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气,虽然长公主与小公爷最近是与何家走的近些,不也没有定亲的消息传来,长公主着急为儿子娶妻的事儿,满京城谁不知道,要是真入了小公爷的眼,长公主恨不得明儿就将人娶回家去!”
蒋心怡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重新的坐在凳子上,理了理衣衫,接过红蕊给她递过去的新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
红蕊继续说道:“到底是小地方过来的,还是个四品小官家的女儿,这样的出身,怎么能配得上神仙一般的小公爷呢?又如何担得起国公府的主母,就算小公爷真的喜欢,也只能纳她为妾罢了!”
红蕊的话可谓是说到主子的心坎里去了,蒋心怡笑着将茶盏放下,看着红蕊道。
“你说得对,我堂堂一个侯府嫡长女,若是与她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姑娘说的是,前几年姑娘还小,便不说了,可如今姑娘已经及笄,这婚事也是时候要同侯爷提了,惦记小公爷的又何止何家那一个?”
蒋心怡点头:“是啊,何沁瑶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即便是嫁给小公爷作妾,我也不用将她放在眼里,可是其他人我却不得不防,待曾祖母百岁寿宴一过,我便与爹爹娘亲讲清楚。”
红蕊颔首:“姑娘说的是,咱们老侯爷与陛下有救命之恩,这可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蒋心怡的笑意更甚了,她看向池塘,盯着随风摆动的荷花,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对了,给何家也送一份请帖,虽然那何沁瑶不值得本姑娘放在心上,我还想看一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栖云苑,何沁瑶正在给长公主的扇面收线,听雪拿着景阳侯府的请帖走了进来。
“你说景阳侯府要请我去参加他们老太君的寿宴?”何沁瑶讶异极了,他们家与景阳侯府根本无甚交集。
听雪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
何沁瑶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又问道:“只给了一个请帖吗?”
听雪点头,见何沁瑶神色严肃,便问道:“姑娘,是有什么不妥吗?”
何沁瑶将请帖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抬头看向听雪。
“听雪,你懂的多,你来说一说,若是我家老人做寿,给同僚送请帖,应当如何写?”
“长辈做寿,若是请同僚赴宴,请帖自然是要写同僚的姓名,已有家眷的再另做备注,携家人同往!”
“那你看看,这景阳侯府的请帖是如何写的。”
听雪上前拿起请帖,上面竟然只写了何沁瑶一个人的名字。
何沁瑶继续道:“景阳侯府既是侯府,就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家,景阳侯与我爹爹虽然同朝为官,并没有交集,前日家中设宴,景阳侯府并没有派人前来,便说明,我们这样的人家,堂堂侯府,无意折节下交。”
“这请帖也有可能是侯府的姑娘给的,可我来京不过两月,不曾认识一个同龄女子,更别说是侯府的千金,他们怎么会给我下帖呢?”
何沁瑶垂眸思索,突然眼睛一亮,抬头问道:“他们家不会也有姑娘是喜欢你们小公爷的吧?”
听雪一怔,没听说啊,看向一旁的听岚,显然她也不知道。
“如若不然,那该作何解释呢?”何沁瑶又问道。
“喜欢小公爷的女子我们都知道,没有景阳侯府的姑娘,而且景阳侯府小一辈中,就只有一位大姑娘及笄了!”
听雪的话何沁瑶不认同,平时跟在楚明熙屁股后面咋咋呼呼的姑娘,还真就没有几个出身特别尊贵的,一个侯府千金,怎么可能也跟在楚明熙身后大喊“小公爷太好看了”、“小公爷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呢!
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不喜欢啊,有可能就是将爱深深埋在心底,没有宣之于口罢了,要不然景阳侯府请她干嘛?还早不请她晚不请她,偏偏在长公主在众人面前维护她之后才想着见她。
何沁瑶觉得自己真相了,这应该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次战斗,两女相争的戏码终于让她赶上了,不过,既然是侯府千金,那应该是颇有城府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斗得过。
不过先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何沁瑶拉着听雪在一旁坐下来,让她讲景阳侯府的发家史。
何沁瑶的备战状态,让听岚有些不放心,虽然她不明白景阳侯府为何这般做,但她觉得何沁瑶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离寿宴不过三天,此时送请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景阳侯府就是冲着何沁瑶来的。
于是,听岚给楚明熙传了信!楚明熙收到消息后也有些疑惑,他们怎么突然请了何沁瑶呢?
景阳侯府本是农户出身,因为吃不饱饭,跟着他外祖父造反,后来更是在战场上救了当今陛下,渐渐地在军中站稳脚跟。
大齐立朝,新皇论功行赏,蒋家被封为景阳侯,没多久,老侯爷去世,他的儿子承袭爵位,也就是现任景阳侯蒋正,只是这蒋正幼时不曾得父亲教养,一直跟着祖母,被惯坏了,不堪大用,一直不曾入朝做事,至今也只有一个爵位而已。
想不明白蒋家为何要请何沁瑶去赴宴,只能在何沁瑶身边多放两个人,警醒些总是没错的。
蒋家老太君百岁寿宴,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整个大齐,都十分难得,经历战乱,老百姓们能寿终正寝的都没多少个,更何况是百岁老人,景阳侯也因此孝名远扬,尽管他不中用,皇帝也愿意嘉奖他。
从蒋老太君八十八大寿开始,宫中的赏赐就没断过,今年百岁寿辰也一定有,而且今年景阳侯府也早已放出话,要大办,参加如此规格的寿宴,何沁瑶的穿着打扮也要尽心些。
听雪给何沁瑶选了一套苏木紫的交领长衫,配上紫玉钗,水滴紫玉额饰,衬得何沁瑶既尊贵又典雅,这套衣服的特点是在裙摆,叠加的各色绣线绣出的祥云纹,走起路来,在阳光的映射下,不同的色彩依次流动,像一幅行走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