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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尧森看了眼她有些充血的嘴唇,然后才不急不缓道:“你跟我结婚,我就放了朱雀师。”

闻言,戈馥既意外又不意外。

“只要结婚就可以?”又不是没结过,大不了结完后各过各的。

再说了,恒阳和景隆之间的欢迎,向来都是你不承认我的,我不承认你的的状态。

洛尧森似乎猜中了她的想法,开口道:“不是领个证那么简单,也不是那种小型的不对外开放的婚礼。我要一场面向全世界,对所有媒体记者都开放的盛大婚礼。”

戈馥沉默了。

她又不傻。

当然了,洛尧森显然也不傻。

“你好好考虑吧。”对于她的沉默,洛尧森却并不意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没多久,平皓便悄悄地过来了。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燕窝粥和一笼蒸饺。

“府里的厨子是洛郎君特意从紫都请来的,手艺不比潘娘差,就是风格有些差异。您尝尝这个蒸饺,洛郎君一早就吩咐厨房做的,刚出锅呢。”

戈馥确实饿了,她接过燕窝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蒸饺是翡翠白菜馅心的,加了猪油渣,特别香。

不过因为心情不好,她胃口也不太好,最后燕窝粥吃完了,蒸饺却是剩了一半。

平皓也不见外,直接接过往自己嘴里塞。

看他这样,戈馥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我以为你会关心一下家里人。”

“有什么好关心的,姚娘帮我照顾着呢。”平皓一口一个蒸饺,连吃三个才反应过来这吃相不太好,有些讪讪地解释道:“整日跟一帮子糙汉兵在一块,受他们影响,吃东西也不拘小节起来,您别嫌弃我粗俗。”

戈馥笑了笑,“挺好。”

平皓一怔,自家郡主似乎真的没嫌弃?

“郡主……”他迟疑了下道:“洛郎君虽然粗俗、凶悍了一些,但他心里也是真有您。”

戈馥看他,“你这是被敌军收买了?”

“没有没有。”平皓连连摆手道:“我这是就事论事。洛郎君可怕的时候是真可怕,就在前两年,跟凉州打仗的时候,人家的情绪师打上门来,他直接把人从中间劈开了。”

他伸手从自己的脑袋往下比划,“这样劈开的,您说可怕不可怕。当时那血流了一地,新兵都不敢去打扫。”

在他眼里,这种男人简直就是夜叉,自是配不上郡主的。

但看在他有几分姿色,对郡主又足够痴情专情,最主要是看着小主子的面,他才为他说那么一两句好话。

戈馥神色淡淡的,问道:“止戈呢?”

虽说她本意是不想接触这孩子的,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

她曾想过一辈子不要见那孩子,但却从没有想过要去冷待他,伤害他。

就像她之前说的,她爱她的孩子。

“小主子哭累了,这会睡着了。”顿了顿,平皓问道:“郡主您要去看看小主子吗?小主子白天不会睡太久。”

戈馥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平皓意外了。

他一直以为,小主子也被郡主迁怒了呢。

戈馥如今住的是“疏月阁”,而洛止戈的院落似乎是在“随园”,她跟着平皓坐上摆渡车,十数分钟后便抵达了。

从摆渡车上下来,戈馥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和真正的南苑还是有些区别地,因为气候差异,植物有细微的差别。

随园是二层的大宅,洛止戈的房间在二楼位于东面采光最好的主卧。戈馥一路走来,忍不住指点道:“这边走廊该铺地毯的,否则人来来往往,太影响休息了。”

“随园的风格不适合寻常窗帘,但既然有人常居,那就该弄隐形窗帘,否则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走廊墙上太空了,该挂些画的,既然住着孩子,风格上要考虑一下孩子的喜好。还有那边,那边适合放个摆件,大点的。”

她想了想道:“我去年去日花国的涉谷,看到一个变形金刚的手办就很适合,就是不知道止戈喜不喜欢,那个是比较古早的动画了。”

……

这一路上遇到打扫的佣人,都悄悄地看过来。她回看过去之后,他们又会吓一跳,诚惶诚恐地给她鞠躬。

戈馥皱眉看向平皓。

平皓小声解释道:“您放心,这些虽只是佣人不是下人,但都是洛郎君领地中的百姓,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才留下的,都很可靠,不会出去乱说。”

所以……“洛尧森没有隐瞒我的身份?”

“当然不能隐瞒了!”平皓理所当然道:“您是小主子的母亲,难不成还要委屈小主子连声母亲都不能叫?”

戈馥:“……”我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等到了主卧,她跟着平皓小心走进去。

房间很大很空旷,戈馥蹙了蹙眉有些不满意,但介于说话声可能会吵醒孩子,她便没有开口。

洛止戈确实正睡着,小小的人儿穿着短袖短裤,在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戈馥看了不由好笑,像个小猪仔一样。

一看她的眼神,平皓就安心了。

太好了,郡主真的没有恨屋及乌。

洛止戈确实没睡多久,戈馥还在看他的涂鸦画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小家伙也是神奇,醒来都不需要过度的,睁开眼睛立即就爬了起来。

“平皓平皓!”他急得大声嚷嚷道:“我母亲呢?我母亲还在吗?”

“别急,我在呢。”轻轻柔柔的嗓音从一旁传来。

洛止戈猛地转头,就看到戈馥手里拿着他的涂鸦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平皓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笑容。

“啊啊啊——”洛止戈猛地下床冲过来,一把夺走戈馥手里的涂鸦画往身后一藏。“母亲你别看这个,这个我画得不好,我找幅好的给你看。”

听说母亲是个画家,自己那些画都是随便画的,有的还是用来嘲讽的。

戈馥愣了下,随即笑道:“好啊。”

单从那些涂鸦画,就能看出这孩子不是个安分的。

不过也正常,她的孩子,怎么可能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