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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王妃何尝不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若是真一意孤行打死了她,别说韩铮那她交代不过去,就是王爷那关也过不了。

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爷盼嫡长孙都盼疯眼了,她这个做亲娘的若是如此心狠手辣,也叫人非议。

不过她实在是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恶气,都到这份上了,不治一治她,她睡觉都不安稳。

“好!肚子打不得,就给我掌嘴,打这个目无尊长的忤逆之辈!”

悍妇们得令,又拎起司聪,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司聪没觉着疼,孙嬷嬷被打的原地转了个圈,又摔倒在地,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芙蓉借此机会挣脱开抓住她的人,冲到了司聪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哪里都不能打,脸打肿了,饭食都进不了,你们是打算饿死小世子吗?”

孙嬷嬷也缓过些神来,跪地恳求道:“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世子妃这一回吧。等世子妃生了孩子,您怎么罚她都成,这时候,真的打不得啊!”

梅王妃气的豁然站了起来,不顾形象的大步走至司聪跟前,越看她那张得意的脸是越生气。左右看了看,拿起托盘上的布偶,拔下针拽着司聪的胳膊就是一顿猛戳。

司聪疼的嗷嗷惨叫,简直是要日了她娘的,这是容嬷嬷转世啊!

梅王妃还一边戳一边骂:“我让你猖狂,让你嚣张,让你不知尊卑,贱人,贱人!”

司聪两只胳膊被戳了不下上百下,就连孙嬷嬷和芙蓉这俩拦着护着的也没少挨,可见这梅王妃是恨她到了何种地步了,恨不能食肉寝皮,碎尸万段了。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何时见过雍容端庄的王妃如此疯癫的模样,与之前的温良淑德简直是判若两人。

泄恨似的扎了好一会儿,才在岳嬷嬷的劝说下住了手。

司聪两只手臂火辣辣的疼,额头布满了冷汗。她是万万没想到啊,梅王妃竟然失态至此。

梅王妃气冲牛斗,愤怒不止,狠狠的喘着粗气,厉声道:“将这个贱妇给我关到牢房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

悍妇们拖着司聪便往外走,芙蓉哭着喊着跟在后头,孙嬷嬷急的老泪纵横,跪地哭求道:“王妃,王妃,您就消消气吧!真使不得啊!”

梅王妃眼睛一立,冷叱道:“你休在为她求情,孙嬷嬷,你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跟我解释吧!”

梅王妃愤然起身,一脸冰霜的向外走去,经过已经傻掉一般的苏梓琳身前,冷眼睨着她,咬牙道:“没用的东西,关进柴房,不准给她饭吃!”

苏梓琳还没来得叫唤,就被堵了嘴拉走了。片刻的工夫,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张婉瑜和她的仆婢们。

这一场仗,分不清谁输谁赢,她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孙嬷嬷,曝出那么个讯息来,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张婉瑜恨的差点掐断了自己的指甲,她才情样貌处处强过她,却叫她捷足先登,与世子有了首尾,这叫她如何甘心?

或许有了身孕,就是真有了身孕,她也别想生下来!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苏氏,必须死。

司聪和芙蓉被关进了大牢,就是当初陈掌柜被杀的那个屋子。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门板上有个四方小孔,是方便外头的人向里面查看的。

牢房虽然密不透风,却阴森湿冷,仿佛置身于水洞一般,冷到骨头里。

司聪上次来还是夏季,并未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要遭罪了。

等外头的人彻底都走没了,芙蓉脱下厚厚的披风,开始往外掏东西。

先是火折子,再是蜡烛,缩在墙角点燃了,主仆俩用身体挡住微弱的烛火。

“快让奴婢看看您的伤。”

芙蓉小心的撸起司聪的袖子,烛火下,司聪的手臂上布满了红点,扎的深的地方,还冒着血珠。

芙蓉心疼的不行,将藏在衣服里的东西统统掏了出来,找出了治外伤的药,整整两个瓷瓶。芙蓉托着司聪手臂边抹药边落泪。

“什么玩意啊!用这种阴私的手段,还大家闺秀,公府独女呢,简直是有辱斯文,泼妇一个。”

司聪是真疼啊,不停地抽搐着,说话都打颤了。

“谁能想得到,我是裹了一身的麻布,走路都费劲了。就算她打我板子,也不至于皮开肉绽,伤到根本。谁成想,她是容嬷嬷上身,玩阴的!”

芙蓉奇道:“容嬷嬷是谁?”

司聪一怔,嘁了一声:“话本子里的一个坏蛋,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

芙蓉哼道:“那老姑婆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姑娘你说我就不懂了,孙嬷嬷都那样说了,她还对您动刑,她就真不怕伤了您肚子里的孩子?”

司聪也很纳闷,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梅王妃看起来,比扔珍妃下井的那位还要狠毒。

“她确实狠毒,所以,我很担心孙嬷嬷,恐怕此次,难以平安脱身了。”

芙蓉惊道:“她会杀了孙嬷嬷吗?”

司聪想了想道:“杀,倒是不至于,王府里还不是她一手遮天,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弄不好,监禁起来,再也见不到了。”

芙蓉有些难过,唉声叹气的道:“难得孙嬷嬷这样的好人了,这个时候,也就是她肯出来替咱们说话了。但愿梅王妃能念在旧情,轻点处罚她。”

司聪轻哼:“轻是轻不了,梅王妃对她无情,与咱们来说,也是好事。我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忠勇,日后若是能为咱们所用,那咱们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芙蓉给她涂好了药,司聪又为她涂了一遍,一瓶子药膏所剩无几了。

“姑娘原说受点伤也无所谓,总要让世子心疼才是。可是您看着苦肉计,也忒真实了些。”

司聪无奈的耸肩,“世事难料,哪能都如愿以偿呢,这样更好,至少这伤痕一时半会也没不了。约摸着能支撑到他回来,我也省的自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