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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烈说罢挥了挥手,便立刻有人抬着方宽一米、长四米的黑板,放置在下方众人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而黑板上还写着五个硕大的字。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前三刻钟会由汪夫子为你们教习黑板上的这五个字,其中包括识其字,明其意,举其例!”

“后一刻钟则留给你们消化记忆所学的东西,待到这半个时辰彻底结束,第二轮的考教检验便正式开始,而考教的内容主要分为四个部分。”

姜烈仔细说着,“第一,能正确识得这五个字,得三十分,每个字六分;第二,能正确解释这五个字分别是什么意思,得三十分,每个字六分。”

“第三,能选择这五个字中的一个字,通过事例来解释它的意思,可得二十分,而夫子们会根据孩子们具体的举例内容,酌情进行打分。”

“第四,此部分为纪律考核,在夫子教学期间,学子不可吵闹、哭喊、打跳,更不可以中途退场,有任何问题请举手发言,若有违反,护卫队巡查期间会酌情扣分!”

姜烈说的话不难理解,至少所有家长和绝大部分孩子都能听懂,但听懂归听懂,不妨碍他们有很多问题。

“这咋一上来就识字啊?”

“我也没听说过,哪家学堂考教孩子,是他们考识字的!”

“他们从前也没学过,我瞅着那字怪难认,就三刻钟,年龄小的孩子们能认的齐全吗?”

“那啥,第二部分不就是考解释,咋第三部分还要考解释呢?”

“什么叫通过事例来解释?咱们都不懂,娃娃们能听懂吗?”

……

“请大家安静!”

姜烈并不意外他们的问题,他沉稳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其他学堂不考孩子识字,那是因为他们不会在收孩子入学之前,花时间去教孩子们识字。”

只要家长能给得起束修,普通学堂大多都只会简单考察孩子的智力是否健全,并不会深究其他。

“三刻钟约莫也就是一堂课的时间,相对于正式课堂来说,此番考教的内容已经算是比较简单了,只要他们认真聆听夫子的讲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姜烈挑了几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解释,“最后,我现在只是简单讲解规则,待汪夫子上完课后,他会再次重复规则,到时候你们就会更容易里理解考教的内容,所以现在不用太过纠结。”

“现在!”

“我来说说第二轮结束后的筛选规则!”

听到“筛选”二字,不论还有没有问题,大家都下意识闭上了嘴巴,竖起耳朵听起来。

“等到第二关考教结束后,我们会将孩子们两轮考教的得分相加,总得分为一百二十分以下的孩子淘汰!”

“若淘汰之后,剩下的人数大于三十,则开始第三轮附加测试,反之,剩下的人正式成为宋家村学堂的学子!”

话音落下。

有的家长红光满面、信心十足,有的家中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

汪夫子左手拿着喇叭,右手拿着竹根走到了众人最前方的黑板前。

“君子五德,是为仁义礼智信,所以,此番既是考教,也算赠礼。”

汪夫子的语气里透着为人师者的慈爱与郑重,“只希望,不论大家此次是否能够顺利通过考教进入学堂,都能够有所受益、有所收获,不枉走此一遭。”

……

相较于第一轮的杂乱和吵嚷,第二轮就显得正式和有序的多。

不过。

四到八岁的孩子最是坐不住的年纪,课堂开始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就有孩子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护卫队的人会先走过去小声提示一次,若他们再犯便会正式开始扣分。

家长们早在课堂正式开始的时候就与孩子们隔离开来了,如果他们上前制止或者影响课堂秩序,自家孩子的纪律分就会直接为零,因此对于孩子们的表现,也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课堂的秩序逐渐混乱起来,尽管护卫队和汪夫子都在努力维持,但架不住孩子实在太多,太具有带动性,所幸喇叭的声音够大,要不汪夫子真把那些调皮蛋请出去!

终于!

“好了,咱们的课程,正式结束!”

汪夫子心累的再次宣布了遍规则,然后才指了指台子上的香道,“在这柱香燃尽之后,我和其他几位夫子就会分开对大家进行考教,请大家抓紧时间进行温习。”

“当然!”

“如果还有没有理解的地方,大家也可以到前面来问我们。”

汪夫子说罢转身回了座位,而家长们也立刻奔到自家孩子跟前。

“快快快,儿子,你把那些字给爹念念,让爹听听你念的对不对!”

“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好好听课,好好听课,你个臭小子不是尿急就是口渴,看我不抽你!”

“就你长嘴了是吧?叭叭说个不停!老子给你使眼色使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你可倒好,愣是给我装看不见,现在你就给我念,念不出这些字,老子让你屁股开花!”

“你屁股上是长刺了吗?人家都好好坐着,就你动来动去,你自己动也就算了,还去扒拉别人!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快给爷爷说说,夫子讲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多少?要是没记住,爷爷现在就领你去找夫子,让夫子再给你讲一遍!”

……

“从前我还想着,学堂有那么大的地方,大不了咱们多费费心,尽量多招几个孩子进来!”

汪夫子猛灌了口茶对道,“现在别说多招几个,到时候三十多个孩子,我看都够呛!”

“哪里是三十多个!”

杜寻文幸灾乐祸,“你忘了村里原本就有三十多个?”

“那怎么能一样呢?”

汪夫子痛心疾首,“村里的孩子都被小五调教的好,上课的时候虽然问题多了点,可他们不会大吵大闹,更不会动不动就哭的我头疼!”

“哈哈哈哈……”

几个夫子不禁笑出声来,说实话,他们单是在旁边看着便觉头疼,更别提汪夫子身处其境了。

“说来也奇怪,我从前带的那些孩子,虽然也不乏年幼的,但他们见了我们都很畏惧,哪怕是被我批评了,也只敢抿着嘴流泪。”

“可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在上面脸也冷了,声音也凶了,他们竟是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嗷嗷哭!”

汪夫子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们说,是我今日穿着打扮,不够有威严吗?”

“你从前带的孩子最多不超过三只手,他们进学时也没有爹娘陪在身边,”陈夫子笑看他,“孩子们其实最是会见机行事,没了爹娘给的底气,他们哪里敢由着性子来?”

“言之有理。”

汪夫子叹气,继而皱眉,“怎么没看见小五?”

温良笑道,“他去调教孩子了。”

……

彼时。

广场右侧的夫子办公楼里,犯了错的黑蛋儿他们忐忑不安的低着头,而站在左右两侧的月牙儿她们亦是大气都不敢出。

黑蛋儿他们原本以为,宋不辞会像从前他们犯错的时候那样,罚他们打手板心,或者让他们罚站。

可他们没想到,自打被姜烈带进了房里,宋不辞只板着脸做自己的事,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们一眼,更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而宋不辞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心慌的厉害,甚至胆子小点的大牛和石头,眼里已经蓄满了泪珠。

“先生……”

金宝和黑蛋儿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主动开口道,“我们错了……”

宋不辞笔下不停,也并没有要理他们的意思,金宝和黑蛋儿面面相觑,下意识向坐在旁边的姜烈求救,但姜烈却是给了他们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金宝瞪大眼睛:你说话不算话!

姜烈叹气,他是说过要帮儿子他们受罚,可没说过要替他们去触小舅子的霉头……

金宝他们这次的胡闹,可大可小,往小说他们就是贪嘴,所以才来恶作剧,可往大了说,他们干的实打实就是坏人前程的事。

也得亏他们遇上的是卧龙凤雏三人组,那三个孩子虽然被诱惑的嗷嗷哭,但手里的糖却是半分没动,这要是换了别的禁不住诱惑的孩子,他们大概就不是站在房间里,而是去雪地里跪着了!

宋不辞这样子明显是气的厉害,且打定主意要好好给金宝他们个教训,他要是在这个时候不识眼色的护短,他毫不怀疑,他小舅子能连他一起教训了。

而且。

教育孩子这事,最忌讳有人随便插手,在里头装好人,总之,在宋不辞的惩罚结果下来之前,他肯定不会帮着多说一个字。

姜烈不敢插手的态度,让抱有侥幸心理的金宝他们没了指望,而面对主动认错却仍旧拿他们当空气的宋不辞,几人也终于是彻底慌了神。

越慌越没有主意,几人急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他们可怜样儿姜烈暗自叹了口气,在金宝再一次投来求救目光的时候,姜烈终是忍不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冲着宋不辞抬了抬下巴。

“噗通~”

得到示意的金宝唰的就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认错,“先生,我、我真的知道、知道错了……”

“先生!”

黑蛋儿和大牛、石头见状,也赶忙跟着跪在了宋不辞跟前,红着眼眶哽咽开口,“我们错了先生,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打我们吧,您骂我们也行!”

“呜呜呜……先生,您别、别不理、理我们……呜呜呜……”

“先生我们错了,我们下次再也、再也不敢了……”

“我们愿意、愿意受罚,呜呜呜……先生您说、说句话吧先生,呜呜呜……”

他们虽然不知道宋不辞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但现在比之挨打挨骂,他们更害怕宋不辞不理他们。

“哦。”

宋不辞终于抬起了头,但他依旧板着脸,声音也很冷淡,“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错在哪儿了?”

金宝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我们不该、不该过去捣乱!”

“我们不该引、引他们吃糖,”黑蛋儿不敢哭出声儿,“不该弄、弄哭他们……”

石头抽咽,“我不该引开、引开云哥……”

“呜呜呜……”

大牛哭成了泪人儿,“我不该、不该帮、帮他们吃、吃糖,呜呜呜……”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可惜,没认到错误的本质。

“谁的主意?”

宋不辞态度并未缓,看着他们冷声道,“自己站出来。”

“是、是我!”

黑蛋儿吸着鼻涕,向前跪挪了两步,“先生,是我、我出的主意。”

“还、还有我,”金宝跪在黑蛋儿边上,“是我让、让石头去引开、引来云哥的。”

宋不辞看向黑蛋儿,“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紧跟着我读书识字吗?”

黑蛋儿微怔,继而老实道,“我、我想变得像夫子您一样聪、聪明,想挣银子买肉、肉吃。”

宋不辞把目光转向金宝,“你呢?”

“我喜欢、喜欢上课,”金宝哽咽,“喜欢先生教的东西。”

“那我问你们!”

宋不辞声音又冷了几度,指着门外冷声质问,“你们觉得外面的那些孩子,外面的那些家长,他们大冬天不顾严寒的送孩子过来参加考教,又是为了什么?”

金宝和黑蛋儿瑟缩着身子不敢开口,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说话!”

宋不辞不为所动,“他们是为了什么?”

金宝颤声开口,“为、为了进学堂,读书识字考状元,光宗耀祖……”

“我再问你,你们的爹娘家人,现在在干什么?”

“在、在做工。”

“他们做工是为了什么?”

“为了挣银子,让、让我们过好日子……”

宋不辞指着门口的手指用力,“那你们觉得,那些家长是不用上工吗?那些家长是不用挣银子吗?”

“你们自己出去看看,看看广场上的小孩儿,有几个穿的衣服是如你们般全新没有补丁,有几个身形是如你们这般圆润!”

“你们的爹娘上工挣银子,是为了让你们吃的好穿的好,可他们的爹娘上工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受冻,不饿肚子!”

宋不辞越说越生气,“但他们却舍下活计,大老远赶过来,挤破头就是想让孩子如你们这般,在学堂里读书识字,日后出人头地!”

“那几个孩子若是被你们诱惑,很可能就会彻底失去进学堂的机会!”

宋不辞拔高音量,“而他们今日所受的苦都会白费,他们今日没有上工的损失更会白费!”