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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初老乡拿着钥匙扣向他炫耀,说是五岁的闺女在幼儿园上手工课的时候特意给他绣的,虽然他第一眼只看的出是粉粉的一坨线疙瘩,但老乡很是宝贝的天天带在身上。

粉色线疙瘩上有一滴已经发黑的血污,地上还有几根碎骨,看不出来是人的骨还是兽的骨,肖卫波找了一块碎布,把骨头收集起来,连同钥匙扣在屋外挖坑埋下。

他这边在吭哧吭哧挖坑,那边几人起火架锅,将不好存放的下水和一点碎肉给煮了,美美的吃了一顿猪杂汤,边吃边等着赵凌峰等人回来。

没人去打扰肖卫波与朋友告别,只是等他忙活完,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还能找到末世前熟人的遗骸算是幸运的,谁不是孤身一人在这末日挣扎,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活下去。

留守的侦查队在喝肉汤,密林深处还在跟大野猪死磕到底的小傻子已经被野猪带着不知道跑了有多远。

这大野猪身上中了几枪,一路血洒山林的狂奔,引来三只饥肠辘辘的大狗。

离开人类视线的丧尸少年,不再隐藏自己,露出獠牙和爪刃,趴在狂奔的野猪身上又啃又抓,吃的不亦乐乎,新鲜的血肉,滋润着他的全身,他是越吃越有劲,野猪是越来越虚弱,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等野猪彻底倒下时,脖子上已经缺了一大块,露出雪白的脊椎骨。

少年安静下来,吸吸鼻子,又动动耳朵,确定附近没有人类的味道,才安心的咬断野猪脖子,抱着猪头啃了起来。

身后一直寻着血迹追逐的赵凌峰,在心中盘算着小傻子存活的几率,

野猪本身就比较凶猛,少年也毕竟是个孩子,没什么实战经验,更不懂格斗技巧,空有一身蛮力,脑子还不怎么清醒,怎么能不让他担心呢。

被惦念着的小傻子,挖出野猪脑子里的东西,一块红色的,跟上次赵凌峰给他的软糖很像。

当初赢得他信任的一小块软糖,被他当天半夜就吃掉了,只换来一夜肚子疼,没觉出自身有任何变化;后来小莹抱着五颜六色的满满一大盒,姐姐说那是软糖,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但他已经被喂饱了,为了食物他犹豫了两天,最后决定看在肉干的份上,原谅队长。

他没敢立刻吃掉从野猪脑子里挖出来的这块东西,有了以往的几次经验,他知道,吃了就会失去知觉,旁边现在有三只观战的野兽,这时候他不能倒下。

那三只一黑、一黄、一花,瘦骨嶙峋,嘴角滴着口水,蹲在不远处,正痴痴的望着他。

就算换小莹来,小丫头都认识,那是农村最喜欢养的土狗,但少年不认识,因为没见过。

这三只身上各自有一些不同程度的伤痕,新伤叠旧伤,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不时的试探着伸出前爪又退回,嘴里呜呜的叫着。

少年没感觉到敌意,也没有危机感,放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跟三只土狗对视。

三只狗不停的试探着想靠近,舌头一刻不停的舔着嘴巴,口水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滴。

少年试着撕下一块肉扔过去,三只土狗跳起来争抢,肉瞬间被消灭干净,吃完又整齐的蹲坐着冲他疯狂摇尾巴。

“你们是不是饿了?”少年问。

黑狗站起来,四只脚不停的原地踢踏,吐着舌头,尾巴摇的更快了,少年觉得这东西像是在对他笑

“我越来越聪明了”少年自我称赞道。

拍了拍旁边还有不少肉的猪头,对三只狗说:“这个,送你们吃。”

三只土狗被突然滚过来的猪头,惊的先是后退几步,接着呲着牙,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危险声音。

少年坐在地上,看着它们围着猪头转,正看的有趣,赵凌峰终于追了上来。

三只狗见有人来,又紧张的伏低身子,呲着牙发出威胁的声音,少年对它们摆摆手:“你们吃吧,他们不抢。”

赵凌峰见这小傻子这么悠闲的样子就知道他一点事没有,竟还捡到三只土狗,打趣他:“你朋友?”

少年眨巴眨巴眼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嗯”

跟着赵凌峰一起追来的三名队员分散开,警戒四周,假装没听到他们队长又在逗傻子玩。

“你怎么做到的?自己有没有受伤?”赵凌峰踹着没了脑袋的野猪,很满意,顺便还不忘关心一下大功臣。

少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一指三只土狗:“他们一起,头送他们了。”

赵凌峰点点头,这小傻子特爱吃头,鸡头、牛头、猪头总是抢着要,前几天的羊头也是啃的只剩干净的骨头。

每个人都有爱吃的东西,他倒没多想,这次愿意把猪头让出去,他相信,这三只土狗大概真的救了他的命。

“喂,你们去那。”少年突然站起来,对三只狗喊,那三只狗轮流拖着野猪头,向远处挪,赵凌峰示意他别喊,叫上三名队员一起在后面跟着。

三只土狗拖着野猪头前行了足有两公里,在一个挨着树搭的简易棚子前停下。

里面躺着一个人,狗把野猪头拖到棚子前,一黄一花两只累的趴地上大喘气,黑狗上前用前腿去拍那人。

但是那人没有丝毫反应,一黄一花两只走了过去,用脑袋拱地上的人,嘴里发出呜呜哀鸣。

赵凌峰试探着靠近棚子,一边安抚三只土狗,离的近了,发现这竟是个幸存者。

只是上前一探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四肢都还没僵硬,应该死了没多久,脸颊深陷,嘴唇干裂,这人像是饿死的。

赵凌峰叹息一声:“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这人衣服外还套着一个马甲,像是工作服,应该是这里的工人。

三只土狗饿的瘦骨嶙峋,狗没把人吃了,人也没有因为饥饿杀狗吃肉,几人感叹,狗比有些人还有人性。

将死去的工人埋葬后已是傍晚,他们必须回去汇合了,少年想把几只狗也带上,三只土狗却似乎是知道主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只趴在坟前呜咽,不愿离去。

留下野猪头给它们充饥,几人捆好野猪准备拖回养殖场,突然大黑狗冲少年汪汪直叫唤,不时的还频频回头,少年不懂是什么意思,赵凌峰告诉他,可以跟上去看看。

跟着大黑狗又前行了200米,在一个背风的陡坡下,一只同样浑身漆黑的小奶狗被大黑狗叼了出来,放到少年面前。

小奶狗声音微弱,浑身毛发到处粘着碎树枝,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没走两步又倒下去。

大黑狗舔着小奶狗身上蓬乱的毛发,看看少年,又低下头用鼻子拱一下小奶狗,不停的发出低声的呜咽。

少年捧起小奶狗仔细端详,小狗的眼睛半睁着,身上毛茸茸的,看起来肉肉的,但是一摸都是骨头,几乎没什么肉,这东西小的还不够他咬一口,给他干嘛?

带着疑惑,跟着大狗又回到埋葬狗主人的坟前和赵凌峰汇合。

“能不能活,听天由命了,走吧。”赵凌峰瞄一眼大黑狗,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往回走。

少年捧着小奶狗跟在后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这个小,我一个人吃”

赵凌峰朝天翻个白眼,心里为大黑狗的信任不值,没好气道:“这相当于临终托孤,你吃的下就吃吧。”

将大野猪弄回养殖场后,天已经黑透,只留下小半只猪腿,其他连同在仓库收集到的粗粮一起,先让队员们运回了县城。

吃晚饭时,少年还捧着小奶狗不放,赵凌峰找了个破碗帮小奶狗也盛了一碗肉汤。

小狗饿的恨不得钻进破碗里吃,赵凌峰使坏故意拿开碗,小狗还在少年手心里,小舌头离开碗还在条件反射的舔着,粉嫩小舌舔到少年的手指,刚长出一点的牙齿不小心接触到了手指,又立刻松开,这一瞬间的接触,酥麻感依然被他感觉到了。

他想咬回去。

赵凌峰放下破碗,又拿起一碗满满都是肉的肉汤递给少年,一扭头就见少年叼着小奶狗的脖颈。

小狗被叼着,身子软软的挂在少年嘴边,一动不动,赵凌峰笑骂道:“傻子,脏不脏啊,赶紧吃饭。”

一嘴狗毛的少年抽抽鼻子,还是那碗肉香一点,这小狗就等下次饿的时候再吃吧,嘴一松,小狗掉到了少年腿上,委屈发出一声嘤咛。

少年哪里还管这只没什么肉的食物,抬手接过一大碗汤,捞起汤里的一块带肉的骨头,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养殖区在上风口,难闻的气味被山里一刻不停的风带走,虽然到处都是残肢和血污,实在不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但这会天也黑透了,没有别的选择,干脆眼不见为净。

他们这些人什么没见过,一整天的奔波,这点污秽并不会影响到一行人的睡眠。

除了肖卫波,害怕的要命。

半夜想上厕所,值夜的人叫他就地解决,他放不下羞耻心,最后拉着除了值夜的,唯一还清醒的小傻子。

黑暗中,小傻子眼里闪过一抹光彩,再三跟他确认:“你让我陪你去尿尿?”

肖卫波很着急,急的原地跺脚:“是啊,快点,要憋不住了。”

丧尸少年嘿嘿一笑,倒比他还着急的在前面带路。

两人出了养殖基地,在基地外的墙脚下,肖卫波一边跟少年搭话一边壮着胆子解决个人问题。

黑暗中丧尸少年的獠牙闪着寒光逼近,手上锋利的爪刃露出,掐着肖卫波的脖子,脑袋贴在肖为波的脖颈处,就要张嘴咬下去。

“喂,你干嘛,我对男的没兴趣啊,营地里多的是女人,你至于吗?”肖卫波眼神不好,在黑夜里更是瞎子一般,他只感觉的到少年的呼吸喷在脖颈上,以为自己正在被猥亵。

“你们在干什么?”一束强光照在两人身上,随后是赵凌峰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少年瞬间收了爪刃,獠牙也缩了回去,肖卫波提上裤子一言不发转身向基地内跑去。

又被打扰了,队长简直是他的克星。

“没干,什么”少年不会说谎,确实啥也没干成,听在赵凌峰耳朵里,就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赵凌峰把手里捏着的一坨黑毛球扔回到少年怀里:“自己的狗看好。”

说完转身准备回基地,走了两步停下来又丢下一句:“不准对幸存者乱来。”

肖卫波被吓的没尿出来,回到基地又急了一夜,每次忍不住要当场解决时,就见着少年闪闪放光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着,只得生生忍住,数着秒度过。

从此以后,肖卫波再不敢跟少年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天刚微亮,赵凌峰拿着望远镜站在高处观察地形,天亮才终于解决个人问题的肖卫波刚安心的闭上眼,就被闵东行又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叫他别贪睡,准备出发了。

路只有一条,不需要指示牌,也不需要向导,公路一侧是被植被覆盖的山体,另一侧是悬崖,两边树木林立,枯藤缠绕,只是不再郁郁葱葱,只有枯黄一种颜色。

坐在后座的队员不时的感叹,若在以前这里确实是一处度假的好去处,闵东行嘲讽他,若在以前在坐诸位怕是没资格来这里,听说能来这里住的,光富还不够,还得是有权势的贵人。

丧尸少年抱着小奶狗半个脑袋探出窗外,他在努力从急速掠过的风中搜寻可能出现的危险味道,闵东行以为他喜欢吹风,于是逗他:“你把手伸出去,掌心向前,能体验到抓奶的感觉。”

少年缩回脑袋,好奇道:“什么是抓.....”

“奶”字还没出口,赵凌峰一个急刹车,冷冷道:“闵东行,车上有点热,要不你去车顶坐着吧。”

闵东行没准备,脑袋结结实实的跟前座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揉着脑袋抗议:“老大,撞傻了,谁给你探路啊。”

赵凌峰有些不高兴:“你在小孩子面前胡说什么。”

“他小孩子,他爬野猪身上的时候可一点不像小孩子,都是男人,怕什么。”闵东行毫不在意的反驳。

赵凌峰是他老上司了,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严厉,平时经常跟他们胡混在一起,队里是纯纯的和尚庙,习惯了说话没遮没拦,这也算是战前活跃气氛调动情绪的一种方式。

少年却很怕赵凌峰发火,两人因为他争吵,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万一赵凌峰越来越火大,回去罚他没肉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