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咳了两声，眼神瞥过她们，示意她们别做小动作。
柴炎正襟危坐，但同桌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 老师没理她。一年级都是教些最基础的知识，许多学生家庭重视，在正式上学前都学过。只是柴炎从未接触过，她听课很用心，也很认真，她如同一块海绵，疯狂地吸取知识。
班级里还有机器人助教，助教一般就是在全班游走，学生小打小闹或者扰乱课堂秩序的时候制止一下，还会帮助学生们借文具。学生们很喜欢这个助教，这种机器人助教一般都在低学段学生身边，学生年纪大了后，也有了自制力。
上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很热情，积极举手回答，柴炎也尝试回答了两次，一次正确一次错误，但都受到了老师的表扬。
下课后，同桌拉着柴炎出去。
“嘿，柴炎，我叫肖岑。”肖岑向柴炎介绍自己，肖岑性子散漫又很自来熟，她因为母亲工作变动，所以才转的学。比柴炎早到一个多星期，班上的人已经认得差不多了。
肖岑留了个帅气的短发，她五官明朗大方，很讨班上的小男生喜欢。不过肖岑自认自己是个大女人，才不想和小男生打交道，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小男生更喜欢往她身边凑了。
她身体向着柴炎前倾了些，想装作神秘小小声说着：“柴炎，想不想当大姐头？”
柴炎诚实地摇摇头。
“你真无趣。”肖岑瞪了她一眼：“跟我去见见学长她们，你是新来的。”肖岑上下打量着柴炎，“又瘦又小会被欺负的，让她们罩着你。”
“不会的，我会长高。”柴炎觉得肖岑想多了，这学校哪有谁欺负谁，大家相处都很和谐，最多是男生间有些口角。当然，最重要的是，柴炎相信顾逍的选择。
“你！”肖岑咬牙，恨铁不成钢，她本想着新来一个同学，用她的灿若莲花的话术一定能够骗，不对是招新进来，谁知道这个新来的这么倔强。
肖岑可是花了一个星期才拉了两个学长支持她办社团，她要办一个学生行政社团，致力于师生共同建美好校园。
多么崇高的梦想，又是多么残酷的现实。
大多数小孩不愿意和她搭伙，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儿童的天性就是玩闹，只有几个高年级学长对她的想法感兴趣，想参加，可是那两个学长都要毕业了啊，就算加入也没法看着社团壮大。
肖岑摊牌了，口如悬河地阐述了她的伟大想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柴炎还是摇摇头，“我要好好学习。”
“你这个人！”肖岑双手抱胸，身子一背：“我不和你玩了！”
柴炎试探着说：“那我挂名加入。”
肖岑转过身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口中欢呼道：“好耶！”
——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了下去，肖岑的社团竟然真的壮大了起来，她作为社团说一不二的社长，小小的年纪也有了几分领导的架势。
柴炎则是一路稳扎稳打地学习，因为聪明坐得住又用功，常年稳居年级第一。她的个头也迎风似的疯长起来，在她小学要毕业的时候，已经到了一米六。
她平平稳稳去了最好的初中，肖岑的成绩要逊色一些，两人没能进同一所中学。实际上，肖岑也很难一直与柴炎待在一块，她会因为母亲工作的变动，而转学到另一座城市的某所学校。
柴炎相信，无论肖岑到哪里，都会混得如鱼得水。
在柴炎即将升入初中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柴炎来了初潮。
过往的人生就如同一场阴森的噩梦，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渐渐消弥。当柴炎看见自己来了初潮时，眼底倒映着红色的血光。她恍惚间回想起曾经。
“不洁！”
“脏！”
“被诅咒了！”
“恶魔、女巫！”
……
一时间她愣在了原地。
顾逍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和她讲过生理知识，无论是月经巾、棉条还是月经碟，柴炎都是会用的。学校里的老师从一年级开始，就开始讲授孩童的生理知识，尤其是女童的。
女人掌管着生命的诞生，她们应该对自己足够了解。当然，男童的生理知识也会讲一些，不过更多则是讲牠们作为配子该如实现配子的价值。
顾逍敲了三下柴炎的房门，“小炎，收拾收拾，带你去参加月经节活动。”
月经节是当地的风俗，一年有四季，便有四个季度的月经节。
春月节、夏月节、秋月节、冬月节。
柴炎的初潮则是赶上了秋月节，她已经参加过许多次月经节了，每次月经节政府部门都会派发各种月经用品。平时的时候，这些月经用品也是到处可见的，随手便可取用。
在月经节上有一个习俗，就是要喝一杯红色的果汁，这个果汁是用此地一个特色水果榨出来的，这果子很是神奇，一年十二个月，会结十二次果，每月结一次，三天挂满枝，被称作霁月果。
霁月果果汁口味是清甜的，却在咽下去的时候，舌头会感受到些许的涩意。每一个来月经的女人都可以在月经节上去要一杯霁月果汁，用以祝愿她们身体康健，长寿无忧。
柴炎接过杯子，主办方的阿姨婆婆们拥上前去，对她说着祝福的话。
她将果汁一饮而尽，旧事也就如同这杯水，从此再无影无踪。柴炎含笑与长辈们道谢，顾逍过来与这些人相谈甚欢，柴炎自己在月经节活动场所里到处瞎逛。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出口处，出口处主办方邀请了几个男明星，因为男人是没法进入月经节会场的，这几个男明星就在会场外穿着五彩斑斓的裙子跳舞。牠们的长发飞扬，华彩的衣裙在一些地方做了镂空，若隐若现，高跟鞋在舞台上和着音响伴奏。柴炎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她注意到有一个男明星喉间的束带要松了，不过牠自己似乎也知道，在转身的时候自己系好了，柴炎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出众的业务能力。
可是没一会，她就没兴趣了，还不如去听听月经节会场里讲述的母神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