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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铮渐渐平复了激动地情绪,低低的啜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不是我的母亲,那她又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母亲?”

韩铮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司聪很心疼,也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谁也不愿意把事情想的那样糟糕,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有可能与你的母亲是双生。”

“双生?”

韩铮抬起埋在司聪肩头的脑袋,一脸迷茫的看向她。

司聪点头:“嗯,这事,岳嬷嬷一定是知晓,可惜她死了,那就去审朱威。”

韩铮擦了把脸,“可是朱威油盐不进,我觉得,他未必知道真相。”

司聪冷嗤道:“那是没见着棺材呢,抬上岳嬷嬷的尸首,去刑部大牢。”

于是,韩铮拿着大理寺特批的公文,抬着岳嬷嬷的尸首,与司聪一道出现在了朱威的面前。

死尸摆在眼前,朱威就明白了七八分,难以置信又心怀希冀的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愣了良久后,嘴巴一撇,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底还是死了,她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她不可靠,你偏不信,为她隐姓埋名半辈子,最终还是逃不了被灭口的命运,你说你是何苦啊!”

朱威一边哭一边埋怨,可是埋怨又有什么用呢,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由着他悲伤的哭了一阵,韩铮冷漠的打断了他。

“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朱威,抹了抹眼泪,长长的哀叹一声:“都是造孽啊!”

朱威缓缓开了口,一段隐瞒了十年的秘事,渐渐浮出了水面。

“她叫岳南珊,她的姐姐叫岳南南,就是周县丞的夫人,她自小就被送了人。一是因为家境贫寒,二来,是因为珊儿的娘抱回来一个孩子,与她一般大小,为了隐藏着孩子的身份,才不得已送走了长女。两年后,才有了珊儿。”

“那个抱来隐藏身份的孩子,就是梅王妃?”

朱威点点头:“她是珊儿名义上的姐姐,叫,叫岳南屏,周夫人,才是珊儿的亲姐姐。”

韩铮急道:“那她是怎么嫁到王府的?”

朱威嗤了一声:“哪里是她嫁到了王府,嫁到王府的是与她长得十分相近的一个贵妇。她们也不知在哪见到了那贵妇,设计将她监禁起来,岳南屏李代桃僵,做了王府这么多年的主母。”

“那死的是谁?那具无头女尸是谁?她是谁?”

韩铮突然爆发,嘶声怒吼,情绪失控的抓住朱威使劲的摇晃。

司聪忙抱住他,轻声安慰道:“别急,让他慢慢说,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韩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猩红的双眼似要喷出火焰来,吓的朱威身体抖如筛糠。

“我不知道她是谁,一直都是岳南屏的丈夫看管,皇都来信说让杀了她,是我亲自埋的尸首,不知怎的就被抛尸荒野了。”

“岳南屏的丈夫?他在哪?”

司聪也急了,这朱威真是坏事的主儿,早说了这些,岳嬷嬷也不至于被灭了口。

“他,他叫姜启辉,之前,一直在临水县。”

司聪只觉大事不好,“快派人去临水,这人恐怕早跑了。”

韩铮顾不得气愤难过,赶忙出去安排人,司聪留下继续审问。

“继续说,你还知道什么?”

朱威抹了一把汗,惶恐不安的道:“我就知道这些,旁的,她们也不曾与我细说。”

司聪脸色一变,怒斥道:“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敢隐瞒?如果不是你知情不报,她何至于惨死?”

朱威悔不当初,哽咽道:“谁知道她如此狠心,自己从小长大的妹妹也能下得去毒手,她们姐妹的情分可非一般啊!”

司聪冷哼道:“你若不想她白死,趁早把知道的都说了,也算是慰藉她的在天之灵了。”

朱威哀叹一声,抽噎道:“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个女人是十年前弄回来的。我们给那女人乘坐的马车动了手脚,马惊了,那女人腿摔断了。后来,就一直被关在临水的一个乡下。留着那女人就是为了在她口中得知王府和皇都的人际关系,以便于岳南屏坐稳了王妃的位置。后来杀她,也是因为世子怀疑珊儿的身份,来了谷阳,才不得不杀了她。”

司聪早就猜到了,果然是如此。她就说,马惊了那么快的速度,人怎么会平安无事。

“她与死了的真正的王妃是什么关系?”

朱威摇了摇头,“这个罪民真的不知,珊儿从来没有提起过,罪民也曾怀疑过那女子与岳南屏是姐妹,可珊儿她矢口否认了。”

司聪心想,否认也没用,这俩人一定是亲姐妹,而且是长得非常相像的同卵双生姐妹。

“那个姜启辉呢?他知道吗?”

朱威微凝片刻,不太确定的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些的,毕竟,岳南屏与他生活了十年,那个女人也一直被他看管着,他那个人又是极狡猾的,不让他知道些什么,他也不会甘心为她们姐妹做事。”

司聪微微凝眉,看来,这些隐秘的事,只有找到姜启辉才能揭晓。假梅王妃那里,是不是该控制起来了?

韩铮此时跨进门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都问出什么来了?”

司聪瞄了一眼朱威,语气有些低落的道:“可以确定,那具无头女尸,就是你的母亲。”

韩铮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心里还是难免难受,脚下一软,身体靠在了牢门的柱子上。

司聪上前扶住他,劝道:“你的心情我理解,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担心,那个冒牌货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甚至是动了杀心,你要当心。”

韩铮脸色白的吓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杀我?我叫了她六年的母亲,我对勤谨恭顺,孺慕情深,在我心里,我从未想过她不是我的母亲。她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深信不疑,可我,可我竟然是认贼作母,她还想杀我?她竟然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