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笑嘻嘻的进了房,涎着脸坐在了花寒筠的旁边。
花寒筠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咋的了?铮哥儿现在成了你的命根子了么?咱们提他的名字都不成了?”
张敬忙道:“哪里哦,花姐儿才是我的命根儿呢,我怕你们又要去对铮哥儿使坏,回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张敬说到此处,顿了顿,眉飞『色』舞的道:“昨日铮哥儿去书院,浩哥儿纠集了百十号人将他堵在门口,指着不让他进门呢!嘿嘿,你们道怎么着?陆铮不仅进门了,还把浩哥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浩哥儿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有。
啧,啧,不是我小瞧张浩然,他那一窝子水还浅得很呢!就凭他那点底子,想和陆铮斗,差得远着呢!”
张敬说完,一手抓住花寒筠的胳膊,轻声道:“花姐儿,听我一句话,陆铮不是一般人,此人他日必定富贵。你就别跟他使『性』子了,你斗不过他,回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苦呢?”
张敬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诚恳,今天他的心情很棒,听了陆铮的主意,他昨晚一试,果然效果大好。
一夜的功夫,夫妻两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夫妻和好了,家里也能待得住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看见他也不再给脸子了,大家都和气着呢!
不仅如此,马上张敬还要和陆铮一起在外面做生意,今日一大早,顾老板那边就来了小厮过来催了,张敬听陆铮话,推说最近事情太多,暂时把这事儿晾在了那里。
张敬看顾至伦的动静,生意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有了这一笔生意,一年能挣大几千两银子,他敬二爷在外面终于也可以撑得起面子了,不至于还要受家里的掣肘。
花寒筠眯眼盯着张敬,冷冷的道:“二爷,陆铮这人儿,鬼精鬼精,我可跟你说,你小心被他卖了呢!他邀你一起做生意,为的是啥?还不是为的张家这一块牌子,回头在外面捅了篓子,惹了祸事儿,全都往张家脑袋上扣,这一点你可想清楚啊!”
张敬一笑,道:“花姐儿,您就放心吧,铮哥儿的志向不在生意上,他一心是要读书的,做生意的事情不过是顺手而已。再说了,生意他也不直接参与,都是老顾负责,我和他一个出点子,一个出牌子,然后麻溜的分钱就行呢!”
“哎呦,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儿?那行,我得去找陆铮说道说道,他能分钱,你能分钱,我为啥就不能分钱?钱这么好赚,我也入一股!”花寒筠道。
张敬一下愣住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陆铮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和花寒筠说生意的事儿,倘若花寒筠问到生意的事儿,让张敬推说不知道,都是陆铮在安排。
张敬刚才一下没忍住,说漏嘴了,被花寒筠揪住了,张敬哪里还能脱得了干系?
“花姐儿,你听我说,这生意做成了,你我夫妻从此以后就不需要靠家里的那点月钱银子过活了。我知道花姐儿管着家,顺带着在外面让崔大家的给你介绍门路,你放了不少印子钱出去。
但是放出的那点印子钱能有多少收成?我告诉你花姐儿,你知道陆铮和陈长文做一笔生意挣了多少钱么?”张敬凑到花寒筠耳边,神秘兮兮的道。
花寒筠眉头一挑,道:“挣了多少?他怎么还认识陈长文?”
张敬一拍手,哈哈一笑,道:“陆铮神通广大得很呢,你说没点本事儿的人,我爹会亲自送他去书院找桂山长?我爹去了京城,让老苍头福伯给他赶车,不瞒你说,爹还叮嘱我,让我遇到了难事儿就找陆铮,你瞅瞅他这面子啊,大得很呢!”
花寒筠将手中的手帕往张敬脸上一罩,道:“别扯远了,刚才说钱的事儿呢,怎么又扯到老爷去了?”
“对!说挣钱的事儿!铮哥儿和陈长文一笔生意,他挣了这么多!”张敬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花寒筠皱皱眉头,一旁的翠红惊呼道:“一千两?”
“哈哈!”张敬哈哈一笑,道:“没见过世面,一千两算个什么?是一万两!”
花寒筠“噗”,她刚刚把一口水含在嘴里,直接一下全吐出来了:“一万两?他……他……他们是做什么生意?比咱家的皇商生意还挣钱?不会是什么打家劫舍,鸡鸣狗盗的生意吧?”
张敬笑道:“当然是正经生意呢,打家劫舍,鸡鸣狗盗,那是爷们能干的事儿么?”
“去,去,翠红给爷斟茶,而后叫两个利索点的丫头给爷捶捶腿,我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你们说一说,真是精彩绝伦啊!”
翠红笑『吟』『吟』的去叫了两个丫头,又亲自给张敬斟了一杯茶。
张敬端起茶,往躺椅上一坐,便开始眉飞『色』舞的说起陆铮赚银子的事儿来,本来这些事儿他不了解,都是张承东临走之前叫他过去跟他说的。
陆铮免费送顾至伦《西游记》的书稿是第一步,等顾至伦书店生意大火,陈长文如坐针毡,然后找到陆铮以天价买第二部书稿,这个事儿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涉及到的种种细微之处,却是妙之又妙,玄妙之极。
张敬说这些细微的地方并不能极尽其妙,可是他虽然只说一个大概,听在花寒筠耳中,心中掀起的都是惊涛骇浪。陆铮在这件事之中体现出了谋算,让她拜服不已!
“这个陆铮,没有想到这般厉害,啧,啧,陈长文这一万两银子花得值,顾至伦则就欲哭无泪了。不过,他也是自作自受,自以为聪明的,结果一切都在铮哥儿的算计之中,厉害呢!”花寒筠道。
张敬道:“老爷子跟我说,陆铮厉害的地方不在于赚一万两银子,而是在于他行事规规矩矩,堂堂正正,这年头,擅长阴谋诡计之人,多不胜数。
商场之上,尔虞我诈,短斤少两,以次充好那也很常见。
可是看陆铮的行事做人,不用任何阴诡手段,运筹帷幄,事情便水到渠成,花儿姐,现在顾至伦是天天盼着能尽快把生意做起来呢,今天早上还打发人过来找我了,陆铮说晾他一下,回头再说,瞧瞧铮哥儿这手段,这气场,咱们的生意能不挣钱?”
花寒筠喝了一杯茶,内心已经完全活分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陆铮拉拢张敬,那不过是他别有用心,他目的就是让张敬有机会去外面鬼混,然后有机会去在外面养小,陆铮这么做是要报复她花寒筠呢。
现在花寒筠明白,敢情不是她想的那样,陆铮是真的要干事儿呢,而且陆铮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便赚了上万两银子,这么一笔银子,她花寒筠去放印子,不知要放到猴年马月才能挣得到呢。
花寒筠在心中盘算,第一,这个事儿无论如何不能让张敬去收钱,因为张敬倘若有了大把银子,指望他安分的守着秋桂园,那只能是做梦。
第二,她得想办法和陆铮把关系搞好,陆铮这一次收拾她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顺带着的事儿呢,正如陆铮所说,他随便动一动,花寒筠就吃不消,花寒筠不和陆铮把关系搞好,她能有好果子吃?
张敬反正已经说漏嘴了,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干脆配合花寒筠,讨得老婆欢心也算是一件大功,当即花寒筠说什么,他都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这就对了,花姐儿,你脑子总算转过来了。铮哥儿有这份本事,我们和他一起挣钱,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呢?现在张家是二叔当家了,老祖宗那边,二婶儿人家是京城的人儿,风头也是一时无两。
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下人们议论,说是东院那边的对牌老太太收回去了,我估『摸』着这对牌是让二婶儿取去了呢!寒筠,您瞧瞧,人家才刚刚回来,身上沾的灰都还没抖落干净呢,手就伸到你这里来了。
在这个时候,你我夫妻同心,和铮哥儿交好,另外谋一条好路子,也让张家的某些奴才瞧瞧大房的本事,你说是不是?”张敬道。
花寒筠哼一声,道:“你这话总算说对了,二老爷不比老爷,其『性』子更活一些,在老太太面前吃得开呢!老爷就是太实诚,天天只知道为家里的事儿在外面奔波,吃了苦,也未见得能落得到好,哎……”
花寒筠轻轻叹息,又道:“二爷,你我夫妻同心,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倘若你再在外面出幺蛾子,惹得家里鸡飞狗跳,嘿嘿,铮哥儿还会不会帮你就不一定了。
生意的问题,你是爷们儿,你尽管去在外面张罗,我只要留一个心眼儿就成了。至于说管家的事儿,我都管得乏了呢,有人想去管,想揽事儿,我巴不得。
以后我专门享清福就成了……”
花寒筠嘴上说得轻松,可是一双眼睛却变得锐利起来,有人见大房软弱可欺,想作威作福,那是做梦呢!她花寒筠可不是吃素的,这几年张家内内外外,也就铮哥儿让她吃过憋,其他的人还未在她这里讨得过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