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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人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连她自己乍一听到,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她抬起头,看了看阴沉四方的天,心莫名揪起,掐指算算,她嫁给宋木元将近二十年,如花似玉的年龄就接管起了一大家子的事,彼时至少眼前这男人还爱她,可渐渐的,他的心就不只在她一人这里了。

“老爷,您还年轻,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还是悄悄寻个大夫来瞧瞧,莫拖着了。”宋大夫人轻轻抚着老爷的后背,初时见他的心动害羞早就被岁月磨平。

宋木元咬了咬牙,“好,听夫人的。”这种病是个男人就难以启齿,他妾室不少,从前也是时常能任性缠绵一夜的,那一晚却不知为何,搂着宋大夫人,完全没了反应,宋大夫人使出浑身解数,最后恼羞成怒,也依旧没能成得了事。

见宋木元出去,李婆子这才将凉帕子替宋大夫人轻轻敷在脸上,“夫人您莫真的同老爷生气,这么些年也就哥儿一个男娃,日后这家业不还都是您的。”

李婆子是随宋大夫人陪嫁过来的,几乎所有腌臜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有她一份,都是同一个染缸出来的,谁也不比谁清白,谁也不比谁无辜。

宋大夫人一双眼哪还有方才的温和,恶狠狠的道,“确定那贱人的孩子死透了?”

李婆子笑,“府医说死的透透的了,他是王家带来的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大夫人冷笑,“想取代我家哥儿的,都该死,抬这么多妾室有什么用,肚子都不争气。”

李婆子劝慰道,“夫人您岁数也不大,说不准还能再生个哥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尚书夫人又怀上了,她今年得四十有二了吧,要不要老奴替您去寻寻那药,听说很是灵验。”

宋大夫人这会子气也消了,听了李婆子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有这等子事?你且去寻来,就算生不了哥儿,再生个姐儿的也是好的。”

宋清欢专程去看了眼宋清雨,见她并不耽误用饭,心也终于放回肚中,“还是注意着些,发物就别吃了,另外也千万别出去吹风,如今府中都传你这病传染,倒正合了咱们的心意。”

宋清雨低低笑着,“嗯,最近我这耳根子格外清静,从前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全都不敢来了。”

宋清欢也笑,就势躺在她身边,“阿姐,你有想过日后寻个什么样的归宿吗?”

宋清雨对她这称呼很是受用,挨着她躺下,“我想寻个一心对我好的,最好一个妾室也不抬的,穷些,家世差些都不怕。”

宋清雨戳戳她,“我瞧着你近来气色不好,人又瘦了些,可是有心事?”

“握不住的就得及时放手,除了装作若无其事,谁又能给咱们庇佑呢,活的太清醒,本来就是件悲伤的事,不如万事都糊涂些。”

宋清雨握上她的手,二人一时无语,静静盯着床幔发呆,“妹妹,我担心好了之后爹还是会将我许给世子,毕竟这病不可能一辈子拖着。”

“呵,他如今都自顾不暇了,我还能让宋府再热闹些,反正近年节了,干脆闹他个鸡犬不宁好了!咱们也好乐呵乐呵。”

“你呀,调皮,那姐姐就等着瞧大戏了。”扬了扬枕边的书,“妹妹送来的这些书我喜欢的紧,这些故事你都是打哪听来的?”

宋清欢调皮的吐吐舌,“梦见的,哈哈,阿姐你别捏我啊,痒。”

三姨娘在外间听得清楚,抹了抹泛红的眼角,在这样的宅院里,如她们这般存着几分姐妹情谊的真的少之又少,多的是算计阴私,但愿她们这份情能久些再久些。

宋清欢听着宋清雨柔柔的读书声,渐渐阖上了眼,从前的事她再也没梦到过,感觉那些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就如庄周梦蝶,既然穿越而来,便自有她存在的道理吧。

宋清雨轻拍她的后背,瞧她睡熟了,这才将手轻轻收回,替她掖掖被角,嗅着她身上浅浅梅香,唇边弯起个好看的弧,她叫她阿姐,她就得护着她。

第二日,她们是被三姨娘唤醒的,“欢儿,听说世子来了,前院正热闹着,我怕....”

宋清欢揉了揉惺忪的眼,迷迷糊糊的任丫鬟替自己更衣,“小娘别怕,阿姐如今这样暂时安全,我且去瞧瞧。”她的身量同宋清雨所差不多,只是她更清瘦些,衣裳就显得有长,倒显出几分清丽脱俗。

三姨娘欲给她上妆,被她挡了,“又不是我嫁人,小娘将我画的那么好看做什么,到时候大夫人又该瞧我不顺眼了。”

三姨娘轻戳戳她额头,“你呀,皮猴子一样的。”说完捻起块点心放在她嘴里,“先垫垫肚子,都去巴结世子了,定没人顾得上你。”

宋清欢叼着点心,含糊不清,“不来也顾不上我,我就去瞧个热闹,小娘,那补汤不许再喝了。”

待宋清欢走远,宋清雨才低低开口询问,“小娘您是知道那补汤里加了什么吧?”

“嗯,大夫人善妒,不愿我们再怀上老爷的孩子。”三姨娘神色淡淡,就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身子早就伤了,如今喝与不喝也没什么差别了,欢儿一片好心,我就随了她的意思。”

“小娘,我日后若嫁人,你可想同我离开这宋府?”

三姨娘温柔的摸摸宋清雨的头,“傻丫头,谁家嫁人还带自家小娘一起的,别担心我。”

宋清雨抱着膝,“不,五妹妹定有法子的,我信她!”

前院积雪早就打扫的干净,青石缝里连丝痕迹都没有,廊下换了排整齐的火红灯笼,连光秃秃的枝丫上都悬着小花灯,瞧着倒是有些过年的喜庆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