大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再聊些有的没的,酒过三巡,已是深夜。

袁松知道水乔幽不喝酒,也没让她给他挡酒。微微有了点醉意,他站起身来,提出散席。

旁边倒酒的两位美人,看他醉了,连忙伸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他。

水乔幽跟在一旁,没有去抢她们的差事。

这次,袁松和米谦聊得很是愉快,两人前后而行,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同米谦感慨,可惜他这次没有带家眷,不然他一定将家里的儿子也送到风烟书院去读书。

临近相思筑的门口,袁松让两位美人放开了自己。外面等着的车夫看见,赶忙进来扶住了他。

美人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门。

瞧见袁松上马车,美人也欲跟上去,水乔幽往前一挡,两位美人差点撞她身上,明白她的意思后,两人往后方米谦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今日晚宴,从上到下,无人提起公事,但因袁松刚来,坐在下首的众人,也没摸出他的心思和做事风格,别看面上个个都是推杯换盏,一脸笑容,实则都是提着心坐在场中。

直到看着袁松的马车,他们这才敢松一口气。

大家都出来了,也没有再回宴上去,袁松走远后,一起聊了几句对袁松的印象和他性子的猜测,便相互告别。临走之前,每个人也都同米谦告了别。

将袁松送到地方,袁松的醉意有点重了。

他晃晃悠悠从马车上下来,一吹风,头也痛了起来。

他看着旁边水乔幽一脸清醒,对她道:“阿乔,年轻人,不喝酒,是对的。”

听他这话,水乔幽就知道他是真的有点醉了,遂而问他,“明府。”

才说两个字,就被他打断。

“兄长。”

“……兄长,明日你可还要一早出城,去城外巡视?”

袁松反应有点慢了,但还没有完全醉倒,“去。”

他既然肯定,水乔幽也就不说什么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吹得袁松头痛加剧,他揉着额头想起了一件旧事,叨咕道:“难怪以前安王不让我带你喝酒,酒这东西是真不能喝,阿乔,以后也别喝。”

水乔幽不知还有这事,瞧他站都站不直的样子,怀疑他可能是记岔了。

这种小事,她也没有上心。

袁松跨上门口台阶,挥手对水乔幽道:“时辰也不早了,阿乔,你也先回去吧。”

水乔幽看见管家已经带着人出来接他,止住脚步。等他跨过门槛,转身回自己的吹雪巷。

袁松被人扶着才勉强走到房间里,一坐下就想睡过去,头痛的他听不得一点声音,让下人都出去了。

就在他即将睡着时,有点口渴,想要喊人倒水,眼睛睁开,迷迷糊糊瞧见面前有一人影。

他还以为是又有下人进来了,刚要开口,对方的声音却先他响起。

“袁明府,公子有请。”

“公子,什么公子?给。”袁松眼睛看得清楚了一些,迷糊片刻后,终于认出面前站的是安王身边的护卫时礼,他呆怔一刹,“时,时护卫?”

时礼朝他一礼,再次道:“明府若还清醒,烦请走两步。”

“公,公子。”袁松陡然清醒过来,急忙站起身,“公子来了?”

时礼轻轻点头,看出他没有醉得太厉害,伸手做请。

袁松确认自己不是做梦,才清醒的脑袋,又是一片空白。

这尊大佛怎么来了?

脚下要往外走,走了一步,又想起自己一身酒味,还未更衣,惶恐道:“我,我先换身衣服……”

不然他若这样跑去见安王,未免太过失礼。

“无事,公子知道您今晚出去应酬了,不会怪罪的。”

他这么一说,袁松更惶恐了。

公子居然连这都知道!

时礼已经这样说了,袁松听出安王今晚已经等他许久,不敢再耽搁,跟着时礼出了房间。

他有点困惑,安王不是回封地了,这怎么突然就来他这了?

他以为是要出府,却没想到,时礼带着他转了几个弯,躲过府上下人,最后到了他府上后院一个没住人的小院。

一进门,他就见到背对着他站在院中的身影。

虽然周围无光,但是光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袁松确定了他的身份。

真的是安王!

他想起了刚才回府时,自己叨咕的那句话。

看来,这人真的不能念!

下一息,楚默离转过身来。

袁松不敢再东想西想,什么头痛头晕四肢无力全都不见了,连忙行礼。

楚默离瞧着他没说话。

袁松记起自己一身酒味,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避免熏到他,“今晚,差事所需,下臣喝了点小酒,不知公子要来,也未更衣,还望公子恕罪。”

“无妨。”楚默离没在意,“是我来得突然,打扰你了。”

袁松的清醒又上升了一度,“下臣惶恐。公子有事,何时来都是可以的。”

“你不必紧张。”

“下臣不紧张。”

袁松真没觉得自己紧张,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紧张的,话一说完,又从自己的声音中意识到好像反应有点过度了。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问道:“公子今晚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楚默离还未说话,他立即表态,“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下臣定当配合。”

“确实有点事。”

“公子请说。”

楚默离静默了片刻,才道:“自去年三月开始,西北军营及西北各处州府,陆续有官员死于意外,至今已有十余起。”

“十余起!”

楚默离能亲自来找他,袁松就知道这事不小,却他没想到竟然还出了这种事。西北与淮北相距甚远,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很快反应过来,“公子是怀疑,这些不是意外?”

“嗯。”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残害这么多朝廷命官。”

时礼替楚默离回答:“凶手暂未查出。”

袁松望向楚默离,恍然大悟,“那公子来临渊城,难道是怀疑这凶手,就在此处?”

“目前此事还未有定论。”

临渊城里江湖门派多,人员复杂,这种江湖人做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门,表面上个个都以官府为尊,背地里杀人放火样样都敢干。

袁松一听他这话,明白了,这事目前还未有定论,但是基本已经确定了。

“此事,下臣定当全力配合。”

楚默离和袁松聊了半炷香,就离开了,没有在他府上下榻。他没说自己怎么来的,袁松识趣的不敢问,亦不敢打听他的行踪。

他瞧着他们主仆二人走出小院,他再走过去,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确定了不是梦。

他也没惊动任何人,一个人走回自己院子。

刚进院,看到来送醒酒汤的管家。

管家正犹豫要不要敲他的门,听到脚步声转头见到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明府,您……怎么出来了?”

酒劲又开始反弹的袁松停住脚步,“……我,出来吹吹风,醒醒酒。”

管家快步上前扶他,同他讲道:“明府,喝了酒是不能吹风的,不然会头痛,更不舒服。”

“哦,是吗?难怪,我感觉头越来越重了。”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那能不头痛?您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

“哦。好的。”

袁松没有反驳他,进屋之后喝了醒酒汤,换了身衣服就躺床上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把什么事情给忘了。

他忘了什么事情呢?

他想了一会,没想起来,而且头越来越痛,眼皮亦愈来愈重。他放弃了思索,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