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姐姐并未言明这银子由她代为保管。
如此一来,即便这银子暂时落在了母亲手中,自己日后总归还是有办法将其取回的。
但若这银子一旦进入了姐姐的口袋,那恐怕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
此时只听得顾铭阳冷声道:“十万两白银皆在此处,速速命你的人抬起这些财物离去齐王府!”
立于一旁的顾铭阳,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尽收耳底,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起初,他尚存有一丝希冀,想着这虞登科若是能够在虞轻轻跟前说得上几句话,那自己要在他身上下下功夫了。
怎奈观其模样,唯唯诺诺、畏首畏尾,显然是自幼便生活在虞轻轻的威压之下。
陆泓轩亦是毫不拖沓,当即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众士兵上前,将那些装满银两的大箱子稳稳地抬起,而后迅速转身离去。
虞轻轻目光扫过依旧静立在旁未曾挪动脚步的虞登科,蛾眉微蹙,轻启朱唇说道:“你也一同离开吧。”
她深知接下来尚有要事亟待处理,若是待到这顾铭阳被逼得狗急跳墙。
而虞登科等人仍滞留于此,非但帮不上任何忙,反倒只会碍手碍脚,徒增麻烦罢了。
就在所有装满银子的木箱被缓缓地运出齐王府之后,虞登科轻轻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泓轩,两人一同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其实陆泓轩内心深处非常希望能够留下。
因为虞轻轻给的药,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治疗,他的双腿已然痊愈,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行走了。
而且,他看到虞轻轻此刻正忙碌着指挥众人搬运箱子,料想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心想,如果自己留在这儿,或许还能帮上一些忙。
可是,虞轻轻却坚决地表示反对。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示意虞登科赶快将陆泓轩推走。
陆泓轩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可能虞轻轻认为自己留下来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
就这样,陆泓轩连同那些刚刚从顾铭阳手中艰难抠出来的整整十万两白银,一同渐渐地消失在了顾铭阳的视线之中。
就在此刻,顾铭阳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依旧杵在原地、丝毫未移动半分脚步的虞轻轻,还有她身后那一群神情肃穆的金吾卫们。
只见他那两道剑眉紧紧地拧成一团,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也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语气之中更是夹杂着些许不满之意,高声开口质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虞轻轻听闻此言,面色一正,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私事已然处置妥当,如今到了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有人在当今圣上跟前参了你一本,状告你暗中私藏龙袍。圣上对此事甚为重视,特命我前来彻查此事!”
说罢,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神色略显慌张的顾铭阳。
当“龙袍”这两个字传入顾铭阳耳中的瞬间,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一般。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虞轻轻亲眼目睹自己从暗室走出来的情景,心头不由得越发紧张起来。
他强作镇定,连忙辩驳道:“纯属污蔑!究竟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竟敢如此信口雌黄!”
“皇上登基至今时日尚短,本王也才刚回盛京没几日,岂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来私藏龙袍?简直是无稽之谈!”
顾铭阳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话语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冤屈,仿佛真的遭受了天大的不公待遇似的。
虞轻轻见状,抬起手随意地掏了掏耳朵,秀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你这么大声嚷嚷作甚?我又不是听不见!”
“有没有冤枉我暂且不论,总之我只是奉命行事,前来搜查而已!”
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在踏入齐王府大门的瞬间,便会被府中的侍卫毫不留情地驱赶出去,甚至遭受一顿毒打也未可知。
然而,面对眼前虞轻轻这个油盐不进的无赖,顾铭阳也不敢轻易硬来。
只见顾铭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但仍难掩其中的恼怒之意:
“齐王府可是太上皇亲自恩赐给本王的,这等殊荣又岂是寻常之人能够随意亵渎的?这里可不是谁想搜查就能搜查得了的!”
紧接着,他又义正言辞地说道:“更何况,仅凭毫无根据的污蔑之词,就要对齐王府展开搜查,如此一来,我齐王府多年积攒下来的威望岂不是荡然无存!”
“日后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状,随随便便哪个人都敢跑来齐王府要求搜查,那这齐王府岂不真成了任人践踏之地!”
听到这话,虞轻轻指着地上的顾钰莹道:“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这番话可不是出自于我的口中。”
“而是你那位鸠占鹊巢的宝贝闺女说出来的!你要是有疑问,找她理论一番!”
原本还躺在地上装死的顾钰莹,突然听到这口黑锅莫名其妙地扣到了自己头上,顿时有些懵圈,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她回过神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而她父亲顾铭阳更是投来了一道充满杀意的凌厉眼神。
那恐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生撕碎。
这可怕的景象直把她吓得浑身猛地一颤,如同遭遇电击般,慌乱之中赶忙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上半身,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急于想要解释清除眼前的误会。
只见她满脸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啊,爹爹您要相信我呀!”
“我才刚刚回到盛京,连皇宫的大门都还没来得及踏入呢,更别提见到顾景晟!”
由于太过紧张和害怕,她原本就带着豁口的牙齿漏了风似的,说起话来含混不清,让人难以听清。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她的脸上瞬间又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