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离开之后,小双面对婉芬公主,心里踏实不少。
婉芬公主拉着她坐下,问道:“夫人千里迢迢赶来漠北苦寒之地做什么?难道司徒放这个负心汉真的抛弃你了?”
小双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婉芬公主自然明白,安慰她:“男人都是些薄情寡性的东西,夫人何必神伤?你花容玉貌,离开了他,难道还怕找不到好的?”
“不许你诋毁我家相公!”小双怒道。
“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婉芬公主同情地叹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爱他?”
小双苦笑一声:“难道爱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只知道自己爱他,身不由己。他不爱我只是因为我不够好罢了。”
“唉。”婉芬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要明白,多情之人命不长,所谓【情深不寿】是也。
女人啊,对男人的心还是要狠一点。”
小双冷笑道:“公主也不必教训我了,你自己何尝不是对慕容将军情深一片。
我们女人总是要依附男人而活的了。
你看你如今为了苟活,还不是要忍辱负重,委身契丹人。”
“胡说!”婉芬公主红了脸,恼道,“既然夫人如此想依附男人,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转身便走,又对身边的丫鬟喊道:“你去请小王爷过来,说夫人在这里等他说话呢。”
小双吓得浑身筛糠,急忙拉住婉芬公主的衣襟,跪在地上求道:“公主好歹救我一命。是我冒犯了公主,请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家吧。”
婉芬公主冷笑道:“这就奇怪了,夫人刚才不是说要依附男人而活么?怎么反倒害怕起来?你放心,我不介意小王爷再纳一个妃子来和我争宠的。”
小双哭道:“若公主执意不帮奴家,那我只好死在这里了。”
说罢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子,闭着眼睛朝自己的喉咙刺去。
婉芬公主一把打掉她手上的簪子,叹道:“我不过和夫人讲笑,谁知你竟然当真了。
快休如此,你我都是落难之人,我岂有不帮之理?夫人快起来。”
小双这才略略放心。
婉芬公主说道:“夫人若想要保住清白之身,须得听我的话。”
“这个自然!”
“很好,我要你去找司徒放。”
“什么?”小双不解地问道,“司徒放已经弃我而去,我就算再下贱,也绝不会回头再去找他了。”
婉芬公主笑道:“谁要你与他复合了?我是让你去传一个消息。”
也不知道婉芬公主同小双说了什么。
只说婉芬公主让人领小双去换洗衣物,吃饭喝茶,自己来找察合台王子。
察合台没好气地问她:“我正要同那女人办好事,王妃又过来搅局做什么?我的兴致都被你败坏了。”
婉芬公主娇笑道:“王爷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她算什么?在京城顶多算是中等姿色罢了。
何况她又是司徒放的女人。”
“我管她是谁,只要落入我的手里,被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女人了。”
“哼,王爷如果有朝一日做了皇帝,难道还怕没有绝色美人左拥右抱么?又何必去抢别人不要的女人。”
察合台听了,笑道:“王妃说笑么?就算哪日我契丹夺取中原,得了天下,也轮不到我当皇帝了,自然是父王的份了。那叶小红已有一子,岂会让我继位?”
“我说你愚钝呢。”婉芬公主冷笑一声,“在天下面前,自古就没有父子兄弟。那唐朝的李世民若不狠心,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又逼自己的老爹退位?
大王身边如今有叶小红这个奸妃,你以为你不争,她就会容你?
不如趁早打算,抢先一步夺取天下。”
察合台听了,心中甚为佩服,忙道:“爱妃此言虽然有道理,但是你我如何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如今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二人窃窃私语,如此这般。
却说那日太子青木去冷宫幽居堂看他母亲废皇后安宁公主碧罗,
问道:“母亲为了司徒放这个男人,居然引得我义父来攻打朝廷,这样岂不是置我朝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碧罗笑道:“你懂什么?正是如此,你夏侯家的江山才能保住呢。”
“母亲如此说,孩儿越加不明白了。若果我义父攻占了神京,这天下岂不是让他坐了,怎么说是保住了我夏侯家的江山呢?”
碧罗站起身,来到窗前,凝望着外面的高墙,淡淡地说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北方契丹这些年励精图治,声势浩大,听说早已拥有精兵百万,只等一个借口便会南下夺取中原。
我若不让李十郎前来横插一刀,那华夏就真的要落入异族之口了。”
青木大吃一惊,忙问:“果然如此,那就算义父灭了朝廷,难道契丹就不会攻打他了吗?或是母亲认为父皇不如我义父神勇?”
碧罗嗔道:“你真是榆木疙瘩。你父皇和义父都是汉人,又是有血性的好男儿,面对异族入侵,一方有难,另一方岂会坐视不管?
他二人到时一定会精诚合作,共同退敌。如此,华夏大地不就保住了么?”
“哦,原来如此!还是母亲高瞻远瞩啊。”
碧罗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契丹来势汹汹,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听说婉芬公主做了察合台王子的妃子,如果是真的,那就更不好办了。
婉芬公主的智谋不在我之下,加上一个狡诈奸猾的叶小红,恐怕你父皇和义父联手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那该如何是好呢?”
碧罗轻笑一声:“亏你还是太子呢,大事面前怎么一点主意都没有?
我告诉你,你明日即刻启奏你父皇,借口平叛南蛮骚乱,带领重兵南下玉阳,不要再返回神京。
不出一月,李十郎和司徒放必然攻破神京,那时有你在玉阳接应,你父皇方才有退路可守,不至于一败涂地。”
“母亲是说到时父皇会和我义父划长江而治?”
碧罗点点头:“长江江宽滩险,易守难攻,是一道天然的南北分界线。你义父和父皇暂时可以南北分治,相安无事。”
“那万一契丹人立刻南攻呢?我义父又该如何?”
“等我见到你义父,自然会告诉他妙计,你就不必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