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支书和武村长在杨菲艳家吃过晚饭后，已是夜晚20点。
周扬和杨菲艳拿着手电筒送他们走出木屋小院。
远处村庄的灯光像萤火虫一样，点缀在黑色的天幕下。
没有月亮、星星的夜晚，远处的山林、田野一片乌黑。借着地面积雪反射暗淡的亮光，可以看见10米以内的人影和景物轮廊。
“满地都是雪，管它三七二十一，顺着马路顺便踩。”杨支书站在围墙边，拉了拉衣领。
杨菲艳上前一步，把手电筒递到杨支书手里，对他俩说：“杨支书，武村长，还是带上电筒吧，凭着雪光看路还是没那么清楚。明天你们总是要过来的，到时记得带过来就可以了。”
“杨总，周总，你们俩进去吧，我们走了。”武村长扬了一下手。
“杨支书，武村长，你们慢走，我就不远送了！”周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进去吧，你们一天一夜没休息，够累的了。早点休息！”杨支书走了一步，回过头来。
周扬伸手揽过杨菲艳的腰身，两人依偎着走进了院子。
他俩走进西侧木屋，关上了大门。
“艳子，你先去洗澡，你洗了我洗，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6点起床出发。”周扬的手轻轻拂过杨菲艳的头发，他那笑意绵绵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杨菲艳轻轻地推开他，走到鞋柜旁。她拿出一双暖鞋放在地上，脱掉皮鞋换上暖鞋，走进睡房。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红木组合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白色内衣内裤和白色厚棉睡衣，走出了睡房。
杨菲艳脱下衣裤，站在花洒下面，哗啦啦的水珠冒着热气喷洒在她光滑柔美的胴体，一天一夜的疲惫瞬间被热水冲淡了许多。她闻着薰衣草沐浴露的香气，忧郁的心情渐渐好了一些，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她关掉花洒，拿起毛巾一边擦拭身上的水滴，一边走向靠墙镜台。她打开电暖器开关，暖气灯管发出红色的热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周身无比的温暖。
她穿上内衣内裤，站在镜面前看了看，镜面里映照出她凸致有凹的曲线。她穿上睡衣，关闭电暖器开关，开门走出了洗澡间。
杨菲艳经过厨房，看见母亲还在打扫卫生。她侧过头去，问了一声：“妈，还没搞完？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一会就搞完了。你们早点睡吧。”菲艳妈边扫地边答道。
“下雪天，气温低。你也早点洗澡早点睡。”杨菲艳关心地对母亲说。
“我昨晚洗了澡，今晚不想洗了。等下我接半桶热水，放点盐泡个脚就睡。”菲艳妈将笤帚和撮箕放到角落里，接着拿起拖布弯着腰开始推地。
“好吧，随你。”杨菲艳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西侧木屋的后门。他推开木门，走进屋里，回手关上了门。
她走到睡房门口，看到周扬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边烤火一边喝茶。她朝他喊了一声：“你还不去洗澡，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接老板娘他们。”
“我喝完这杯茶，立马就去洗。”周扬用温柔地眼神看着她。
杨菲艳推开睡房的门走了进去，顺手轻轻地带上了门。
她走到床头，伸手摸进被窝，被子里没有一丝暖意。这时她才想起，电热毯的开关没有打开。她立马打开了电热毯开关通电预热。同时打开放在床边的电暖器开关，电暖器的发热管瞬间被点亮，像一颗小太阳一样发出温暖的红光。她坐在床边，将发卡取下，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倾泻了下来。她烤了一会儿电暖器，感觉到胸前热乎乎的，她转过身去，背对着电暖器。
她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就是范总的手机号码，她看着这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她躁动的内心难以平静。她打开保存在手机上的图片，看到在车祸现场拍的一张张照片，她边看边流泪。
她关掉手机，从床上的纸巾盒里拉出两张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痕。
她伸手摸了摸毯子，热乎乎的暖气上来了。
她转过身来，关掉了电暖器。
她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被窝里暖烘烘的热气将她包裹着，她眨了眨疲倦的眼皮，身体和手脚开始放松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睡房的门被推开了，周扬穿着厚绒睡衣走了进来。
他随手关上房门，按下了牛头小锁。
他走到床边，低头在杨菲艳的腮帮上印下了一个吻。
杨菲艳哼叽着困了，别闹了。
周扬脱下保暖棉鞋，掀开被子一角，侧身挤了进去。
他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另一只抱着她细腰，两人紧贴在一起。
他亲吻了她的唇，放在她腰上的手下移到他丰膄的臂部，来回地揉捏。
她推开了他，转过身去侧卧着，弯曲身子像一张弓。
他把身子贴了上去，将她抱得更紧。他撩开她的睡衣，一只手伸进她的内衣，轻柔地在她的胸前抚摸。
她握住了他在她身上抚摸的手，温柔地说：“困了，关灯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想......”他的手移向她的大腿。
“我今晚没有心情，过三天吧。”她伸手拉起他的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放在她的肚子上。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关灭了卧室的照明灯。
他钻进被窝，靠着她睡下。他闭上眼睛，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凌晨5点半，周扬的手机闹铃响起来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将闹铃关掉了。
他打一个哈欠，掀开被子，爬了起来。他将被子团拢压紧，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他坐在床边沿，动作迅速地穿好衣服。
他穿上袜子，双脚伸进棉鞋里，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睡房。
周扬走到后门，看见门是虚掩着的，他猜想菲艳妈已经起来了。
他拉开门，向后面的卫生间走去。
他经过厨房，门已打开，菲艳妈正在灶台上忙碌着做早餐。
“妈，你起这么早！”周扬对着菲艳妈的背影说。
“我听艳子说，你今天一早要去接老板娘她们一家。我5点醒了，就起来了。大冷天的，你总不能空着肚子开车呀。我煮了一碗鸡蛋面，顺便把昨晚未吃完的丸子热了2个进去，一会儿就煮好了。”菲艳妈回过身来，嘴角溢着浅浅的笑。
“妈，辛苦你了！”周扬的心里暖洋洋的，感动地说。
“辛苦啥，有什么辛苦的。我力所能及地帮你们做点家务事，省去你们操心。好让你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安安心心地赚钱养家！”菲艳妈转过身去，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妈，你真好！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妈妈，我和艳子真有福气！”周扬的嘴皮像抹了蜂蜜似的，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来既黏人又甜蜜。
菲艳妈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乐开了花。
周扬驾驶汽车到达龙山长途汽车站时，已是上午8点30分。
周扬将汽车停靠在站外，熄了火，下了车。
周扬走到进站口，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黑呢子帽的中年人。他走近值班门卫室，客气地打听询问：“大哥，您好！请问从深圳开往龙山的长途班车进站了没有？”
“还没有，下雪天，要晚点才到。”值班门卫看了他一眼。
“估计什么时候才到？”周扬进一步问道。
“这个不好说，具体时间我也不说不准。可能1、2个小时，也有可能一个上午。”值班门卫微微地笑了笑。
“好的，谢谢！”周扬点了一下头，转身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周扬坐进汽车，掏出手机，拨打了林雪花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那边接通了。手机喇叭里传来林雪花的声音：“喂，周总，您好！”
“老板娘，你们到了哪里了？我现在到了龙山长途汽车客运站了。”周扬对着手机话响筒说。
“我也不知道，好像快到龙山了。你等等，我问一下司机看到哪了？”林雪花在电话里说。
“好的。”周扬应了一声。
“周总，刚问了司机，过了永顺了，大概还有8、90公里，估计还要2个小时左右。”林雪花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老板娘，我知道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挂了噢？”周扬说完，没有直接挂断电话，他在等林雪花说话或挂电话。
林雪花在那端说了一句：“挂吧。”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周扬刚挂断电话，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是杨菲艳打过来的。
他立马按下接听键，不等他说话，那头传来杨菲艳娇柔的声音：“周扬，你接到了老板娘她们了吗？”
“我刚和老板娘通完电话，刚刚挂断没有几秒钟，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正巧你先打过来了。老板娘说她们刚过了永顺，还有8、90公里，估计还要等2个小时左右才到。”周扬细声地回答道。
“哦，还要等2个小时。要不，你去逛一下大商场大超市，在那里面待着暖和些。顺便买些需要的东西。”手机喇叭里传出杨菲艳清脆悦耳的声音。
“还是我老婆想到周到，不用启动发动机开暖气空调了，既买了东西，又暖和的地打发时间，还节省了油，一举三得，这个主意不错！”周扬笑了笑说。
“对了，车站离家也不算远，你买点父母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去看看他们。你好久没有回家了，父母肯定很想的。记得代我向爸妈问好。”杨菲艳突然想起周扬的父母来了，立即改变了主意。
“看我粗心大意的，我咋没想到这事呢？还是老婆细心，谢谢提醒！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周扬呵呵一笑，立即打火启动发动机。
周扬驾驶汽车离开车站，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周扬在离家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又买一些鸡鸭鱼肉虾，提了两大袋。
周扬的家在民安街道回龙社区豆子胡同里面，那是30几年前建成的旧平房。胡同里的通道宽约3米，只可以勉强过得了一辆汽车。
周扬的家在一楼23号。
他没有将车开进来，而是将车停在胡同外面的一个小花坛旁边。
他提着两大袋东西，走进豆子胡同。
他看到胡同里的墙面上写着一个画着圈的红色拆字。
他走到23号门牌前，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谁呀，来了，来了！”
周扬立即应答道：“妈，是我，周扬。”
随着房门打开，母亲微笑着出现在门里。
“儿子，你回来啦！菲艳和宝贝孙女呢？”母亲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她们在木屋小院，我今早去汽车站接人。这不下雪嘛，汽车要晚2个小时才到站。我想着趁这2个小时等人的时间回家来看看你们，我爸呢？”周扬笑了笑。
“哦，来接客人啊！你爸在屋里烤火，快进来吧。”母亲的嘴角含着一丝甜甜的笑。
“妈，我刚才顺路在农贸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和菜，你放冰箱里吧。”周扬边说边走进了屋里。
“爸，在看报纸啊！”周扬走进客厅，看见父亲戴着眼镜，正坐在桌子旁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周扬回来啦，菲艳和孙女没回？”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眼镜，抬起头来与周扬对视着。
“我来车站接人，她们没来。刚才艳子还打电话过来，特意跟我说了，叫我买些爸妈喜欢吃的东西，叫我代她向你们问好。”周扬微笑着答道。
“菲艳这个媳妇，我心里有数，她不仅是一个孝顺的女儿，还是一个孝顺的媳妇，而且事业心强，聪明有智慧。你找到她做老婆，这一辈子满足了，你要好好珍惜。”父亲的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爸，你和妈都夸她这点好，那点好，难道我就是烂稀泥扶不上墙？”周扬眉头上扬，明亮的眼神里闪现着阳刚之气。
“你有几斤几两，我和你妈还不知道？你就知足吧！”父亲抿嘴一笑。
周扬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撩起桌下的围布，双手伸入桌下烤起火来。
“爸，你和妈身体还好吧？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注意身体！如果你们愿意去我那里住，过几天我就过来接你们。”周扬看着父亲的眼睛，声音柔和地说。
“我住那大山里去干嘛，我又不会种什么养什么。搬到那山窝窝住，安静倒是安安静，空气也新鲜，但是觉得出行不方便。平常想出门找人下个棋，或者找个人聊会天，那还不穿村走巷。要是哪儿不舒服，想去医院做个检查，村医疗室也没有设备，还要跑到乡里或县里来。再说了，过了年以后，我们要搬新家了，这里明年要拆除。”父亲把心里的想法毫不遮挡地说给周扬听。
“我们搬到哪里去？”周扬看着父亲的眼睛问他。
“离这里有2公里，新建的一个小区。小区的绿化环境设计不错，里面有凉亭，有花坛，有篮球场，还有一处锻炼活动的地方。”父亲眉开眼笑地说。
周扬妈手里端着两个水果盘走了过来，一个果盘里装着洗干净的葡萄，另一个果盘里装着本地的滑皮桔子。她把两个果盘放在桌子上，靠着周扬爸坐了下来。
“你们俩聊什么呢？”周扬妈的目光扫过周扬的脸上，停在周扬爸的脸上。
“聊年后搬新家的事。”周扬爸伸手拿起一个桔子，一边剥皮一边答道。
“我还在想，等我们搬了新家了，就把孙女接回来，让她在县里小学上学。乡下的学校，哪能跟县里的学校比。我们就一个宝贝，尽量把她培养好点。她们这一代，绝不能像我们一样，连个大学的门坎都没有迈过。”周扬妈兴致勃勃地说。
“你妈说得对，我举双手赞同。你们夫妻俩只顾着挣钱，把一个宝贝女儿放在乡下去读书，这样下去会误了她的前程。过了年就不要让她更你们去了，留在我们身边，让她受更好的教育。”周扬爸接过话来，附和着周扬妈的话。
“周扬，你要做好菲艳的说服工作，免得她心里不舒服，有个疙瘩。”周扬妈看着周扬的眼睛说。
“好，我知道了。”周扬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桔子，从中分开一半，翻过果肉，塞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嚼了起来。
“中午在家吃饭，我做点好吃的菜。”周扬妈站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周扬的手臂。
“妈，不吃了。我坐一会就走，等10点半还要去车站接人。”周扬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周扬妈又坐了下来。
“计划农历二十三吧。也许过了小年才回。现在跟我们合作的那个范老板出了车祸意外走了，我们就更忙了。我还不知道范老板的老婆，就是我今天去接她的这个老板娘。不知道她会不会撤资？她还能跟我们合作多久？我们心里还没有谱。”周扬的脸上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
“你们安排好了才回吧，晚点回就晚点回。我和你妈把过年的东西提前准备好，不用你们操心。”周扬爸说完，伸手摘了一个葡萄扔进嘴里。
“我们尽力早点回吧。爸，妈，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周扬从果盘里拿了2个桔子，站了起来。
周扬走到门口，父母眼着送到门口。
“进去烤火吧，外面冷。”周扬扬了扬手，转身走了。
周扬走到胡同口，回过头来，他看见母亲还站在门口朝他张望。
他朝她摆了摆手，走到车旁，按了一下遥控锁，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驾驶汽车，向长途汽车客运站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