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破真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三十六窟窟主,骆涟漪只更觉他手段狠辣,更为此心惊。
三十六窟窟主能置教主的话于无物品,无非就是因为觉得在教中有些势力,又跟在教主身边数年,自觉劳苦功高才敢胡来。
怕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颜破真会直接下杀手。
颜破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头顶落下两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直接把尸体拖了下去。
两侧的宫女忙上前清扫,从她们麻木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是习以为常。
转身看向骆涟漪的时候,颜破真眉眼已经带了温和的笑意。
“丫头,可还满意?”
骆涟漪拱了拱手,眸色平淡,“教主赏罚分明,能为教主效命,三娘很是安心。”
闻言,颜破真却是嗤笑一声,“以往的你,可没有这么乖顺。”
骆涟漪听出了颜破真对她的转变疑心,不过也不甚在意,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相信过自己。
见颜破真迫切需要一个答案,骆涟漪拱手,语气诚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既然已入魔教,自然要识趣。”
颜破真眯着眸子俯视骆涟漪,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骆涟漪微微勾唇,直白道:“我投身魔教虽为时局所迫,但也只不过是顺从时局罢了。我为江湖散游,不被规矩所束。行事只凭喜好,从不困于别人口中的善恶。”
“说实话,我对于教主给的一人之下的全力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们父女安危。还请教主莫要忘了应允我之事,若教主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放我们父女归隐。”
若为父委曲求全,一切,便也就说得通了。
颜破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得愈发和煦,“一切,如你所愿。”
骆涟漪拱了拱手,起身离开。
这夜睡得安稳,只是醒来便就不安稳了。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骆涟漪就醒了,只看到一个络腮胡男人提着大刀入了房中,眼中满是杀意。
骆涟漪不紧不慢地穿着外衣,语气平淡,“既想杀我,便报出缘由。”
络腮胡满脸愤怒,厉喝道:“你个江湖来的臭丫头害了三十六窟的窟主,我今日就提着你的头去他坟前敬酒。”
骆涟漪眯了眯眼睛,双手一摊,无辜反问:“我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如何杀得了你们三十六窟窟主?”
络腮胡男人哑口无言,又恼羞成怒地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他们都说是你害的,那就是你害的,臭丫头,拿命来。”
骆涟漪不躲也不避,那大刀离面门还要一寸的时候才被暗器打落,两个护法悠哉走近。
骆涟漪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余光斜睨了一眼意犹未尽的两个护法,语气放沉:“今日我心情好,就不计较了。若是有下次,我便让你们也尝尝内力全失的滋味。”
两个护法心虚,对视一眼,忙把络腮胡拉了出去。
络腮胡不是二人的对手,被两人拖走的时候还不忘骂骂咧咧。
“之前听说你们二人被这个臭丫头耍得团团转我还不信,如今一看果然是,你们二人还真是没出息。”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大概是被捂住了嘴。
无奈,骆涟漪已经没了悠闲之色,反而是面容凝重。
人是颜破真杀的,方才那个络腮胡竟然说是她害的。
难道,是颜破真授意?
可是意欲何为?
喝了杯冷茶,骆涟漪的昏胀的脑袋也恢复了清明。
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骆涟漪走出了房间,让院内伺候的小太监给自己搬了一个太师椅。
骆涟漪一边吃着精致的早饭,扫视了一眼院门扬声道:“如今还有谁想为三十六窟的窟主报仇,大可前来。今日来了,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若是过后再来叨扰,那我就瞧不起了。”
“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风!”
一道儒雅声音传来,骆涟漪看去,见一个拿着折扇,穿着白衣的男子走近。
男子的五官俊秀,只是面容显然是上了妆的,偏偏又是一副儒雅的做派,显得不伦不类。
骆涟漪挑眉看他,也不言语。
男子面上的笑意僵了僵,收起折扇拱了拱手正色道:“在下肖越,特来向姑娘请教。”
男子特意加重了姑娘二字,显然是想让骆涟漪自己出手。
骆涟漪托腮看他,含笑反问:“既要请教,何不报上名号?”
男子直起身子,一派儒雅,“此次讨教只是肖某个人……”
话还未说完,骆涟漪就一脸失落,“不肯自报家门?我还想到底是教中哪一派势力的人如此厚颜无耻,竟要向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讨教。”
肖越的面色愈发僵硬,儒雅的面容多了些戾气,二话不说对骆涟漪出手。
骆涟漪察觉身后的两个护法依旧没有丝毫动作,只好敏锐躲开。
面前肖越看着一副油头粉面的模样,下手倒是狠辣,手中折扇冒出尖刃,招招都是杀机。
这么长时间,骆涟漪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三成。
两个护法显然是有意补回来,她只能自己去扛。
但是她更明白绝对不能露丝毫破绽,只能凭借矫健的身姿闪躲。
“啪~”
骆涟漪被打落在地,肖越手中的折扇险险擦过骆涟漪的脖颈,刺入地砖。
只差一点,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围的人心也随之提了起来,都在心中希望肖越能杀了骆涟漪。
求生的本能让骆涟漪在地上滚了一圈离开,又被肖越踩住了背。
肖越是用了大力气,骆涟漪竟生生地喷出了一口血来。
“肖越,干得好。”
“杀了她。”
“杀了她。”
周围一声声讨伐声,竟无一人希望骆涟漪活。
骆涟漪侧头看向踩着自己的肖越,冷笑威胁,“你以为你杀了我,教主会放过你吗?”
肖越眼中有些犹豫,身后围观的人倒是坐不住了,甚至有人出言挑衅起来。
“肖越,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江湖来的臭丫头,杀就杀了。”
“就是,什么时候一个女人能踩我们头上了?”
“杀了她。”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