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臂,却被了他握得紧紧的。
“我没……”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恹按住后脑勺,形状完美的薄唇覆住她的红唇,堵住她到嘴的话。
刚刚喝了雪梨枸杞甜水,他唇齿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
林昭月反应过来要伸手推他,他却倏的将她放开了,整个人懒懒重新趴回去,淡淡道:
“出去记得关门。”
语毕,他又阖上眼。
刚刚的亲吻速度快到林昭月都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她咬牙,也不管他是不是要睡觉了,道:
“萧恹,你是得了什么不亲人就会死的病吗?”
萧恹睁开眼睛,神色泄出一丝疲惫,却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她。
“这你都知道?”
林昭月:……
“觉得吃亏了?林二小姐不刚刚才说本宫真龙之子,身份高贵?怎么着也是本宫亏了!”
林昭月眼眶通红,被气的。
“又要哭?”
林昭月不说话,只是通红的杏眸狠狠的瞪着他。
萧恹看着她,沉默半响,道:
“本宫让你亲回来?”
林昭月:……
“你脑子有病!”
说着,没再理他,气冲冲的提着医药箱出了门。
林昭月来到隔壁院子时,涂大夫看到她,道:
“姑娘。”
“涂大夫,我父亲怎么样了?”
涂大夫严肃道:
“林国公中了蛊毒,又被那些人折磨,这会不太好。”
“蛊毒?”
涂大夫点了点头,道:
“是一种能让人全身麻痹的蛊虫,且不能言,涂某目前还没有找到解蛊之法,估计还得仰仗宁神医,林国公此刻还没歇下,姑娘可以进去看看。”
林昭月进了里屋,等她看到床上的林国公时,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阿爹!”
原本威风凛凛的林国公,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瘦得只剩骨架子,眼睛浮肿,头发斑白。
她进来前,涂大夫已经给林国公身上的其他伤做了处理,他身上此刻裹满了纱布。
“林国公身上的伤都已处理好了,按时换药,一个月内便可痊愈,只是这蛊毒着实棘手。”
涂大夫在旁边说着。
林昭月走向林国公,强忍着泪水,不想让林国公此刻还要担心她。
林国公看到林昭月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原本麻木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神采,看着林昭月的眼神带着急切。
虽然萧恹已经跟他说了他的夫人、林晚、林卿尘他们相安无事的事情,可他终究还是不放心。
虽林国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林昭月立刻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道:
“阿爹放心,阿娘阿姐还有四哥都去了沿海,现在好好的,不用担心。至于真正的大哥他也还活着,叫宁一,他在三皇子身边当差,武功很厉害。
大哥是我师父小时候捡到的,父亲应该认得我师父,据说你们之前还是战友,她叫宁溪。”
听到宁溪两个字时,林国公先是怔愣,而后便是激动和惊喜。
宁溪,她没死!
看到父亲的反应,林昭月便知他是记得师父的,并且跟师父的战友情很是深厚。
她继续道:
“那父亲可记得师父当年收养的那个孩子?他便是大哥。”
宁溪收养的孩子!
那个药人?
那个竟才是他的孩子吗?
林国公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像野人一样的小孩,对除了宁溪之外的任何人都充满警惕,他还被他呲过几次牙。
那么小,他却被练成一个药人,到底遭过多少罪?
林国公眼眶通红。
还没等林昭月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林昭月转头看去,便看到着一身黑配金龙袍进来的萧璋。
她立刻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
萧璋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昭月,道:
“起来吧,不必多礼!你此次多次救三皇子于危难中,又救了和妃,镇守北阳关有功,功不可没,庆功宴上会论功行赏,昭昭想要什么赏赐到时可尽管开口。”
皇上跟她父亲是结拜兄弟,她又跟萧然是闺中密友,自小,萧璋便喊她昭昭。
林昭月拱手道:
“谢皇上。”
萧璋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林国公床前,低头看着受伤的林国公,道:
“三弟受苦了!”
林昭月怕皇上觉得自己父亲对他不敬,赶紧上前解释道:
“皇上,臣女的父亲中了蛊毒,如今身子不能动弹,嘴不能说话,还请皇上恕罪!”
萧璋点头,道:
“朕知道,朕跟你父亲说会话,你先出去。”
林昭月看了眼不能说话的林国公,眼神迟疑。
她在想,父亲如今这般,真的能跟皇上无障碍沟通吗?
萧璋察觉到林昭月眼里的疑惑,笑道:
“朕跟你父亲认识比你早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昭昭你先出去吧!”
林昭月这才行礼离开。
他们说话时,她只能在门外等着。
林昭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等她再次进去的时候,父亲较刚刚恢复多了一些神采,但是皇上出去时,林昭月发现他的脸色好似没那么好,像是被气到的样子。
“阿爹刚刚气到皇上了?”
林国公自然不能应她的话,只是那溜溜转的眼珠确定了林昭月的猜测。
那就是阿爹确实气到皇上了。
林昭月:……
林昭月又跟林国公聊着宁一的事情,说完宁一的,又说自己和师父的,她一向报喜不报忧,这会说的,也是一些美好的事情,说到后半夜她都有些累了,林国公却越听越有劲。
林昭月今天杀了那么多的北厥蛮人,体力原本就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给宁溪排毒做手术两个时辰,又耗尽了她的精神力。
她强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她打着哈欠,道:
“阿爹,别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我去看看师父。”
听到她说要去看宁溪,林国公朝她眨了几下眼睛。
林昭月不明所以。
“阿爹是想让我快点去。”
林国公又眨了几下。
这会皇上肯定正在陪着宁溪,她去了会打扰到他们。
久别重逢,他知道此刻的萧璋不喜欢被人打扰。
林昭月顿了一会,道:
“父亲,如果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林国公眨了两下。
林昭月想起什么,便也明白过来了。
宁溪的房间里,萧璋坐在她床边,一手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那张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脸。
眼神复杂。
她骗了他二十年,他该生气的,也是极气的。
可相较于这点生气,失而复得的喜悦可以冲淡一切。
他庆幸,她没有真的死,她还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宁溪,这一次,别丢下朕了,好吗?”
……
安国和北厥的战斗持续到第二天正午才结束。
萧恹正在北阳关的城墙上处理战后的一系列事情,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道。
“戒备,戒备,又有大军从北厥朝这边来了!”
所有人听到这话,立刻警惕的看过去,半响,有人疑惑道:
“咦!那好像是赤焰国的金凤旗,还有我们安国的黑鹰旗!”
“他们不是北厥人,我看到宣平侯了。”
“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了裴公子……”
萧恹抬眼望去,就看到盟军越来越越近。
比他想象的,来的还要快。
楚白看着立于城墙之上,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的萧恹,简直要气炸了!
“萧恹!你个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