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亲自带晓雯回到曼尼,还拉着她向兰姐和她们店长道了歉,之后,我才回自己店里。
不出所料,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晓雯打来了电话,跟我说霞姐去她们美容院找她了,她果然一直在问晓雯我和小豪的工作和地址。
还好我特意叮嘱了晓雯,要不然以晓雯的社会经验,说不定真会老老实实的告诉她。
我问“谢顶男”有没有找她,晓雯说这倒是没有,看来这个“谢顶男”很沉得住气,而且我感觉,他对晓雯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晚上,何雨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店里,她找到正在里面烫染区给顾客弄头发的我,就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眼睛直瞪瞪、怒目看着我。
我也是失策,忘记了,昨天向晓雯妥协,删了何雨,后来也没有让小豪联系一下她、跟她打声招呼。
我只好一边服务顾客,一边挪到顾客看不到的角度朝何雨抱歉地陪笑,又一边一个劲对她使眼色,让她到休闲区坐下等我。
何雨总算还识大体,杵在我身边瞪了我一会就乖乖的走去了休闲区。
待我忙完,我走到何雨身边,将她带到了店外。
“呵!绝情啊!无耻啊!哼!你也是个狗男人!”
刚走到店外一侧,何雨看周围没有人,就劈头盖脸的批评、数落我。
我满脸堆着笑:
“别这样,大小姐,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呵呵!姑奶奶我不忍看你自责、愧疚、茶不思饭不想,好心帮你找你那个所谓的‘妹妹’,你呢!你他m的我帮你找着你亲爱的‘妹妹’了,你就把我删除、拉黑了!看来你这个‘妹妹’真不是正常妹妹啊!
说!她昨天是不是把你给睡了!?然后你就挡不住她的枕边风,把我这个正牌女友给踹了!?”
何雨声色俱厉地控诉着我,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我确是做的理亏。
我依然陪笑:
“大小姐,我错了!是我的错!哎呀,你别生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哈,她是我妹妹,我们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哈!”
“那你干嘛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何雨噘着嘴质问道,她这句话说的极其委屈,神色也显得相当伤心,听她说的这句话、看到她这样子,我心里不禁开始真正有些喜欢她了。
“我…我有苦衷,小雨…你别问了,我们先暂时别联系吧,这段时间你也先不要来找我。”
我不知该怎么和何雨解释,我答应晓雯做她男朋友确实是权宜之计,我想着先把她拉回来,再慢慢开导、教育,直到确定她不会任性妄为、伤害自己,我才能放心。
但这些一来我觉得说不出口,再者也觉得不应该说出来,所以也就不愿做过多的解释。
何雨原本很不开心,但听到我那声第一次出现的、颇为亲密的称呼“小雨”时,她的脸色明显松弛了一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但她还是马上又撇眼质疑道:
“苦衷?难道你想脚踏两条船?先把她搞定了,日后又偷偷摸摸和我在一起?”
我真是服了女人的思维了,这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小雨!”
我加重了声调,
“我虽然应该也是个好色之徒,但我不至于这么猖狂吧?”
停顿一会,我轻轻点了下何雨额头,接着道:
“真是邪恶的脑袋!想哪里去了!
我、我得先把晓雯稳住咯,不能让她出岔子!
其他你就别问了,反正你知道我有苦衷就行了,原谅我,别往心里去,可以不?”
何雨终是被我说服了,看她也是没有办法,她沉默了,算是默认了吧,但还是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晓雯在那的?”
我感到相当好奇,这么些天我和小豪经常出去晃悠找晓雯,却怎么都碰不见她,这何雨却竟然能遇见。
何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但很快又消失,转而看似庆幸地笑了笑,道:
“我们运气好呗!瞎溜达就看见了她!”
“噢…那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是什么莺花经理?还知道他是混社会的?”
我有种感觉,感觉何雨在隐瞒什么。
“嘿嘿…”
何雨的表情果然不自然了,她眼珠转动,明显是在思索说辞。
“他很出名啊!我去过他上班的夜总会,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行吧…”
我不打算要揭穿什么。
“什么是莺花经理?”
我总觉得这个称谓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哈哈…这个嘛……”
何雨又笑了,但挺不自然,就像是偷吃了东西被抓了现行的那种感觉。
“什么这个嘛那个嘛!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像拉屎一样,一坨一坨的!”
“哈哈哈!好好好!我跟你说,这个莺花经理呢,是他们的雅称,其实就是拉皮条的!哈哈哈……”
“拉皮条的?”
这拉皮条是啥意思我也不懂啊!
“什么是拉皮条?”
“啊?这你也不懂啊!哥哥!”
我摇摇头,何雨愣愣地盯了我一下,但马上又换作一脸坏笑的指着我道:
“大哥!别装好不好?哈哈!你会不懂拉皮条是啥意思?切!”
“行行行!你爱说不说!”
这“拉皮条”这个称谓指的是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但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着快要十一点了,晓雯下班过来要是看见何雨就麻烦了,于是赶紧催促何雨回去。
何雨极不情愿,我是连拖带拽将她拉走的。
接下来的几天,晓雯每天都来等我下班,一切稳定。但她对我越来越亲昵,总是有意无意的贴近我,这让我很烦恼,这样下去只怕晓雯会更加执迷。但我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淡,我怕伤害她。
这样复杂的心情之下,我只好一点一点的、隐晦委婉地做着铺垫,跟她说很多大道理,比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任何时候遇到任何挫折都不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等等等等。
我还从方婷留给我的书里选了一本关于人生以及情感的散文集给晓雯看,我想要通过思想教育,慢慢使晓雯变得成熟、智慧,等到她具备了承受能力以及自纠能力之后,我再向她坦白。
这很累,但谁让我当初将这么一个清纯如一张白纸一样的小女生拉出来呢?比起累,我更怕这么一张纯净的、可以谱写人生许许多多美好的白纸被玷污、被毁弃。
我的计划很妥善、想法很完美,然而有一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又或者叫天不遂人愿,很快我的自以为是就被击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