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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西北腹地,地下3千米深处,一座雄伟的地下城内灯火通明,建筑表面没有过多装饰;从上至下,看起来像一个被打开盖子的灰色方形盒子,简约而质朴;穹顶之上,映照着日月星辰的投影画面,随着时间的转换而变化,稍稍为沉闷的建筑增添一丝柔和。

一名身穿制服的军人,等在站台上,低头捣鼓着手上一枚发光的戒指,不多时,一辆无人驾驶的飞行器,无声的停在军人身前,军人进入飞行器,在一面玻璃屏幕上按下指纹,屏幕上显示出他所有的身份信息,和允许去往的目的地。

随着飞行器平稳滑离,军人刚才等待的站台自动收起,与墙面融为一体,飞行器继续沿着一条光线轨道安静的滑向目的地,随着飞行器掠过,后方的光线轨道消失在虚空之中。

军人的视线沿着前方的光线轨道,延伸至对面楼上一面墙壁前凸出来的悬空站台。

两分钟后,轻柔的语音响起,提示乘客,您的目的地已到。

重新踏上从墙面延伸出来的站台,军人微微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将他送来的,像个索道吊篮的飞行器——他每天都要这样往返至少两三趟,依然不习惯这毫无安全感的交通工具。

接着又在一面看似是一个整体的墙壁上,录入指纹,墙面透出一丝绿光,扫瞄来人面部,两秒后,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墙面向两边打开。

军人进入一间会议室,一位同样身穿制服的老者,正一脸凝重,看着墙壁上的屏幕。

屏幕上的华夏地图暗淡无光,只有十二个高亮的红点,均匀分散在华国大地上,红点所标识的位置,正是安全岛的所在。

军人带来了最坏的消息:所有卫星确认已被全部摧毁,只有一艘空间站遭遇重创后成功逃逸,最后发回地面的信号是:主控程序“星河”系统指令被篡改,宇航员已开启清理程序,清理完成时间,未知;信号源发射坐标无法锁定,具体位置不详。地鼠清理行动失败,全球眼睛全部失联,国内现存眼睛刚刚发来消息,怀疑已有地鼠准备混入安全岛。

会议室内,只有刚进来汇报的军人和坐在会议长桌首位满头花白的古稀老者。

已经退休养老的前任军队统帅,缓缓起身,慈祥的面容上,悲悯之色退去,眼神重新闪出坚毅的锋芒,声音沧桑而沉稳:“通知各安全岛负责人,地下城暂时不开放,先揪出地鼠,严查进入安全岛范围内的人,允许怀疑一切可疑人员,但广播不能停,除循环广播外,官方人员停止一切无线电交流,恢复时间,待定。想办法派人亲自到安全岛当面通知。”

“是”

军人转身出了会议室,老人独自一人长久的望着电子屏幕上暗淡的华国地图。

远在大洋彼岸的霸权帝国在崩溃前夕,如垂死挣扎的兽,要拉着所有人陪葬般疯狂的在全世界挑起战争,华国无可避免的也被波及。

作为联合国举足轻重的成员国,华国知道更多的内幕,也早就在开始着手准备应对策略,却只有作为最后防御手段的地下城,成为华夏百姓最后的庇护所。

所有的幸存者都以为秩序已然崩溃,这是个无法无天的世界,那些犯下累累罪行的人,可能想不到,还有一群人,像百年前一样,守卫着华国百姓,为华夏文明的火种得以保留和延续,在殚精竭虑着。

浩瀚无垠的太平洋公海海域,一艘巨型游轮,如海上城市般漂浮着,城市里的人,毫无新意的称它为新诺亚方舟。

船舱与外界完全封闭,远远看去似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方舟内部,共分为七层,最上面两层属于军方和方舟的防御系统,此刻顶层夹板敞开,一根硕长的天线从船舱内伸出,像方盒子上长出的两根触角般摇摆着。

第三,四层供管理层及其亲属生活、工作和娱乐,这两层的船舱四周的隔离板可以自由开启,虽然还有一层玻璃与外界隔离,但外面的天空和海洋风光一览无余。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内部装饰豪华,有规划整洁的街道、精心设计的花园景观,还有泳池和健身厅以及宴会餐厅,生活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在这两层的人,依旧保持着在陆地上的体面生活。

第五层已接近海平面,是专为上面四层提供后勤保障的,从这里源源不断的向上层提供蔬菜、肉类甚至酒水,整个第五层船舱,只有两名工程师监控着庞大的循环系统,保证机械正常运转。

第六,七层淹没在海平面之下,这里混合分布着工厂和密集的宿舍楼,大约七千多人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拥有不同肤色和语言。

他们只需要每天到工厂轻松工作4个小时,就能获得丰厚的工业合成食品;虽然合成食物味道很差,生活用品会让皮肤过敏,甚至饮用水总有一些怪味;所有人都知道陆地上已是末日,他们庆幸自己能登上这艘方舟,成为最后的幸存者,未来也许还要肩负起人类繁衍的重任。

方舟上的幸存者,也确实是通过筛选后被选中才有的登船资格,所有人也都互不相识;在船上,他们也不允许私人间有交谈,每天除了工作时可以遇到其他人,工作结束后就要回到自己的宿舍内。每间宿舍在固定时间开门和关门,错过时间,会被当做偷渡者赶下船。

当最初的忐忑和庆幸过后,总有些人受不住封闭的生活而崩溃,这些人会被认为存在心理问题,以公共安全为由送入心理辅导室。

宿舍电视上,每天都会播放娱乐节目,供幸存者解闷,固定时间会有新闻,播放陆地上目前的惨状。

人们深信从电视上看到的画面:漫无边际的丧尸在城市中破坏,在荒野中游荡,全世界上百亿人都变成了丧尸,他们是整个蓝星仅存的幸存者。

新闻中有时候也会播放其他事件,比如有闹事者想要破坏方舟的安全,被仁慈的管理者送入心理辅导室。

没有人在意破坏公共安全的人最终的结局,甚至希望这些人被赶下船,永远不要再回来。

辅导室在第七层的一角,500米范围内不准任何幸存者接近,由全副武装的守卫看守,对外完全封闭,即使守卫也从来不被允许进入。

巡查队押着一名纯黑肤色,头发卷曲的黑人少年,在心理辅导室入口交接给里面的人。

接引少年的人,温和的询问少年,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如实回答:“白天生病了没有工作,所以没有分到食物,半夜饿了,想找邻居借点吃的。”

“可怜的孩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懒惰惹的麻烦,去跟上帝忏悔吧,抚摸上帝的脚,你会得到宽恕的。”接引人带着少年走过幽暗长廊,推开一扇门,示意少年进去:“记得要抚摸上帝的脚,虔诚的忏悔。”

少年进入门内,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距离不远的前方,有一簇蓝莹莹的光;少年靠近蓝光,伸手抚摸,触感是一片冰凉,冰的有些刺手,还有一股微风吹在脸上。

“我没有错,我只是病了,需要休息。”少年喃喃低语。

少年的一举一动,都被外界看的清清楚楚,半个小时后,室内灯光亮起,不到10平米的空间内,只有少年和一块跟他差不多高的黑石,黑石呈不规则的圆柱形,其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细小孔洞,一人环抱的直径。

神奇的是石头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的会产生有规律的波动,仿佛在呼吸一般。

没等少年再仔细看,脚下传来震感,接着他发现自己在上升,黑石依然在原地,少年被升降台拉升着,送进一个透明玻璃箱中。

周围有几名全身包裹在严密隔离服内的人在忙碌着,任少年捶打玻璃和呼唤,没有人看他,也没有人跟他交谈。

放眼望去,一模一样的玻璃箱,有三排,每一排都有数不清的箱子,每一个箱内分别沉睡着一个不同的人。

少年天真的猜想,这里也许就是关押做错事的人的地方了。

距离少年不远的一个玻璃箱内,是一名身型娇小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样子,似乎是微微仰着头,身子有些前倾。

少年锤打着玻璃,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任他呼喊敲打,女人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女人所在的玻璃箱子的顶部垂下一根粗长的针管,精准的扎进女人脖颈的动脉中,她也毫不挣扎。

几分钟后,针管撤走,好像无事发生。

玻璃箱中的少年敲累了玻璃,喊哑了嗓子,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隔壁箱子里的女人,突然开始疯狂的抓挠着箱体玻璃。扭动挣扎中,女人有一瞬间,面向了少年,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样子;她的头发几乎掉光,脸上和脖子上,遍布着溃烂,皮肤惨白中透着黑色,大张的嘴露出一排锋利如尖刺的牙齿,随着女人嘴巴开合,尖牙刺穿嘴唇和舌头,漆黑的血,糊满整个嘴巴和下巴。

女人所在的玻璃箱外部,亮起闪烁的红灯,同时女人的身体像干燥的海绵扔进水中,一瞬间膨胀起来,直到表皮再也支撑不住开裂,裂痕蔓延至全身,最终整个人变成一颗炸弹,在玻璃箱体中炸开,四散的肉泥糊满整个玻璃箱。

恐怖而血腥的景象在眼前上演,少年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全身又麻又痛,仿佛也要膨胀起来。

他抓挠着自己的脸颊,脖子和胸膛,抓出一条条血痕,眼前视线也在逐渐模糊,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呐喊,沙哑中透着刺耳的尖锐,连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痛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灼烧着他的内脏,眼前的一切,都像在褪色,直到变的白茫茫一片。

少年在意识消失前,看到的是隔壁的箱内被注入墨绿色的液体,粘满人体组织的玻璃箱壁,在滚动的液体冲刷下,重新变的洁净。

一切重新变的安静下来,黑人少年静静的立在玻璃箱中央,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仰着脑袋,嘴巴大张着,双眼中只剩浑浊的眼白。

一名身穿隔离服的人,看了他一眼,在手中的仪器上点了几下,玻璃箱顶部垂下一根粗长的吸管,吸管顶端的尖头扎入少年脖颈,半黑半红的液体从少年体内被抽走。

做完这些,身穿隔离服的人又走到隔壁,按下由红变橙的指示灯,箱体底部开启,墨绿色液体带着被溶解的肉泥,从底部被抽走,这些废液通过管道,将会直接排进大海。

从少年体内抽出的液体,通过软管,送进一间实验室中,分散到这里的每一名实验员面前。

实验室中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响声,没有人敢随便出声,即使门被踹开,也只是让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踹门的是这艘船的最高统治者,他戴着面具,整个人包裹严密,只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在面具后露出来,透着威严和冷漠。

正埋首在仪器前的一名矮小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出来,带着男人进入另一间密室中。

门关上的一刹那,带着满腔的不耐和急躁的声音响彻整间密室:“艾斯博士,我希望能听到新的进展,否则,我要把你扔海里喂鱼。”

“先生,生物基因太过庞大,我和我的团队已经锁定抗体序列组,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定有办法研制出抗体药剂。”

蓝眼睛男人愤怒的摘掉手套,一只枯槁的爪子,抓住艾斯博士的衣领,手指上,十多厘米长的尖利指甲划过艾斯博士的脖颈,低沉着声音说:“在我失去意识前,我不在乎多拉几个陪葬,而最先被吞掉的,一定是你的家人,博士。”

被称为艾斯博士的男人点头如捣蒜:“我明白的,先生,只是不敢进行大范围的实验,船上如果短时间失踪太多人,会引起恐慌的。”

“陆地上还有很多条可怜虫想要上船,不需太久,等他们完成任务,你会有很多实验品。”蓝眼睛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捏着艾斯博士的枯爪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似在尽力的忍耐着怒火。

艾斯博士感觉到冰凉的指尖,刺穿自己的皮肤,慌忙安抚他:“您看起来很痛苦。先生,我先给您进行治疗吧。”

男人放开艾斯博士的衣领,并贴心的帮他抚平褶皱:“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博士,我儿子已经向您的女儿求婚了,他们将在第三层的教堂举行盛大的婚礼,您的女儿一定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届时,请准时参加,他们婚后会与我同住,我很期待新成员的加入。”

艾斯博士拿着针管的手一抖,垂下眼睑附和道:“那真是太棒了,我也很期待。”

混合着药物的鲜血从导管中输入男人身体,黑红的血从另一侧的导管中被抽出,男人痛苦的嚎叫被隔绝在治疗室内。

方舟上的幸存者,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命运是怎样的。

陆地上,知道这诺亚方舟存在的人,将它视为天堂般的存在,幻想着完成任务,获得被接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