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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阁任务堂,堂主整理着各地资料,瞧着上面的地名跟内容,心里直乐。

“大半都是月城的啊,看来武林大会恩怨很多啊。”

“这个金刀门公子,打不过就偷偷给我们下单,一点道德素质都没有,真令人喜欢。”

“一千两黄金,难道把金刀卖了?”

“可惜十一不在。”

摘星楼的单,委托价格最低是五百两白银,上不封顶,但实际到千两黄金的单一般很少,而那种单,则是摘星阁顶级杀手能接的。

靠手速,靠交情,靠眼力。

因着十一最勤奋,堂主跟他交情不错,一般藏一些等他选。感慨中,四年前一幕浮现眼前。

四年前曲钰自投罗网,阁主带一帮人到盛京看热闹,十一跟着一起。他待在任务堂不问世事,悠闲自在。

一月后阁主回来了。

哪知十一回摘星阁后闭门不出,像是受到严重刺激。三月后,门开,对方拎着一壶烈酒到疯疯癫癫的柳堂主面前坐下,聊一整天。

夜里他整理着一些高报酬的委托单,想着第二天给十一,结果——

久违的钟声再一次响彻星楼......

时间久远,可那时情形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阁主脸色黑到滴墨,浑身笼罩着一层阴云,可怕阴森。而钟鼎旁,束着高马尾的青年负着一柄长剑。

临风而立,衣袂翩跹......

“糊涂了?”

十一直视着阁主,闻言摇摇头。

“不,我很清醒。”

堂主想看热闹,奈何阁主驱赶一众围观者,寒着脸领走十一。那一夜,星楼灯火长亮……

几乎所有人都关注着结果。

摘星阁阁主的威信不容挑衅,十一被关禁闭室,不准任何人看望。但不久,而疯疯癫癫的柳堂主似乎好了,前往禁闭室。

一夜静谈。

十一依旧是摘星阁的十一,只是远走虞国。

“幸亏按住,血楼哪是好闯的。杨枫能活,全仰仗着是阁主捡的第一个娃,多年情份在。”

“情之一字啊。”

他抄写一遍信息,吹干墨渍折叠着塞入信封。

信封右上角系着红线,写着‘拾柒’。一番辛劳,案几摆着一封封信件,堂主用红绳缠上任务堂挂着的令牌。

一日工作结束。

他伸着懒腰,一步步离开任务堂,窗外华灯初上。

随着时间流逝,大地静谧,月光幽幽,百姓们正沉浸梦乡,但有些人最喜欢夜间出门。

“咿呀”一声,任务堂的窗户悄然开了,又关上,似乎只是一阵风。

片刻,又是“咿呀”一声。

一盏茶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地窗户“咿呀”响。

夜渐深,风声不停......

堂主沐浴完,临睡前跟平时瞥一眼外面,却见西边天空映红。那颜色,光看看,鼻尖似乎都萦绕着一股烧焦味。

堂主幸灾乐祸:“不知道哪个倒霉鬼。”

不关他的事。

他躺到床铺,扯过被单一盖,双目一闭睡得十分安详。

翌日清晨,堂主神清气爽起床,洗漱后赶到食堂用膳。一路上,周围杀手们视线频频朝他看来。

莫名的,他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到地方一看——

任务堂一片废墟,很快阁主找他‘谈心’。

莫名其妙增加一堆工作量,临时任务堂里,堂主心里冒火,心里咒骂着放火的人:别让我逮到!

“堂主,接拾柒号委托,盖章吧。”

一张笑脸面具出现面前,左右两坨腮红对称而喜庆。

“......”

堂主:真巧呢。

“十四,你个鬼东西!”

“都说不是我干的,你追我干嘛,委托单是捡到的!”

摘星阁里一片笑笑闹闹声。

看着气急败坏的堂主,杀手们默默藏好委托单。那动作一致,他们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月城热闹看不成了。

昨天月城摘星阁分部消息,十一露面月城,貌似有大主顾愿意一掷万金助他脱离摘星阁。确认消息确准确,他们想暗中行动,哪曾想居然有不小心的。

“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我后面是你,你后面是......”

“算了,是十四。”

“对。”反正锅已经有人背好,其它不重要。

*

烟柳画桥,曲水河畔。

平静普通的一天,镜月山庄外一辆辆马车低调汇聚。

马车停好,从里面走出一位位样貌不同,但装束相似的管事。

他们中男女皆有,年岁不一,见到对方互相点头示意。每一位管事身后,都有人提着一口大箱子。

两人合抬,瞧着沉甸甸的。

“上一年收获不错嘛。”

“哪里哪里,您也不遑多让啊。”

山庄幽静,远离人烟,管事齐聚大堂寒暄。

须臾,一位中年人走到中央座位。

他面相平凡,属于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到那种,一袭普通灰裳,此时捋着山羊胡子,像是世家养的管事。

“当!”

“季会开始。”

话音落地,一项项流程进行,管事商量着关于‘奇货可居’、‘醉客居’、‘锦绣坊’、‘玲珑阁’、‘小卖部’等等产业上一季度的销售额,下一季度的目标,经营计划......

场面热火朝天。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一会儿管事间爆发争吵。

“盛京千金们订的衣裳多,锦绣坊排单排到下一年了,绣娘日夜赶工,眼睛差点熬瞎,提议抽调几位绣娘到盛京!”

“说得容易,盛国又不止盛京一处,淮州锦绣坊排单到冬日了,也缺绣娘!”

“织染楼人手不足!”

管事吵着吵着,眼见要打架。

中年人敲敲桌面,从容道:“都安静点,又不是市井街巷。”

“绣娘背后是一个家庭,抽调说起来简单,实则难度大。而背井离乡,人家家里不见得同意。”

闻言,管事沉默拧眉。

“绣娘问题,此事东家早有对策 ——培养自己的绣娘。两年前已着手准备,包括开办课程,跟当地绣娘签订长契……”

“砰!”

大门一开,小厮气喘吁吁举着信:“乌管事,月城来信。”

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