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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主要是戈馥和俞珺在说。

戈馥说自己这两年的经历,戈馥则说自己在国外的经历,偶尔再回忆一下当年两人还在第一医药大学的事情。

“对了,松茂其实也是学医的。”俞珺突然开口道。

嗯?

戈馥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徐松茂,“不是退役兵么?”

徐松茂笑了笑道:“我原来是军医,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退伍回乡了。结果运气不好老家被军阀攻占,一家子就剩我一个,我就出国了。”

他容貌其实算不上多出众,是那种有点雅痞的长相,斯斯文文又不乏精明,身高腿长,算得上是个气质帅哥。

“听学姐说你如今是做生意的?”戈馥挑了挑眉,问道。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军医,怎么就走到做生意这条赛道上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徐松茂叹了口气道:“我们徐家是世代做药茶药酒生意的,在景隆也算有些名声。当初我叔伯父兄之所以惨死,也是因为不肯将手头的秘方交给那位军阀。”

顿了顿,他道:“我原来没想过来恒阳做啥生意,但是药茶药酒在西方实在是水土不服,我在那儿往往是事倍功半。正好阿珺想回国发展,我考虑良久,才打算跟她一起回来。”

戈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直至八分满,才淡淡抬眸道:“你应该清楚,在恒阳,男人想要做生意很难,更别说是像你这样的景隆男人了。”

她可不信,这个徐松茂没打自己的主意。她是不介意给好友的丈夫背下书的,但是徐松茂的身份太敏感了。

一个景隆男人。

哪怕是个女人,她也不会有这般为难。

徐松茂抿了抿唇,“我愿意加入恒阳国籍的,也愿意为郡主奉上30%的股份。”

说实话,若不是知道未婚妻有这么一位郡主朋友,他还真没办法下定决心来恒阳。

戈馥敲了敲桌面,没有回答。

徐松茂的话已经很有诚意了,他能做到这地步,是细作的可能很低,但是……

她微微垂眸,他景隆人的身份,就足以旁人用来构陷她了。

“香香?”俞珺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你是觉得30%的股份太少了吗?”

她本以为这就是跟戈馥打声招呼的事,但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这样?

徐松茂却直觉并非是像未婚妻所说的那样。

“这样吧。”戈馥开口道:“比起将生意挂靠到我府上,我给你推荐一个更好的去处。”

“更好的去处?”俞珺惊讶。

戈馥点头,“大皇子府,你觉得如何?一样的条件,我来帮你们谈,你只要准备好合约就行。”

“这当然可以,不过……”俞珺有些迟疑道:“这个大皇子好说话么?将来不会要干涉生意,或是安插人过来吧?”

之前松茂就跟她说过这方面的顾虑,她当时信誓旦旦说不会,戈馥不是这样的人。

但要是大皇子,那就不好说了。

“不会,这你放心。”戈馥看了一眼徐松茂道:“萧晨那人不难相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将这些条例写在合同中。不过……”

徐松茂紧张地屏住呼吸。

就听戈馥道:“萧晨喜欢男人,你若是不想被性骚扰的话,最好在婚后再跟对方接触,他不动有妇之夫。”

徐松茂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事关一国皇子……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见他一脸瞠目结舌,俞珺倒是见怪不怪道:“大皇子喜欢男人这件事全国上下都知道,你不用大惊小怪。”

萧晨这人就不是知道遮掩的,又因为生来便是独子,打小被惯坏了。在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男人后,他大大方方说出来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更不觉得会对不起谁。

等萧缘知道这事的时候,消息已经没办法封锁了。她倒是想让萧晨结婚生子以辟谣,无奈当事人不配合,世家贵族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女婿,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目送戈馥拎着一大盒门钉肉饼离开,徐松茂舒出一口气,“你这位朋友……”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香香好吧?”俞珺接过他的话头道:“她就是看着冷淡,人其实很好的。我上大学那会好多回断了粮,只能吃馒头咸菜的时候,就是她接济我的。其实那会对我伸出援手的同学不少,但我就只接受了她的帮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徐松茂问。

“旁人帮了我,总喜欢出去宣扬,但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事后我还她钱,或者回请她吃饭,她也不会推拒。”俞珺道:“我那会自尊心强,偏又手头紧,只能请她去吃一些便宜的东西,她也从来不嫌弃。”

“但是其他人不是这样的,他们身份地位还不如戈馥,也不及她有钱,但我知道他们是嫌弃我的。嫌弃我用的廉价洗发水和花露水,嫌弃我穿地摊上的鞋子,嫌弃我用洗面奶扣扣索索……哪怕他们并没有说出来,但我就是能够感觉到。”

“所以仇富如我,才能跟她做朋友。”

说到最后,俞珺哈哈大笑起来。

徐松茂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该跟她说声谢谢的。”谢谢她给予你这份尊重。

“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谢啊。”

这样说着,俞珺忍不住懊恼道:“我本来还想说你的生意挂靠在恒阳郡主府,还能帮戈馥多赚点钱,如今挂靠到大皇子府……赚的钱便宜外人了。”

徐松茂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未婚妻居然是这样想的。

“恒阳郡主应该是有什么顾虑。”徐松茂不太习惯对女性直呼其名。

“我也猜到了。”俞珺也不傻,“那什么皇族世家的,其实并不自由。”

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戈馥当年并不喜欢学医,但她偏偏学了。学了医,她却说她将来要当画家,一有空就往隔壁美院跑。

再有同学群里没少议论戈馥如今有多少侍郎,她可不信那些是她自己问皇帝讨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