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从飞机的舷窗往下看着。
飞机的高度大概接近两千米，老式的螺旋桨教练机。
不知道滇省庇护所从哪个角落把这东西又翻出来的。
飞机马达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声说话也听不见。
陈未碰了碰前排飞行员的肩膀，对方扭过头来，陈未比了一个手势。
飞行员拨弄着两腿中间的操纵杆。
飞机倾斜了一个角度，方便陈未更好地观察地面上的情况。
从两千多米的高空看下去，庞大的变异老鼠群，好像是在白纸上用浓墨绘制出来的图画。
不过没有什么山水花鸟的写意感觉。
完全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刚开始接触图形时候作品。
十几个黑色的方块之间泾渭分明，组合成一个更大的方阵，占据了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外围十几个大的黑色方阵，明显地拱卫着中央的一个相对而言，规模很小的方阵。
每个黑色的方块从高空看下去并不起眼。
但是实际上每个方块都聚集了上千万只的变异老鼠。
过亿只的变异老鼠，次序井然，也不乱动，就这么摆着个奇怪的阵型原地不动。
其实也不是原地不动，每天整个大方阵都会向前移动十几公里。
外围方阵的变异老鼠会轮流分开觅食，然后再回来集合。
中央那个小规模方阵的变异老鼠，充其量只有上万只。
一直被外围的大量变异老鼠护卫在中间，并不自行觅食。
只靠出去觅食的其他变异老鼠带回食物来供养。
陈未当时在中央庇护所看照片时候，还没有多大感受。
这几天在前线认真观察着变异老鼠严谨有序的活动。
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厚。
这些老鼠已经进化了很多，慢慢开始形成了类似原始部落的社会结构。
并且跟人类社会一样，开始出现了不工作，只享受供养的特权阶级。
除了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类人社会结构。
变异老鼠群的战斗素养也远非之前碰到的国内鼠群可比。
应该是经过了跟大毛子的热武器对抗。
这些变异老鼠对现代武器的防备异常敏感。
现在变异鼠群的位置，距离滇省边界已经不远了。
原来，看着变异老鼠结成这么密集的方阵。
滇省庇护所以为战机出现，用大口径榴弹炮，发射了好多温压弹。
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结果，炮弹刚刚升空，变异老鼠群仿佛有了感应一般。
突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全力向前猛冲。
变异老鼠的速度，甚至比一般低阶的体质异能者都要快上几分。
就是炮弹在空中飞行的一分多钟时间。
上亿只变异老鼠狂奔突进，向前冲出去好几公里的距离。
最后，上百发温压炮弹落地。
连方阵尾巴的变异老鼠都没炸死几只。
滇省庇护所没有放弃，又组织了几次射击。
包括扩大弹着点的距离，分批发射，等头几发温压弹升空。
变异老鼠群向前突进的时候，再发射第二批炮弹，算好提前量在老鼠群前方落地。
但是，变异老鼠仿佛开了天眼一般。
不论滇省这边怎么设计，变异老鼠群都能提前转向，朝其他方向突进。
好几轮尝试，几乎要把库存耗光，除了让变异老鼠群更快逼近滇省之外。
滇省庇护所只收获了不到一万只老鼠的战果。
最后，滇省庇护所只好放弃用温压弹消灭老鼠群的想法。
接纳剩余的毛熊和三哥异能者进入滇省省会庇护所。
同时开始向内地疏散不适合战斗的普通人。
预备依托滇省省会庇护所周围新构建的防线，阻止变异老鼠继续向前。
关于变异老鼠突然进化得这么厉害。
除了因为它们跟毛熊拉锯了几个月，充分适应了人类武器的各种战术之外。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估计就是被保护在中间的那个小规模方阵里的万把只变异老鼠。
其实，陈未之所以带人到滇省来助战。
就是因为当时在中央庇护所看到的照片。
被拱卫在大方阵中央的小方阵里的老鼠。
也拱卫着一件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雕像。
当时的照片虽然模糊了一些，不过还是能看出变异老鼠群的最中心，有一个人类的制造物。
那天陈未一看到，就莫名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内心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要亲眼看一看。
这十天里，陈未连续三次坐着飞机到鼠群上空，用望远镜不断观察。
终于验证了当初的直觉。
外围的变异老鼠保护着中间的万把只变异老鼠。
中间这万把只变异老鼠，又保护着一具雕像。
从望远镜里看，雕像并不完整，大致是个人形，以陈未的学识积累，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文明的产物。
但是可以感觉到年代相当古老。
雕像非常巨大，按照跟变异老鼠的体型对比。
这雕像要是立起来，只怕要有两层楼那么高。
那一万多只变异老鼠不辞辛劳地轮流抬着雕像前行。
这画面确实奇诡，但远没到能吸引陈未亲自到前线赴险的地步。
真正吸引陈未的，是雕像的材质。
望远镜里的雕像，呈现一种熟悉的青色。
虽然离得远，但是陈未可以肯定，这雕像的材质跟激发陈未空间异能的印章一模一样。
陈未的空间能力，冠绝当世。
能力越来越强以后，对各种与空间相关的事物。
敏感性也提升到了极致。
当天就是看着照片上模糊的雕像，陈未心底就有一股被触动的感觉。
赶到前线一看，果然如此。
这块石头能激发多少空间异能者暂且不说。
陈未隐隐感觉，这些变异老鼠之所以进化得这么厉害。
多多少少跟这雕像有关系。
这群变异老鼠必须消灭掉。
不然按照目前的进化速度，老鼠们离生火制造工具可不远了。
再加上老鼠变态的生育周期。
陈未哪怕想带着自己的小团队远离鼠群流浪，都有可能做不到。
说不定就是短短十几年，变异老鼠会吃光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然后繁殖到遍布全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