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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徐老太太与徐利气的浑身哆嗦,脸色通红,谁也不敢看司聪一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出去。

寂静良久,司聪开口道:“大道理我也不与你讲了,有些人,你把心掏给他都不会领情,阿利,你的路还很长,外头的天地也很宽广,不要拘泥于这一方小天地。”

徐利将头垂的低低的,十分的无地自容。

“要向前看,决定的事就不要后悔,一定要好好读书,多多研习兵法,将来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徐利始终不敢抬头看司聪,只不住的点头。

司聪叹息道:“如今世道动荡,新朝刚刚建立,说句大不敬的话,还指不定能不能长久呢,若你学业有成,也不必急着投靠朝廷,除非是遇到了好上司,你或可搏一搏前程。”

徐利讶然的抬头看向她,一脸的困惑。

司聪神色庄重,道:“你若是没什么方向,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可以往泗水郡走一走,听说那里有个沛县,将来会出一个大英雄。”

徐利更加迷惑了,司聪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搭在上面,在他手心上写下两个字。

徐利微眯着眼睛险些念出来,叫司聪捏了捏手给制止了。

“你还年轻,不急于建功立业,需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二叔母等着你一鸣惊人,光耀祖宗。”

徐利觉得有股热流袭遍了全身,令他热血沸腾,他跪了下去,目光坚定。

“二叔母放心,侄儿一定不叫二叔母失望!”

司聪微笑着扶起了他,拍了拍他的手没说什么。

徐老太太听的云里雾里,听不明白,也不敢插言,只默默地看着孙子。

等司聪与他说完了话,他拉过徐利的手絮絮叨叨的嘱咐,泪流不止。

到了城里,司聪抱着阿宝下了车,徐老太太拉着孙子的手哭成了泪人。

待都下了车,司聪道:“二叔母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勇敢面对吧!”

徐利眼眶微红,深深施了一礼,毅然转身,大踏步向前而行!

徐老太太哭的悲天悯人,司聪也有些怅然若失,边劝着,边拉着她回了院子。

看见小孙子阿安后,徐老太太失落的心情得以缓解,与叶父各自抱着孙子一处聊天去了。

司聪还有正事要忙,说好的开分店,店铺都找好了,只差招兵买马,开业大吉了。

司聪这个分店依然开在了郡城里,郡城人口多,又是交通要塞,来往的客商不少,养活几个店是不在话下的。

司聪的这分店与以往的不同,包子饺子馅饼都没有,而是一家专门做面条的食肆。

打卤面、炸酱面、热汤面、鸡丝面、牛肉面、刀削面、炒面、拌面,再配上卤肉小菜,开业之时可谓是人山人海,颇为壮观。

开业七日,日日爆满,这什么面条的,人们都没吃过,听说价钱还很亲民,都想来尝一口,每每都是打烊了,外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

那汤管事也是见过世面的大管家了,府里也有两个颇为鼎盛的铺子,可是似这和记食肆这般流水的席面,客流不断地景象,他还是头一次见。

汤管事拿着成筐的钱回来交差时,路督邮也是一脸的惊诧,这些分红,都快赶上之前一个月的分红了。

“这是七日的分红?”

汤管事垂头回道:“回大人,正是,而且,仅是这家新开面馆的分红。”

路督邮难掩脸上的喜悦,捋着胡子笑道:“还真小瞧了这孟娘子了,真是有些本事,这几筐有多少?”

汤管事恭敬的回道:“回大人,有十万钱!”

路督邮倒抽了口冷气,微眯着眼算计着,这才七日就有十万钱这么多,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万钱,那这一年下来.....!

路督邮唇角浮上一丝奸笑,他这督邮的职位,也该升一升了。

分店开业一个月,一直是客满为患,司聪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阿宇被分到了新店做了跑堂的管事,他今年也十三了,身量又长高了许多,颇有些少年郎的英俊模样。

花婆的长孙比阿宇年长两岁,司聪一直带在身边培养,这新店的账房先生便是他。

开业这样忙碌,账务这样多,可是阿川依然有条不紊,毫无差错,司聪非常的满意。

司聪想想,她来到这儿已经三年了,那个死鬼的三周年忌日前些日子刚烧完,这日子过的也忒快了些。

金花都十三岁了,她倒是不觉得孩子长大了,可是最近上门提亲的媒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这古人都讲究男孩及冠,女孩及笄,金花离着及笄还差两年呢,不着急,多留几年在家享享福,去了婆家可没这么随便了。

说到随便,这几个丫头里,银花是最活泼跳脱的,都十一了,一点稳当劲都没有。

司聪原想着叫她与花婆的长孙阿川换一换,两个孩子也都各自回到父母亲人身边,省的她这做母亲的又是想念又是惦记的。

可是银花也做了账房两年了,就没有一个月账目不出错的,也就是花婆能将就她那两把刷子,若是放在她跟前儿,一天骂哭她八回。

想想还是算了,左右银花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来城里与她们团聚,倒也可行。

这一日,银花又来城里看司聪,彼时司聪正在对账,看了看天色,天都黑了,怎么这个时辰赶来了。

“往次不都是早上就来,今儿怎么这么晚来,也不怕路上遇到歹人,下次可不许走夜路了。”

银花神色有些不安,也不像往日那样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聪微有疑惑的看向她,“有话就说,怎么还腼腆上了!”

银花张了张嘴,苦着脸叹息了一声。

司聪惊讶了,还是头一次见银花这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呢。

放下手中竹简,问道:“遇到事了?”

银花脸色确实不太好看,看着司聪道:“大伯母她......!”

司聪瞪了她一眼,银花忙改了口。

“阿母,王氏,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