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从床上站起来,四下扫视。
他又看向老管家,吞了下口水,“刘管家,你说什么呢,霍危头七刚过”
老管家但笑不语,一味的端着药油让温良擦,温良察觉室内的温度又降了。
霍危肯定在这里。
霍危只在头七阴气最盛的时候出现过真身,从那之后,温良虽然觉得他无处不在,却再没有一次看见他,就像是有某种限制阻碍了他,让他只能用这种虚无缥缈的形式吓唬人。
像是不管你在哪里,无时无刻都在被监视着。
温良心理素质被锻炼的很强大,这点折磨不算什么,何况他还知道那鬼是大佬。
所以哪怕此刻老管家像被夺舍了一样说些吓人的话,温良也很淡定的抓紧被子,据理力争:
“那你告诉霍危,他这样是不对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让他安心的走吧,他有什么仇怨我会替他报”
老管家手里端着托盘,答非所问重复道:
“霍先生让您抹了药油好好吃饭,夫人,我给您抹一抹吧”
那嘴角的笑容像画上去一样诡异,瞳孔漆黑无光,怪瘆人的。
温良知道老管家怕是被控制了,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无奈的从床上跪起来抓过药膏:“我自己抹,你走吧”
老管家不走,一动不动站在床边,非要亲眼看见温良抹了药才行。
温良气急败坏抓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丝无缝,窝在被子里蛄蛹半天,偷偷把拔了卡的手机又开了机。
手机开机后不出所料满屏都是那个变态的未读消息,温良打发时间的一条条看下去,句句不离“我想你”三个字
宝宝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陌生号码」:你最近为什么不出门了?想看看你、想听你说话,一句话也好
「陌生号码」:怎么不回我,又关机了吧
「陌生号码」:宝宝我要死了
「陌生号码」:我要害相思病死了,我已经五天十二个小时六分钟没有你的消息了...
「陌生号码」:没关系,你不理我也没关系
「陌生号码」:我来找你
温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把短信一条条全部删掉,问886有没有办法知道这个变态到底是谁。
【886:他不说要来找你吗,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许是糟心事多了,温良无所谓的摇摇头,他点开微信,在寥寥无几的联系人界面点开宁酌,看着上边空白的聊天界面,发过去一条消息
「林沫」:宁老板,我想订一束鲜花
点了发送后,温良看着消息前边转悠的网络延迟圈圈,泄气的把手机一摔,心里骂着霍危可真鬼啊,连网络都给断了,连他现在唯一能接触的目标都没法联系。
【886:多么熟悉的一幕,还记得你第一个任务世界也是被大佬囚禁,叫天天不应,不过那时候你没积分兑换逃出生天,今时不如往日,大款你还剩二十万的积分呢,愁什么】
温良把被子一掀,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糊弄人的药膏被他一动没动放到了一旁。
【温良:我想离开这,可我又没说我怕霍危,我想出去调查真相,找主角受做任务,完事了我还得回来找大佬、刷他驯化值的】
少年光脚踩在地毯上,走到阳台前,尝试着拉开了阳台门。
没被阻拦。
温良欣喜的拉抬脚踩上木质地板走了出去,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日光。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知道霍危就是大佬后,查清霍危死因,就不再只是一个任务。
这间屋子是整个别墅日照最好的房间,哪怕已经过了正午,阳台上还被日光照的暖烘烘的。
林沫原本的房间淋浴一直修不好,老管家便收拾了这间屋子让温良搬过来。
就在霍危房间隔壁。
少年身上的睡衣单薄,随着微风晃动贴在肌肤上,瘦弱的腰脊随着他弯腰朝下看的动作顺势弓起来。
二楼阳台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米,从这里跳下去跑半个小时就能到大门。
少年光裸洁白的赤足在暖烫的木板上来回踱步,就在他抬起脚跨上栏杆打算把计划付诸实践时,身侧一股阴寒气息刺破了暖洋洋的日光冻的温良一个哆嗦,一脚着地的温良身子不稳眼见着要栽下去。
一只冰凉的手臂拽住了温良的手臂。
温良扭头就看到霍危倚在栏杆前,侧过头望着他。
男人后背被阳光照的发白,气色比上一次还要虚弱,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了。
“干什么去”
温良把腿收回来,扫了眼霍危的胳膊,也许是上一次没包扎好,男人手臂还在流血,乱七八糟的白色绷带潦草的止不住血。
温良抬起视线直视霍危,“殉情啊”
霍危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话,嘴角挑起嘲讽的笑,“殉情?我们之间有情?”
少年突然凑近一步,霍危嘴角的笑瞬间消失,眸光幽寒冷清,又带着一丝防备。
温良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得寸进尺,笑呵呵的说:“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哦,就算没情也能日久生情了,老公你说呢?”
【叮——霍危驯化值+50,当前驯化值60】
少年的脸近在咫尺,明亮的眼睛像地平线上的太阳,纤长浓密的睫毛是太阳射出来的光芒。
只是满是亲昵流光的眼睛像是听到什么吓到了,少年不等他说话,连连后退到安全距离,
“我瞎喊的、我瞎喊的,你别激动,老公只是一个调侃的名词而已,我对别人开玩笑也这么喊的”
【叮——霍危驯化值-30,当前驯化值30】
【叮——霍危驯化值-10,当前驯化值20】
【叮——霍危驯化值-10,当前驯化值10】
温良闭上嘴,他怕驯化值涨太多才解释,可这下子瞪大了眼睛,驯化值还能下降!?
之前温良搞不清大佬脑回路,这么多个世界下来,温良想想就知道,这家伙怕不是泡进了醋缸里。
不知哪来的底气,温良环抱手臂,生气的瞪着霍危,
“怎么,你都死了,我再嫁...再娶十个八个你也管不着,我想管谁喊老公就管谁喊老公!”
霍危收回视线,垂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臂,语气淡淡的,“你想喊谁,霍子安还是江沐屿?或是他们两个你都喊过?”
温良表情一变放下手,霍危为什么这么说?他单单提霍子安和江沐屿,是不是代表他的死和他们有关?
温良往前蹭了蹭,“我一直想问你,你...你是怎么死的?”
背依日光的男人侧过头,黑发被风吹的微微刮过眼睫,他抬起手臂盯着温良说,
“分尸,身首异处”
渐息落幕的残阳从天边不容拒绝的洒在男人身上,暖光稀释成了猩红的血,把阳台上萧瑟的人裹进了浓稠的、无法挣脱的鲜血里。
霍危的手腕在流血。
不只手腕,脖颈、双腿...血液一滴一滴、一股一股的流下来,在男人脚下汇成一滩血泊。
【叮——剧情线+10,当前剧情线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