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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话说的可有失偏颇了,穷日子也难免有不顺心,爹就是这么个身份,谁能保证一直相安无事呢,早晚都是个事儿。现在显现出来未必不是好事,趁咱们还有能力去解决,将来也省心了。”

薛母哼呀一声:“但愿如此吧,佛祖保佑,你爹他们能平安回来,我也去大佛寺烧香去。”

司聪轻笑:“那应该先去,佛祖知道了才会保佑咱们的。”

薛母破涕为笑:“那可远着呢,不住上两日可难行,心中有佛祖,我求求吧。”

薛母终于是笑了,婆媳俩正闲聊着,远处山路上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婆媳俩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看着那人的架势是朝自家方向来的,心都紧张起来。

司聪向门口迎了出去,那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喊道:“是薛家娘子吗?”

司聪心里一紧,忙应道:“正是奴家,您是?”

那男子几步跑到了门口,正好薛母也走了过来,与薛母打了个照面。

“怎么是你?阿强!”

阿强呼哧带喘的抹了把汗,“阿婶还记得我,我来是帮阿彦捎个口信,他说和薛老伯暂时回不来了,牢场的人全都拉去矿上干活了,谁求情也不管用,拿多少银子也换不出人来,让家里别担心,他们都平安。”

“啊?”

薛母惊叫道:“去矿上,哪个矿?没听说哪里有矿啊?”

阿强:“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产铁的矿吧,离着那牢场挺远的,阿彦怕他们迟迟不回你们扑了空,才叫我跑一趟的。”

司聪将人请了进来,倒了碗水给他。“你可知详细的情况,他们几时走的?那铁矿在哪里?我公爹和夫君有没有受伤吃苦?”

阿强一口气喝干了一碗水,抹了把下巴。“我去的时候他们正要走,也有两天了吧,没看见薛阿叔,阿彦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娘子别担心,我看着不像有伤的样。”

司聪稍安,薛母急的不行,“就是有伤在里面也看不出来啊,好端端的去什么铁矿,那里危不危险,活计重不重,阿彦他能不能说上话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薛母有些摇摇欲坠,司聪扶住她,抚着她的后背。“娘,您别急,回头我打听了铁矿的位置,去看一看,也好安心。”

“我劝娘子别去,但凡这种矿,一定是有军队驻守,非地方官能管制的。娘子一介女流根本不可能进的去,若是被当做匪贼抓了起来,那可是无处申冤去。”

司聪知他非危言耸听,世道险恶,一个女人在外更为危险,没银子没物件有人啊,抢人就行了。

“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您常在外走动,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阿强想了想,“牢场那边肯定是不行了,娘子不如想想官府的门路,在这边使银子或许还有希望。”

“那土司呢?”

薛母急不择言,脱口而出。司聪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阿强道:“那当然可以了,土司大人可是咱们这的土皇帝,南诏国都得给几分薄面的,阿婶若是有门路,不妨去试试。”

薛母满怀期盼的看向司聪,司聪微微沉吟,“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大老远的来了,晚上就在家吃饭吧。”

阿强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得赶回家去,离这儿远着呢,天黑之前能到家都不错了。”

阿强说着要走,司聪忙道:“您稍等,带个饼子路上吃。”

司聪去灶间拿了一张饼,硬塞给了阿强。“劳烦您了,若是还有他们父子的消息,烦您来知会一声,我们也好放心。”

“诶,好的,那我走了。”

阿强揣着饼子走了,薛母再也站不住了,整个人瘫在了司聪的身上。司聪费力的将她架起来,拖进了屋子。

薛母躺在床上只咳呦,司聪倒了碗水喂她喝下,劝道:“娘,您宽宽心吧,您若是倒下了,叫我和阿枫更没辙了。”

薛母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不倒下也没辙啊,我一个妇道人家,谁都不认得,让我去求人我都不知道去哪求。”

她忽然坐了起来,拉住司聪的手哀哀的哭求:“阿菡,现在这个家只有你能救他们父子了,你去求求土司老爷,放他们回来吧。”

司聪面现难色,踌躇不决,薛母猛地下了地就跪了下去。

“娘求你了阿菡,你救救他们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哭的凄惨,司聪拉她不起,薛慕枫这时进了屋,一脸惊愕。

“这,这是怎么了?娘你怎么跪地上了,快起来,当心凉。”

俩人合力把她抬上了床,薛母哭的伤心欲绝,句句不离求人的话。

“你爹和你大哥回不来了,现在只有你木土司能救他们,阿枫你快求求你大嫂,让她救救你爹和你大哥啊。”

司聪愁容满面,阿枫劝着他娘:“娘,您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说清楚,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啊。”

薛母抽噎着将事情大致与薛慕枫说了,薛慕枫眉头紧锁也是一筹莫展,最后还是把眼光看向了司聪。

“大嫂,要不,你去试试?”

薛母泪眼汪汪的望着她,司聪被逼的苦不堪言。“不是我不想去,我阿爹他不会见我的,前段时日我见过他一次,他不肯认我,还赶我走。况且这次的事就是他的手段,我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啊。”

薛母失声痛哭起来,“可是你不去他们就真的没活路了啊,有驻军的地方,那都是什么人啊,万一出了点岔子,死了都是白死,咱们连尸首都拿不回来啊!”

“娘,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们是去干活去了,又不是去打仗。再说阿彦也不是无能之人,他手里有银子,会处理好关系的。”

薛母有些气急败坏,嘶吼道:“阿彦他再有能力也是罪臣之子,刚才你也听阿强说了,给银子都不管用,他有能力他能怎么办?还能造反不成?”

司聪气结,也无法与她争辩,气坏了她还是自己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