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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前脚刚走,县衙来了一位大人物,韩铮与司聪兴冲冲的亲自去接,见了面却是大吃一惊。

来人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进来的,手和腿上有大量的血迹,缠着绷带绑着木棍。

韩铮慌忙走了过去,看向一脸惨白的男子。

“您是张史官?”

那男子意识还清醒,微微点了点头,“正是本官,失礼了。”

韩铮忙让人将他抬进了自己的书房,命人赶紧去请郎中来。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他抬到了床榻之上,张史官疼的呲牙咧嘴,大冷天的,冷汗直流。

“您,您这是怎么弄的?”

张史官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跟着他来的小厮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们快到谷阳城外的时候,突然不知在哪冲出来一匹野马,横冲直撞的,把我们家老爷乘坐的马车撞翻了,老爷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韩铮一脸震惊,“野马?”

那小厮点了点头,“是的,那马没有鞍子,也没拴着缰绳,撞翻了马车就跑了,小的们顾着老爷的伤,也没去寻,急忙就进了城。”

韩铮与司聪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惊疑不定。司聪道:“别着急,郎中一会儿就到,我去安排人烧水,你先把他的衣服剪开了,待会儿郎中来了直接治伤了。”

韩铮点点头,要给男子治伤,司聪不便留下,便出去安排仆役们烧水准备。

郎中不刻便到了,幸好张史官没伤到内腑,可是左手腕骨断了,右腿也断了,需要精心休养一段日子了。

本以为朱威那里有了线索,张史官到了后还原了死者的相貌,这连环案件也就迎刃而解了,谁成想突然遭此变故。

用司聪的一句话说就是,“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珍惜当下吧!”

韩铮满面愧色的叹息一声:“张史官若是因此行丢了性命,我这辈子良心都难安,就是父王,也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被人指摘。唉!怎么就这么不顺当呢!”

“不顺当是一定的了,因为有人一直在给你制造麻烦,阻挡你查明真相,没准哪一日,你都会成为被刺杀的对象。”

韩铮冷哼一声:“我正希望如此呢,有什么阴招尽管来使便是,我还真不怕他们。”

司聪无奈的摇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哪里能想的到,朝廷派来的史官他们都敢下手,这是公开与咱们叫板呢。”

韩铮微愣一瞬,冷嗤道:“猖狂至极,简直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幕后主使者的势力不小,这事儿我得尽快通知父王,让父王好有所准备。”

韩铮说完起身就要去写信,司聪忙拉他坐下,劝道:“累了几日了,好不容易回了家,先吃了饭,你最近都瘦了。”

韩铮无奈的叹息一声:“让你也跟着受累了,待会儿骨头汤熬好了,我去给张史官送去,你在家好好歇一晚。”

“你也回来住吧,书房给了张史官,你又要去哪里睡呢?左右离着也不算远,有事随时让人来找就是。”

韩铮想想也是,匆匆吃了饭,又写了信,等骨头汤熬好了拎着给张史官送去。

韩铮半夜才回来,司聪一直似睡非睡的,一会儿摸摸身边的位置,韩铮一进屋,她就惊醒了过来。

“怎么?我惊着你了?”

司聪揉了揉眼睛,“没有,我一直没睡踏实,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韩铮轻叹一声:“张史官疼的厉害,郎中又是扎针又是用药的,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了。也不敢叫郎中离开,在那书房里摆了张小床,随时观察着。”

不用想也知道疼的挺不住啊,这时代又没有杜冷丁止疼药的,疼不死都是苍天保佑了,这个郎中有本事能让他睡着了可正经厉害了。

“外伤要勤换药消毒,别化脓发了热,那可就糟糕了。”

“嗯,我嘱咐张史官身边跟着伺候的人了,郎中那里也交代了。张史官的伤情并无大碍,只是着伤了腿还好说,伤了手,可怎么复原人像呢?”

司聪轻叹道:“只能等等看,现在先从朱威那里下手查吧。去临水查周夫人还没有消息吗?”

韩铮道:“有了些消息,我想着明日与你说这个事呢。”

“现在就说吧,我可等不到明日。”

韩铮笑了笑,“等我换了衣裳来与你说。”

韩铮迅速换了衣裳上了床榻,司聪向里面挪了挪,拽了拽被子盖在他身上。韩铮半靠着坐着,将司聪揽在了怀里。

“外面还挺冷。”

司聪握住他微凉的手,放在掌心呵着气。

“我看这天又要下雪了,我让人把那个厚披风找了出来,明天出门穿着,暖和不少呢。”

韩铮看着她笑,“我坐轿子,又不是很远,不冷的。”

“那也不行,多穿点总是没错,没得受了风寒,病倒了这一摊子事可没人管了。”

韩铮佯装不悦的撇撇嘴:“合着你是怕没人干活了,不是心疼我啊?”

司聪笑嘻嘻的环抱住他的腰,撒娇的语气道:“当然是心疼你了,所以才着急这个案子赶紧结了,你也能省省心,好好休息了。”

“这还差不多。”

韩铮宠溺的刮了她鼻尖一下,司聪将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一脸的春光明媚。

“说说吧,都有什么线索了?”

韩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惹来司聪的一记白眼,奸计得逞的笑了笑,又正了正神色。

“周夫人确实是临水县人士,她小的时候过继给了一户无儿无女的老夫妻俩,自此后,与原来的父母再没有过联系。”

司聪坐了起来,“过继的?”

韩铮点点头,“周夫人的养父母收养了她没几日,举家就搬到了谷阳。她的养父母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这个在调查周夫人子女的时候也说过,是吃坏了东西,得了疟疾而死的。”

“这也太巧了,不会是有什么隐秘吧?”

韩铮一怔,他刚才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这种突发疾病而亡的,不正是他们想要排查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