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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威破罐子破摔似的哼了一声:“都这个时候,清白还有用吗?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人承担罪名?你丈夫可是你迷晕的。”

证实了,周县丞确系先晕后杀,凶手就是这俩人。

周夫人狠厉的瞪着他,哭喊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周夫人哭倒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身。周诚和两个姐姐呆呆的看着她,谁也没上去扶起她。因为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父亲真的是母亲所害。

周夫人抓住离他最近的周诚哭的撕心裂肺。

“诚儿,娘没有,娘没有杀你爹,不是娘,真的不是娘,娘是清白的,你要相信娘,娘真的是清白的。”

周诚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推开她的手,咬牙道:“你承认了和他相识是吗?”

周夫人一怔,哭声顿止。

“我,我不,我.......。”

“你与他真的有过苟且之事是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诚儿,你要相信母亲,母亲,真的是清白的!”

“那父亲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周夫人一顿,支支吾吾的道:“不,不是我,诚儿,母亲没有,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毒死那个人?你又为什么要自己吞了那毒药?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周夫人怔愣的看着他,竟是哑口无言。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父亲对你那样好,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就为了这个獐头鼠目家伙?他连父亲的一根头发都不及,母亲究竟是图什么?连我们姐弟都不顾了吗?”

面对亲生儿子的厉声质问,周夫人嘴角不住的抽搐,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

周诚露出绝望之色,闭了闭眼。

“你要是还想做我周家的人,就实话实说,就是您死了,儿子力排众议也会将你葬入祖坟。如果你还有所隐瞒,不肯为爹爹伸冤报仇,那就休怪儿子不念母子之情。”

周诚的眼神决绝又冷漠,周夫人惊愕的瘫坐在了地上。

“诚儿,你,不要娘了吗?”

周诚无比的痛心失望,“你谋害父亲的时候,可想过儿子,可想过两位姐姐?她们以后就是杀人犯的女儿,在婆家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被休。儿子再无缘科考,后半辈子都毁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周诚恨然的嘶吼着,冷冷的注视着呆若木鸡的周夫人。

“如果你还有良心,现在就如实招供,你是协助也好,是主谋也好,请你还我父亲一个公道,让他,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不然,就是将你挫骨扬灰,我也在所不辞!”

周夫人浑身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她疼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她亲口说,要将他挫骨扬灰。

周夫人万念俱灰,惨白着一张脸泪如雨下。她哆嗦着双唇牙齿不住的打颤,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头一歪,眼白翻起,仰倒在地上,手脚一阵抽搐,嘴角歪斜,口中有白沫一样的东西吐出来。

司聪一惊,忙起身跑了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颚。

“快拿个东西来,堵住她的嘴。”

在场的人都懵了,慌忙找东西递给司聪,司聪也不管是什么,忙塞进了她的嘴里。

“解开手脚,给她捋直了,按住她别让她动。”

司聪狠狠掐在她的人中上,疾呼道:“去找郎中来!”

衙役慌忙去找郎中,司聪解开的领口,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胸口。

郎中来的时候,周夫人已经停止了抽搐,只是还没有苏醒,司聪急道:“刚才她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像是癫病,您快看看。”

郎中翻开周夫人的眼皮看了看,摸了摸脉,在药箱里翻出银针在她的身上扎了几针。众人皆紧张的注视着周夫人,可是周夫人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郎中神情凝重的道:“病症像是癫病,不过,一般的癫病发作后,很快就会苏醒,这么半天还没醒来,恐怕不是癫病了。”

司聪心里一惊,转头问周诚,“你母亲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周诚呆愣的摇摇头,“不,不曾见过,亦,亦不曾听说母亲有这种病。”

司聪看了郎中一眼,郎中眼里的疑惑令司聪心里一紧,看来这周夫人,是凶多吉少了。

郎中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叹息道:“情况不好,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病症应该在头部内里。”

“那可有救治的方法?”

郎中皱了皱眉,问道:“小医想知道,病患是如何发病的?”

司聪扫视一眼众人,“刚才她的情绪比较激动,说着说着话就抽搐了难道是?”

郎中明了的点点头,“先配一副要姑且试试,能不能醒,何时醒,就看她的造化了。”

司聪眉峰一蹙,看向同样一脸失望的韩铮,惆怅的一叹。

“尽量救治,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郎中看了看周夫人的穿戴,微有些犹豫,说道:“病人需要静养,也需要人照顾,这治病的环境也很重要,在这里,怕是不妥。”

司聪道:“她是非常重要的证人,还不能离开衙门,我会挑一个房间给她,把她的女儿留下来照顾她吧。”

郎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此,小医便去开药方了。”

司聪做了个请的手势,郎中背着药箱出去了,司聪又指挥衙役抬起昏迷不醒的周夫人去了衙役们平时休息的地方。寻了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先安置了她。

韩铮还在大堂等着,重要的证人不能说话了,一切证词都没了依据,那朱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栽在周夫人身上谁又能辨别真伪?

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是柳暗花明,结果,又是山穷水尽。周夫人虽然还有口气,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二人无精打采的回了书房,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我觉得朱威在说谎。”

司聪忽然这样说,韩铮也点点头:“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尽实,周夫人的反应太过激烈,相对于杀人,通奸的罪名更小一些。可是她宁愿承认自己杀了人,也不愿承认与朱威有奸情。所以,这里头有疑点。”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说,鹤顶红这样难得的毒药,为何周夫人却有那么多,别说毒死一个朱威,我看能毒死整个衙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