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真正有头有脸的,并没有去参加安阳侯的婚礼。
他们自然是不屑的。
有些人,其实家中的长辈跟老安阳侯还是有交情的。
他们也是佩服老侯爷。
那赫赫战功不是假的!
老侯爷一生光明磊落,谁能想到,他儿子会这样。
把一个外室女敲锣打鼓的抬进门,这是要疯吗?
如此做派,让他们不齿。
他们以为安阳侯府要没落了,没想到出了陆云煦。
陆云煦跟太子走这么近,绝对不一般。
他们隐隐的有种感觉,安阳侯这回,恐怕是看走眼了。
他一心一意的捧着那外室一房,嫌弃他正室夫人及其子女,早晚会后悔。
其他人怎么想的,陆云煦并不清楚,此时,他正在跟太子赔罪。
太子微微一笑,将要行礼的陆云煦给扶住了:“陆大人不必如此。”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跟本宫言明,何罪之有?”
“太子海量。”陆云煦起身道。
“坐吧。”太子笑着说道,“对了,你说的那个案子……”
他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陆云煦出头的,更重要的是,他看重陆云煦这个人。
陆云煦才到大理寺没多久,竟然将宫中一件陈年旧案找到了疑点。
当年,他也是很疑惑的,一直没有将那件事情放下。
没想到,陆云煦会找到突破口。
“事情是这样的……”陆云煦侃侃而谈,哪怕是在太子面前,他也是毫不怯场。
乔锦兰在一旁安静的坐着,那是满心的欣慰。
她就说陆云煦并非池中之物,果然不一般。
太子跟陆云煦分开,回到了宫中,才回去,就被瑨帝给叫了过去。
“父皇。”太子行礼,瑨帝摆摆手,示意他坐。
太子坐下之后,瑨帝开口问道:“陆云煦此子如何?”
太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深不可测。”
瑨帝本来是随口一问,这回却被自己儿子的评价给勾起了好奇心。
太子也是乖觉,并没有等瑨帝问,直接就说了起来:“按着安阳侯他们养孩子的方式,陆云煦应该是被养废了。”
“但是,他却可以拜在陈阁老门下,而且还可以让陈阁老赞不绝口,称之为千年难遇的奇才。”
“他到了大理寺之后,一直在翻阅曾经的卷宗,今日,他就跟儿臣提到了宫中的一宗陈年旧案。”
太子将陆云煦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瑨帝听着微微点头,逻辑严谨,推断合理,只需要去调查找证据就行了。
而找证据的路子,陆云煦也提前想到了去哪里找,会发生什么情况。
备选的方案都给了几条。
可见,陆云煦绝对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是什么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儿臣好奇,他若是被安阳侯府的人给养废了,在短短时间内,他是如何成长成这样的?”太子想不明白。
“若是没有被养废,这么多年,他一直韬光养晦……他的城府,非一般人所能及。”
瑨帝微微一笑,点头道:“是个人才。”
“那些东西没有必要深究。”
“你就只要清楚,他能不能为你所用。”
身为储君,以后身边肯定要有辅佐的能臣。
“是。”太子恭敬的应着。
就在陆良毅还没有入仕的时候,陆云煦已经被太子划入自己的阵营,并且,在瑨帝的跟前,挂上了号。
因为陆云煦跟太子交好,安阳侯又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
大家都笑他有眼无珠,看不清谁才是珍宝。
安阳侯在外面闹得没脸,回府之后,也是阴沉着脸。
整个侯府的气氛被弄得十分的压抑。
苏云霞那个难受啊。
还没有成亲之前,她被安阳侯各种关心,那种体贴,她是十分受用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成亲之后,竟然变得还不如没成亲呢。
“祖母,我听说玄静大师马上就要回来了。”乔娇娇提醒道,“不如咱们等玄静大师回来之后,去拜会一下吧。”
至少要让京城的人知道知道,她的毅哥是有大福运的人。
这样才能将侯府的名声扭转一些。
“也好。”陆老夫人现在也是难受,婚礼被弄成那样了。
本来,来的宾客身份就不高,偏偏那样的客人,连酒席都没有吃完就纷纷告辞了。
这让陆老夫人十分的没脸。
一场婚礼,让京城的人看了个笑话,陆老夫人心里可是恨死林氏他们了。
要不是他们捣乱的话,安阳侯府何至于如此?
好在陆老夫人他们过了一段闭门不出的日子之后,玄静大师终于是云游回来了。
玄静大师刚刚回来,就被瑨帝请进了宫中。
除了瑨帝之外,京城不少勋贵世家的人也都去寺庙之中拜访玄静大师。
等到陆老夫人他们跟玄静大师约上,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陆老夫人带着一家人早早的就跑去了。
她还不在厢房中见玄静大师,而是在大殿。
周围人来人往的,正好可以听到她跟玄静大师的对话。
当然,陆老夫人也是找好了理由,直道玄静大师很忙,她只是说两句话,不敢过多耽误玄静大师时间。
“玄静大师。”陆老夫人笑着快步走向玄静大师。
普通百姓不太认识陆老夫人,但是,京城勋贵世家的人可是认识的。
他们好奇的看着,不知道陆老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老夫人。”玄静大师回礼道。
“大师,当年,我抱着我孙儿,你就说过,他是有大福运之人,你真的是说对了。”陆老夫人一把将陆良毅给拉了过来,笑着说道。
“我孙儿现在才学可好了,马上就要秋闱,想必也是没问题的。”
玄静大师一言难尽的看着陆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当年你抱着的孙儿不是你儿媳所出?”
玄静大师回来这么长时间,对于安阳侯府的事情也听说了。
他听完之后,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感觉自己被安阳侯他们给利用了。
“当然不是。”陆老夫人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悲戚的开口,“当年那孩子可怜,我就是想来寺庙给他求个平安。”
“没想到遇到了大师,大师说过他是有大福运的。”
“从那刻起啊,我就知道,这孩子没那么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