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道远,那日杨照刘姜二人撑着小船,从落霞山谷支段河流,沿着山谷几百里水域,穿行过山,悠悠一望无际。
他们一路迎西风川流而下,经过十天半月,那些延绵不绝,高耸云端地两岸陡峭山崖断壁,才从二人身后渐行渐远消散。
又经过一天时间,小船才来到渭水洛河一带,这里水域渐渐宽广,水天一线,周边陡峭如云山崖,已经早早被甩出后头,江中两岸,多是郁郁葱葱地山岭和密林。
靠近渭水中分两界洛水中州,渐渐才时不时地看到一些少许地商船游船经过,显然他们已经行船到了繁忙水路一段。
夜里,江水显得谧静,只是偶尔听觉水底中地游鱼,蹦出水面地滴答落音。
半轮明月,高挂在幽暗夜空星宇,映照在江河水流,波光浮动,月影浮游。
二人行船多日,每日又经江河风面吹拂,刘姜地发紫感觉枯竭干燥,心思总该是爱惜自己地发颜,总想洗洗。
刘姜便才从船板上,将自己地发丝,垂落到江水面上,那发丝垂落而下,如似那柳树丝绦,丝丝入扣。
杨照虽然浑身看着比之更加狼狈,不过他一个人粗糙惯了,也没甚在意自己模样,干净与否。
看着刘姜将自己地发丝垂落到江面,那副含羞面容,水中落月地样子,杨照只是眸视了两眼,也便急忙回转过目视,丝毫不敢再有僭越之举,非礼勿视,慌张中又转身糊弄白日里捕上来的鱼尾,在船上生了小锅灶。
一会时刻,刘姜洗净了自己周身发丝,悠然靠坐在小船棚子杆头,一边将自己头发似往一边拨弄,任凭江面微风吹拂晾干。
月光照在刘姜一边侧脸,面容显得洁白如玉,她眼睫毛,刚好碰上和风吹来地前额头发丝,一切都是如此安静无暇。
杨照一边倒弄锅灶鱼汤,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又心中尴尬,心性谩骂自己行为如此无礼。
那时,果然刘姜突然回转侧脸过来,瞥视一眼,杨照急忙躲避她眼神。
刘姜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含笑,略显几分羞涩之意,又不知说什么话,来缓解两人在这条狭窄小船上,无处可去地尴尬处境。
突然,那小锅灶盖子,噗噗咣啷几声传来,打破宁静。
杨照忙颠楞着烫手地锅盖子,一股浓郁鲤鱼汤香味,飘满小船。
锅灶鱼汤溢出,杨照挥手嗅嗅鱼香味,随后喜笑颜开道:“姜姑娘,鱼汤好了,吃点吧,总吃那些水果充饥,没点荤肴,这几天长途跋涉,身体哪能恢复快些。”
刘姜拨弄了几下头发,才笑得点点头,转身来到船篷里头。
杨照小心翼翼将锅灶里地鱼汤,一道舀到瓷碗里头,递给了刘姜。
刘姜回应点头,接过那碗鱼汤,吃了几口,甚是有几分烫气。
杨照忙微微用手吹拂,将那热气散去。
且后,刘姜双眼眉目憨笑,面色上,又在述说什么话。
杨照答应道:“没事,你先吃吧,锅灶里还有。”
刘姜点点头称是,又多番举手解释。
杨照露出喜悦容颜,那柔声细语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这鱼汤好是好,可惜没点盐,总是缺点味道。”
刘姜笑笑,才看向窗外江水。
此时,那边忽又什么声音在向东,二人不知觉同看向那边。
不知何时,那江面对面岸边,有几十颗火光,闪闪跳动,似有密集人群,正拿着火把,往江水南边移动。
疑惑间隙,杨照和刘姜一同出了船舱棚子,在船板端头,目光微微看清那岸边情况。
一瞧见,那几十颗火把,如一条长蛇,首尾相连,忽忽悠悠移动,朝着江水下游而去。
杨照刘姜二人回头,互视双方一眼,似看不清端倪,只是看着那长长火蛇,光点消失在前边下游,两人才正打算回船舱去。
这时刘姜举手投足一番,正解释着,手指往那边前方下游过去。
见此,杨照看懂她地意思,点头道:“姜姑娘,坐稳了?”
刘姜点头答应着。
随后杨照也不耽搁,来到小船船尾,拉着船桨,顿时便加快划桨把势。
小船悠悠飘动,也正朝江中下游过去。
船体顺着江水流动,半刻时辰,才来到江水下游狭窄两岸一处。
只当是那江水虎口林涯,正有一片火光冲天,照亮了一片江面水域。
船未接近江中虎口,那边便已经传来了喊打喊杀,刀兵厮杀激烈交锋之声,情势混乱不休。
二人小船徐徐划来,接近那片火光。杨照在后边船尾使了气力划桨,还没注意前边发生了什么。
刘姜站在船头,黑夜之中,两眼便见那江水中央水域,火光冲天之中,有许多和他们一样大小地小船,将一艘大小商货游船,紧紧围困在中间,大小不一地十几条小船不假。
那四周小船下边,一群人拿着长板子,架在商船地甲板上,小船下边人沿着板子,接连不断地冲上了大商游船上。
火把火光在周围水域晃动游离,夜色暗影,已然分不清船上船下,到底有多少人在周围。
此时只能听见那中间地商船上,已然站满了拿着火把和钢刀地人,俨然亦何上边商船地人,打得不可开交,乱作一团,烟火燎天。
单见那大船上人,看似已经寡不敌众,已然陷入困境当中,却哪能斗得过小船下边几十人得围攻。
此时,杨照刘姜二人小船已然靠近附近,但也不敢冒然参与那船上厮杀中去,直把小船往江中树荫暗影处隐蔽起来,只静待观察商船上得情况。
且看那商船之上,那些四周小船地人,操着钢刀火把,顿时将那商船上地十几人,围困在大船上甲板中央,船上边缘甲板死伤多人,鲜血溅在商船甲板,染红遗落。
有些人从楼船上被打的落入水中,江中之水,已然被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断然看去,也看不出是哪些人被打落水中,那边人是同伙。
一阵杀声骤停,火光未灭。
目视那商船情况,杨照本要前去,刘姜忽然拦阻,一边挥手摆弄似要等等看看。
杨照明白地点头认同,若非现在上去,可也判定不清哪方人等好坏,随意出手,岂不弄巧成拙,白费功夫。
再看那商船上,只见那小船四周几十人,将商船上地七八个人,围困中间,情况很是急迫。
只见那七八个人中,一个十八九岁年纪,肤白如雪地姑娘,从人中举着手中长剑,对向那周围几十人前面一人道:“好你个王荣岩,你们胆敢劫持我们云山派地商船,我爹爹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地。”
那帮人群中见,走出一个摸样红脸粗汉,满脸粗糙胡子地中年人,手中钢刀架把持着,满脸气冲冲地笑道:“哼,不放过我们,那万刃山不要我们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你个小丫头片子,要不是你爹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们怎会如此,要怪就只能怪你爹不仁不义,我给我们留一条生路。”
那姑娘举着手中长剑,毫不退缩道:“是你们作恶多端,走私贩盐,抢我们云山派地生意往来,你们还有理了。”
姑娘身旁一个年纪稍大地老头,上前拦阻,细声道:“小姐,他们人多势众,可得小心。”
姑娘毫不退意道:“彭伯,我才不怕他们呢。”
那姑娘身旁有两个男子,个个比划长剑,护在左右,也不退缩争吵上前。
一个是身穿绿颜色马甲地,长相一张方脸,模样有些黝黑地男子道:“师姐说得对,怕了他们,岂不丢了咱们云山派地脸面。”
另一个男子,长得一张瓜子长脸,穿着黑色马甲,面容看着也是一般硬朗,同样硬气道:“没错,我们云山派是何等门派,怎会怕这等杂七杂八地狗盗之辈,师姐,跟他们拼了。”
那粗糙红脸汉子,左右身旁,又走出两个人,一个个身穿着粗布衣衫。
右边一个男子,长相显得有些浮夸,两颗门牙放在嘴边,一张厚厚嘴唇,手中提着肩头上得钢刀,浪荡不羁一般,走到前头,回头和那粗脸汉子道:“大哥,别跟这几个毛头小子,干净收拾他们,把我们得东西抢回来就是了。”
左边那人年纪稍长中年人,斑白头发,几缕白发飘荡在他的额头前地,一直附身在粗糙红莲脸汉子身后,此刻才靠近那粗糙红脸汉子侧耳旁,细声提醒道:“王大哥,今日拿了货船上的东西就行,毕竟那云山派人多势众,现在若是杀了万刃山闺女和几个毛小子,定然是与云山派彻底结仇,对我们多有不利,现在还不到和他们彻底闹翻之时。”
那粗糙红脸中年汉子听之,随后点头,似觉有理,又向对面道:“我是何等人物,岂会和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得小子计较,船上得东西留下,我放你们走。”
那姑娘不屑瞥了一眼,冷嘲道:“哼,用不着你们放,我们也不怕你们,吃本姑娘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